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确展的挺严重的，张倩是最后一个上车的。
一上车她就发现车内气氛不好，大家脸色都很是严肃。
“发生什么事了，蒋茹怎么了。”
师容泽沉着脸问道：“蒋茹还在抢救，是在押送。”
作为综合案件的嫌疑人，蒋茹涉及的不止他们二组这一个案件。
蒋茹只是连环杀人案受害者所引出的一条线索，即便因为郭欢妮把刘大富的线牵引出来，也没有认为她会和变态杀人犯有什么联系。
主要负责蒋茹的还是经济犯罪调查科以及缉毒组的同事们。
这次的车祸，正是其中一组同事押送蒋茹到拘留所途中，发生的车祸。
肇事车辆逃逸，正在追捕，而蒋如则因为失血过多而被送到医院抢救。
这个消息几乎是和重案组出发的时候同时传回来的，事情真的会有这么巧？
师容泽表情一片肃杀，张倩也意识到事情的不对。
刑侦二组分为两队，一队去调查车祸现场，另一队以师容泽为代表前往医院。
他们需要第一时间了解蒋茹的动向，找出幕后之人。
快速来到急救室门前，手术还在继续。
一个小时后，医生推开手术室大门，迎接到众人紧张目光。
“谁是负责人。”
师容泽站住：“是我。”
医生：“人伤的很重，脑部受到重创，生命危险，不过还处于昏迷状态，身上三处骨折多处重创。”
师容泽心里一沉，这次意外是想至蒋茹于死地，究竟是谁做的？
“老大，肇事车辆找到了。”
和医生询问了关于蒋茹身体的情况，刘数拿着文件快步过来，风尘仆仆，很是焦急。
“车子是在郊区巷子内发现的，这是现场拍回来的照片。”
刘数拿出照片，众人看去，是一辆眼熟的黑色轿车。
这辆车他们都见过，正是流光城巷子外凶手开过的那辆。
几人都是负责环杀人案的刑警，在看到这辆车时，都愣了。
刘数：“嫌疑犯的尸体昨天才找到的，这是怎么回事？”
尸体是昨天被发现的，今天和凶手有联系的蒋茹就被对方曾经开过的车险些撞死。
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
人民警察从不信灵异事件，明显是有人在刻意制造迷雾，混淆视线。
师容泽接过照片，仔细端详几秒，把照片递给了旁边警员。
“车内发现了什么线索。”
“痕检科的同事正在检查，不过我大概看了一下，里面被清理的很干净。”
方向盘上以及其他地方都没有指纹痕迹，显然有被刻意清洗过。
停的位置是一片老旧的城区，并没有留下任何监控摄像头。
“车子在肇事过后，快速驶离肇事地点，有计划有预谋的来到一处无法被监控捕捉到行踪的地方，丢下车子。
“他清洗过车内痕迹，又故意把这东西扔给了警方。”
师容泽说到这儿，故意顿了顿。这简直像极了凶手对警方的挑衅。
师副队脸色未变，周身气压却极为冰冷。
目光扫视一圈，吩咐人在这里看住蒋茹，他准备奔赴现场。
“先生你不能进去，这里是重症病房，您夫人的事情我会给您一个交代的。”
没等师容泽离开，喧闹声便从走廊外侧传出。
张倩正在阻拦几个男人，为首是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男子，他身后跟着几个粗壮的保安，大汉们正气势汹汹地向这边赶来。
“我来看我自己的夫人，你们警方也要拦着！？好生生的大活人在你们手里变成了这副样子，警察就不用负责任的吗？”
为首的中年男人1米6多一点，十分的沉稳，即便身后站着几个凶神恶煞的保镖，气势也没有被压制半分。
张倩是拦不住了，求助的目光投向师容泽。
“刘大富先生？”
师容泽没有见过刘大富本人，刘大富被带走调查的时候，是经济犯罪科的同事负责的。
但刘大富却知道师容泽，并对这个死也要把自己揪出来的年轻副队长早有耳闻。
看到师容泽的时候，表情明显的扭曲了一下。
“师副队，久仰大名。”
这话里的火药气太明显不过了，两方人马气势一触即发。
面对本市有名的富豪大佬，师容泽还是保持着一贯的冰山脸，面色不动。
“请您冷静，您的夫人正在抢救，警方会抓紧时间找到嫌疑人。”
他一点儿都不担心对方动手，更不担心刘大富会带人闯进病房。
冰块脸毫不掩饰的公事公办，让刘大富身后几个还想要动手的保镖动作一僵。
在医院外面的时候，刘大富就已经交代好了，进到医院之后直接闹起来。
没想到见到正主之后，师容泽一个眼神扫过去，莫名其妙就能让人动作顿住。
几个保镖对视一眼，咽了咽口水。
人都是有求生欲的，在真正危险的人面前，总会有警觉感。
师容泽没动手没瞪眼，甚至大声说话都没有，就只是冷冷盯着面前的几个人。
“首先，我对你夫人的遭遇表示很同情，但是她目前还是警方的嫌疑人，你不能带走也不能够进去。”
“其次，您现在还是一个待观察的状态，请严格要求并克制自己的言行。”
“最后，警方需要和你了解一下刘慧慧的状态，还需要你配合。”
刘大富:“……”
几个保镖垂下高举的拳头，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冲劲。
张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刚才和她对质的时候，这些男人可是一个比一个横，果然……垃圾。
“有什么问题，请远离重症监护病房区解决。”
师容泽目光落在了身后的几个保镖身上：“现在，请带着你的人出去。”
气氛一度凝固，没人说话，保镖们把目光转向刘大富，等待着老板的吩咐。
刘大富咬了咬牙，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很好，我不进去，也不会硬闯，只是有的事情需要和师警官聊一聊。”
师容泽：“请说。”
刘大富：“听说师警官家里也是做生意的，就没有想到自己很可能会冤枉的好人祸及家中吗？”
这话说的，威胁的意思很是明显，几个被师容泽震慑的保镖脸上闪过些得意，想要看看这位了不起的警官会是什么反应。
张倩握紧拳头，想要开口反驳，却被师容泽摆手打断：“我不太明白您说这话的意思，什么叫做冤枉好人？”
“比起替别人担心，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您的夫人目前还是处于正在观察的状态，只需要医生陪同就好。”
“倒是关于刘慧慧的事情，还要请您帮忙。”
不愧是师容泽，一开口便直击要害。
“您的女儿，现在在哪里？”
当师容泽直接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刘大富肉眼可见的愣了一瞬。
但老狐狸毕竟还是老狐狸，下一秒这慌乱立刻转为气愤。
“我女儿在哪里，难道不是要问你们警察吗？今天一大早就到家里来要人，抓完夫人又抓我，现在还要盯上我的女儿了。”
“怎么，蒋茹一个人不够，还要把慧慧也一起拖下水？”
张倩听到这儿可就不乐意了：“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什么情况？这人也太不要脸了一点吧，脏水一盆一盆的往他们重案组泼。
刘大富的确有恨上重案组的理由，但也不能任由他在警察面前搬弄是非。
师容泽完全不意外刘大富能说出这个话，如果不是师容泽强烈要求追查下去，经济犯罪科的手也不会伸到他身上。
不管刘大富对他使出什么手段，都不让人惊讶。
男人淡漠开口：“您女儿的确和郭欢妮的死有关，警方已经发现了证据，所以请你不要诬陷警察。”
呵，刘大富冷笑，他在商场沉沉浮浮这么多年，什么阵仗没见过。
不过关于他说的证据，难道刘慧慧真的做了什么，被抓到把柄了？
心中一动，面上不显：“我怎么敢污蔑警察呢，我是真不知道我女儿在哪，她从昨天开始就失踪了。没到24小时，你们警察就找上来了。”
“比起先找我女儿调查，我还要请各位帮帮忙找人呢。”
帮忙？师容泽闻言冷淡回应：“既然这样，那就不送了。”
送客的态度很是明显。
矮胖的身躯散发出阴毒的视线，刘大富盯着面前的青年，像是想要从他脸上记下什么一般，停顿几秒，转身离开。
“副队没事吧，我感觉刘大富不会善罢甘休。”
刘数有些担忧，警方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只让对方被拘留调查了几天。
刘大富出去之后该干嘛干嘛，而且还有被后续报复的风险，作为参与这个案件的警员，他们的心态实在是有些复杂。
“我们只做好我们该做的事情就好。”
师容泽没有在意属下的担忧，看了一眼刘大富离开的方向，走到了蒋如的病房门外。
隔着玻璃，可以看到女人正脸色苍白的躺在重症监护室内。
她脸上罩着吸氧的罩子，看上去无比脆弱。
之前在审讯中犹如钢筋铁骨般半点不透露口风的女人，正吊着最后一口气。
“你说，谁最希望蒋茹出事？如果刘慧慧知道他母亲出事了，还会继续躲着吗。”
没有人能回答师容泽的问题，也没人知道刘慧慧在哪。
“副队，我怀疑刘大富和这件事情有关系。”
犹豫片刻，刘数还是说出口了。
蒋茹的所有行踪都是保密的。
她出车祸之后，警方是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并赶到现场的。
抢救也是刚刚完成不久，刘大富能在这种时候第一步得到消息并且快速赶来，没有任何意外和焦急……很难让人不怀疑到他的身上。
没对于下属的猜测，师容泽没有反驳。
张倩思索了一下：“我们唯一抓的人就是蒋茹，凶手的尸体昨天也找到了，接下来警方很可能会把重点调查方向放在她的身上。”
师容泽：“一旦蒋茹开口，那刘大富就倒霉了。”
如果说蒋茹死亡后，唯一的受益者，那就只有她的丈夫。
两方是政治联姻的状态，如果真的是刘大富动的手，那蒋茹背后的家族就这么算了？
这个问题谁也无法回答，而能够回答的人，此时正躺在病房内生死不明。
“你们看好蒋茹，不要让任何人接触她。”
什么意思？张倩和刘数对视一眼，心头忽然一紧：“难不成还有人会对蒋茹动手？”
“不好说。”
师容泽勾起一抹冷笑，刚才刘大富的眼神可是充满了杀气。
他见过不少穷凶极恶的杀人犯，自然是不怕的。
刘大富显然和那些伺机报复的罪犯不同，对他来说，比起报复警方，首先要做的是抹除对自己造成威胁的人。
蒋茹明显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师容泽抬头看了一眼重症病房外闪着红光的摄像头，意味不明的扯了扯嘴角。
希望刘大富不会再给他一个逮捕的机会。
【作者题外话】：来，猜猜蒋茹是谁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