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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借刀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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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纪芷湮脸上流露出深深的动容,沉吟片刻,遂决定将自己与摄政王之间的私怨全盘托出。只是不知为何,她有意隐瞒了慕太后与当年那求医的女子长得一模一样的事情。

而随着她的叙述,纪昀晟素来镇定的面容越来越沉重,到了最后,已是满头大汗。他不曾亲眼目睹当年的情景,但以他对摄政王的了解,此人心思毒辣,杀伐果断,若纪芷湮当真与他有着这样深重的仇怨,只怕是难以善了了。

尤其,当他听见纪芷湮告诉自己,她刚进宫那日宫中的酒水中有人下了剧毒,他便觉得此番之事,或许真的与这位摄政王有着牵扯不清的关系。那一日的毒酒,并非是真的要她性命,而是示警罢了。或者说,当他一力促成纪氏和皇室的联姻时,这一场报复便已无声无息地铺展开来了。这样大费周折的安排,若说他没有暗藏祸心,只怕谁也不能相信。

“先前为免爹爹担心,本宫一直未将此事言明。只是此番事情来得蹊跷,本宫一人实在难以承担,不得已才请了爹爹入宫商议对策。”

纪昀晟此刻已是面色铁青,怒声道:“糊涂!这样大的事情,你居然一直瞒着为父!你可知那摄政王是什么样的人,且不说他曾是在千军万马的杀戮中走来的人,手上沾染的血腥不在少数。便是他昔日对付保皇一派中人的手段,便足教人不寒而栗。而你,和他有了这样深重的仇怨,竟还妄想一力承担!湮儿,你简直是胡闹!”

纪芷湮便知道坦诚一切之后,定会招来纪昀晟一阵训斥,遂也做好了乖乖受教的心理准备。只是任他骂完了,消了气后,她才赔笑道:“爹爹,此刻不是责骂的时候,本宫此番请爹爹进宫,是想请爹爹帮一帮我。”

纪昀晟面色一正,“你要爹爹如何帮你,你只管说。”

生死攸关的大事,作为父亲,他自然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纪芷湮微微一笑,语出惊人,“爹爹,纪氏一门枝繁叶茂,能历经两朝屹立不倒,想必必有所恃。而本宫想要的,便是纪家在宫中的眼线名单,也好为本宫所用。”

纪昀晟好整以暇一笑,眼中仿佛有一丝赞赏之色,“哦,你便笃定为父手中有这么一张名单么?你是知道的,纪家在这些皇权争斗中一直是保持中立的,谁也不偏帮。如此,才可明哲保身,即便龙椅上的人换了,也不致影响到咱们。”

纪芷湮暗暗一笑,便知道想让他拿出这么一份名单不是一件易事,说笑之余,更多的是考验自己。毕竟,这一张名单关乎着的是纪家多年来在宫中的筹谋,一着不慎,便会满盘皆输。而此刻,她、纪昀晟和纪家,谁也输不起。

她眼波转动如春水潋滟,扬唇笑得狡黠,两靥梨涡浅浅,卖乖道:“爹爹深谋远虑,一时隐忍不动,不过是伺机而发,绝非庸碌无能之人。以爹爹的才气谋略,怎会甘心做一个任人随意拿捏的软柿子呢?爹爹心中的顾虑,本宫是知道的。不若这样,爹爹不必给本宫所有眼线的名单,只须交出埋伏玉华殿中的眼线即可。因为,本宫怀疑,这位慕太后和摄政王之间是有所勾结的。此番之事,十有八九是这位摄政王的手笔。”

纪昀晟却摇了摇头,“名单给你自是可以的。但此番之事,为父觉得没这么简单。依着摄政王的脾性,你得罪他这样厉害,只怕他不肯就这样轻易除了你去。再者,一个这样的罪名,还不足以让皇室杀了皇后。顶多,也就是冷落你一阵罢了。”

忽然,他想到了一件事情,便不知道该不该当面告诉她了。若果真如此,只怕这样的惩罚于纪芷湮而言,比死还要来得难受。

纪芷湮察觉出他面色的不对劲,不由出声道:“爹爹,爹爹您怎么了?怎地面色这般难看?”

纪昀晟回过神来,目光中犹有一丝恍惚,强撑笑颜道:“没事,为父只是觉得心惊而已。也不知道幕后之人布下这么一盘棋,究竟用意何在?”

纪芷湮嘴角带着一丝嘲弄的笑意,“还能用意何在,左不过就是不想让本宫好过就是了。”

纪昀晟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些什么,终究忍住,重新道:“湮儿,虽说你和摄政王之间已结下了仇怨,但若非不得已,千万不可主动去招惹他。眼下这件事,依为父看,未必就与他有干系,或许手操黑白子的另有其人。”

纪芷湮从他隐晦的话语中似觉察出了什么异样,忍不住问道:“爹爹,您可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本宫?怎么听你的意思,彷佛是知道什么人设下了这个局的。”

纪昀晟望着她微微一笑,目光中包含的情绪十分复杂,轻声道:“若你愿意清醒些去看待眼前的困局,或许你也会知道答案的。”

女子的眉头不觉蹙到了一处,下意识地回避这样的话题,转而道:“爹爹,摄政王的事暂且不提。本宫今日找你来,还为了另一件事,便是前几位离奇死去的先皇后的死因。”

纪昀晟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她,手指不是轻敲着桌面,倒看不出喜怒来。

纪芷湮想了想,大胆道:“爹爹,这段时日在玉华殿侍疾,为了调查摄政王与慕太后之间的关系,本宫曾令手下的人夜探玉华殿数次。于宫人们的只言片语中,本宫大胆猜测,那些位先皇后的死,绝对是有人特意为之,绝非如钦天监所言是什么皇上命中克妻。”

纪昀晟仍旧不为所动,笑着反问一句:“那又如何?即便真如你所言,此事与咱们纪家也无甚干系不是?”

纪芷湮亦微微一笑,“爹爹,果真没关系么?您可别忘了,此刻您的女儿也正是这位传说中‘克妻皇帝’的皇后。很有可能,下一个枉死的人,便是您自己的女儿呢。若再有什么有心人借着这样的名头来找本宫报仇雪恨,只怕您和纪家也只得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吧。”

纪昀晟双目一凛,喝道:“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