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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蠢女不可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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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装着歉然的模样,皮笑肉不笑道:“哎哟,小公公,真是不好意思,我一时手滑没拿稳掉地上去了,还烦你自个儿捡起来。你为太后娘娘办事辛苦,我家主子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那小太监敢怒不敢言,只得爬着过去收起碎银,恭敬道:“奴才谢皇后娘娘打赏,奴才告退。”

见没什么事,芳茗原想转身出去,谁知却听见云意回到纪芷湮身旁压低声音问:“小姐,相爷和四小姐好容易进宫来,您不是想问相爷有关摄政王之事的么?这样好的机会,怎么却不去?”

纪芷湮的声音听来很有几分傲骨,“要见爹爹,有的是机会,不急在一时。再者,要本宫去玉华殿看慕氏的脸色,是断断不能的。”

“小姐,可是……”

芳茗感到似乎有一道清冷的目光往自己的方向扫了扫,而后听见纪芷湮不容抗拒的声音:“此事到此为止,本宫心意已决,勿须多言。未知芳茗姑姑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芳茗垂首道:“奴婢方才从外头回来,见着殿内有人,便进来看了看。不想原来是娘娘在这里与人说话,奴婢这就出去。”

“哎,不必。芳茗姑姑又不是外人,此刻,本宫正有一桩为难的差事想找人去办呢。”

芳茗是在宫中多年的老人儿了,自然是闻弦音而知雅意,遂愈发恭谨道:“奴婢不才,却很愿意为娘娘效犬马之劳,请娘娘吩咐。”

珠帘后隐约可见榻上女子满意地点了点头,遂喊了芳茗上前来低声嘱咐了一番,“本宫的意思,你明白了么?”

芳茗面色凝重,略有迟疑,到底还是点头道:“奴婢明白,定不负娘娘所托。”

便有笑意无声无息地漫上女子婉丽的唇边,她轻声道:“好,那你去罢。”

待芳茗走远,云意带着几分疑惑和委屈问道:“小姐,你若有事,何不吩咐我和凌月姐姐去做,怎么反而放心交给一个尚不知深浅的外人?难不成,小姐还信不过我们的忠心么?便是信不过我,总该能信得过凌月姐姐吧。”

凌月站在一旁,虽什么都没说,眼底却也有着一样的困惑。

纪芷湮的目光在她们二人身上打了个圈,复回到云意脸上,轻笑着敲了一记她的脑袋,眼底滑过一丝极复杂的神色,笑道:“你个臭丫头,成日里没事就拈酸吃醋,酸死人了。你当本宫分派给她的是什么好差事?不识好歹,本宫只满心地疼你们,还不知足呢。”

云意摸着被她敲了一记的头脑,皱着眉头道:“小姐说话便说话,做什么又来打人?打得人还挺疼呢。”

过了一会儿,她复谗着脸凑上前问:“小姐,你究竟给芳茗分派了什么差事,也说来让我们听听啊。来日,我们也好跟着学点是不是?”

说完,她又悄悄转身递了眼色给一旁的凌月,盼望着她也帮着说情。

凌月心里到底也是好奇的,便也说了一句:“是啊,小师妹,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说来给我们两个听听吧。”

熬不住她们两个这样磨着,纪芷湮扑哧一下,遂拉了她们两个到身边,压低声音说了一遍。

却说那小李子回了玉华殿,尚来不及向慕太后复命,便被纪昀晟给唤了过去,问道:“如何?皇后娘娘可说了也要过来?”

小李子面色为难道:“这个,纪相,奴才奉太后娘娘之命去请了皇后娘娘过来一见,只是皇后称身上乏得很,懒得走动,只让奴才回来谢过太后的美意。”

纪昀晟看来并不太相信,目光往慕太后的方向瞄了瞄,复问道:“哦,那你可告诉皇后,本相和四小姐也进宫来了么?”

小李子道:“奴才说了,只是皇后依旧只称身子不适,不愿出门。”

当着众人的面,纪昀晟也不好再说些什么,面上虽有些失落,也只得道:“既然皇后身子不适,那也无法了。”

慕琅轻咳两声,声音中带着几分别有用心的笑意道:“老夫可听闻,皇后娘娘自入宫之后便甚少踏出宫门,彷佛身体抱恙许久了,也不知病得严重不严重。太后既执掌着后宫,又是皇后的长辈,可得叮嘱太医好生照料才是。皇后到底是国母,总这样病着不出门见人,却也不是个长远之计。”

慕太后眸中波光潋滟,与慕琅一唱一和道:“是,父亲大人嘱咐的极是,此事的确是哀家疏忽了。待一会儿将二弟与纪四小姐的婚期定下来后,哀家便会让太医院的人过未央宫去给皇后把脉,定有病治病,有疾医疾。”

如此明面上的讽刺挖苦,俨然是在打纪家和纪昀晟的脸。

纪昀晟面色一沉,还未说话,坐在他身侧的纪芷芙已屁颠屁颠地起身谢恩道:“臣女在此谢过太后娘娘和慕大人对家姐的关怀。”

慕琅和慕太后相对一怔,皆忍不住笑了,道:“都是一家人,何须这样客套?快坐下罢。便不看在纪相的面上,只看着哀家这未来如花似玉的弟媳,哀家也绝不会薄待了皇后的。”

纪芷芙红着脸笑了,只当自己做对了事情,又当众得了慕太后的夸奖,心里乐滋滋的。不想却被身旁的纪昀晟暗暗拉了一记,将她扯回座位,低喝道:“你坐下。这里有为父在,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话了?你也忒没规矩了。”

纪芷芙正在兴头上,原以为会得到父亲的夸奖,谁知却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怪责,满心的疑惑摸不着头脑,脸上不由带出了几分委屈,撅嘴道:“爹爹,我分明是好心……”

纪昀晟面沉似铁,压低声音道:“你给本相闭嘴。你再敢多说一个字,信不信回府后我对你家法处置!”

纪芷芙委屈得不行,却终究不敢惹怒了他,只得低头道:“爹爹,女儿再不敢了,求爹爹息怒。”

她得了教训,再不敢多话,遂低头无聊地玩着自己裙上的珍珠,忽然觉察对面似有一道温良的目光打在自己脸上。她抬头,见是慕铮,复又将方才被纪昀晟斥责的阴霾尽数抛却,遂朝着他宛然一笑,娇态憨然。

可此笑非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