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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醋意大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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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太后闻言自是怒不可遏,十分不解为何好好的摄政王非得去成全一个青楼女子。倒是纪芷湮的反应显得平淡得多,她甚至还有心情自斟自饮,且还斟了一杯美酒起身递到红拂面前,徐徐微笑道:“红拂姑娘,此刻没人为难你了。有什么话,你便直说罢。酒可壮人胆色,本宫且借一杯水酒,敬姑娘如此智勇双全。”

红拂倒是个不扭捏作态的,暂且收起了匕首,接过了酒杯一饮而尽,福身道:“红拂多谢皇后娘娘赐酒。往后宫中岁月艰辛,还请娘娘多加照拂红拂一二。”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她便能拿来说项了,可见慕太后方才并没骂错,此女的确有些厚颜。

然而纪芷湮到底不是那般气量狭小的女子,虽说心下不喜,面上却一径维持着微笑,优雅地转身落座,以手扶着下颌,便当是看戏般。

只是她气量大,身畔的人却未必个个如此。且不说云意、凌月与她亲厚地背地里少不得要咒骂红拂几句,便是如玥此刻也恨红拂恨得如只乌眼鸡般。

只见如玥恶狠狠地瞪了红拂一眼,啐道:“不要脸的小蹄子,给咱们娘娘提鞋还不配,居然还痴心妄想。”

因着摄政王和慕太后俱在,她说话的声音并不高,只身畔的几人能听见。

纪芷湮微微蹙眉,似有几分不认同地侧首嘱咐道:“狐狸咬了你,你便也要学着那畜生般咬回一口么,也不怕惹来一身骚。”

如玥等人皆怔住,而后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来,暗道这位皇后娘娘的口齿可真是厉害,看似不动声色,实则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她暗讽红拂是狐狸精,可不是贴近得很么?

然而此间的动静,却是无人察知的,此刻殿内众人的心神皆放在那位天仙般的红拂姑娘身上。

红拂缓缓走上前,在延陵澈的案前站定,声如珠玉落盘,缓缓道:“我这一生,从未被人当众拒绝过,皇上是第一个。”

此话一落定,便遭来了慕太后的嗤声一笑,显然是觉得她极不自量力。

而延陵澈眸光沉静如山泉,只是淡淡地望着她,并没有开口说话之意。

若换了旁人,或许早该打退堂鼓了,偏偏这位红拂却是位奇女子,竟还能接着说下去。

“红拂知道,以皇上天子之尊,看不上一个小小的青楼名伶也是不足为奇的。”说到这里,她停了停,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飘逸如风的霓裳舞衣下,愈发衬出她身姿纤纤。然而美人终究是美人,即便眉尖微颦,仍旧透着惊心夺目的美。

“红拂姑娘多心了,朕并无此意,朕只是早已心有所属。”延陵澈似乎是微微笑了笑,温情的目光向对面的女子投落,只是到底他意中所指的是究竟是哪一位,便只有天知地知他知,而旁人皆不知了。

可难得的是,他这般打太极,却讨好了两个女人。慕太后和纪芷湮听了这话,皆以为他心中所属意的女子是自己,不由得晕生两靥。

而红拂面色一白,彷佛是有些受打击,却到底没有被真正地打倒,而是柔弱地噙着眼泪继续道:“皇上深情重义,委实教红拂感动,如此良人,红拂便更加不能轻易放弃了。这些年来红拂虽出身红尘烟花之地,身为下贱,心性却高洁。自从我当上红袖添香楼的花魁娘子以来,有多少贵公子对我趋之若鹜,不惜为我散尽千金,只求我对他们笑上一笑,然而就连这样,我也是不肯的。红拂命运坎坷,不幸流落青楼,然而苦心孤诣学艺多年,为的却是能出淤泥而不染,洁身自好,有朝一日得遇一位真正值得红拂以身相许的郎君。红拂等待多年,终得皇天不负有心人,今日终于让我遇见了皇上。红拂对皇上一见倾心,拟将身嫁予,便是为奴为婢,也甘之如饴。或许在座的诸位会觉得红拂痴心妄想,不自量力,然而红拂昔日曾得遇一位高僧,他点化红拂:这一生,谁走进你的生命,是由命运决定;谁停留在你生命中,却是由你自己决定。我命当由我不由天!”

那一句“我命当由我不由天!”令在场的众人皆为之动容,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被红拂当众求爱的延陵澈。

此时,他望向红拂的目光与初时已略有不同,竟有一丝赞赏沉吟之色,重复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红拂柔婉地屈膝福身,声若黄鹂轻啭:“不错,我命由我不由天。虽是上天注定了红拂流落风尘,但今日也是上天相助红拂遇见了皇上。既见君子,云胡不喜?红拂愿以身相许,皇上可愿接纳妾身?”

“这……”延陵澈竟是迟疑了。

若说先前纪芷湮还可维持漠不关心之状,此刻却是万万不能了。她心爱的男子对着另一个美貌如花的女子动了心起了意,若她还能坐得住,只怕便是圣人了。

只见她缓缓起身拍掌微笑,目光淡若琉璃,轻轻扫过在场诸人的面颊,轻笑道:“红拂姑娘果然能言善道,一番话说得感人肺腑,委实教人不能不动容。其实后宫妃位大多悬空,皇上若有意纳个贴心解意的美人儿进来也是无妨的,只是后院起火时,皇上可别来抱怨。”

她素来端庄,极少在人前这般娇嗔耍痴,做这等小女儿的情态。此番却为红拂的步步紧逼所迫,逼于无奈,也只好如此了。

延陵澈的目光早已从红拂身上转移到了纪芷湮身上,他极轻地笑了一声,玩味道:“哦,这么说来,若朕纳了旁的美人入后宫,皇后会吃醋了?”

纪芷湮仰首,答得理直气壮:“不错,臣妾会吃醋,且还会闹得后宫不得安宁。”

延陵澈眸光乍亮,如黑夜间冉冉升起的星子般耀眼,放声大笑,缓缓才道:“摄政王叔可听见了,家有妒妻,朕委实不敢消受红拂姑娘的美人恩了。”

摄政王彷佛是无计可施,便望向始终沉默不语的慕太后问道:“皇后如此善妒,太后身为尊长,也不管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