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眼底掠过一道低冷的光，“很快就会查出来的。所以，在此之前，本君希望你能够尽到你的职责，不要再出现类似的事情。”
“蛇君，奴婢会好好保护公主的。”
慕渝惊愕过后，恢复了冷静，握紧了拳头，暗暗发誓。
竟然有人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做这些，绝对不可饶恕。
墨凌目光落在一处，他原本也没有怀疑到，可那日元神损伤的瞬间，他的脑海里突然就想到天庭的那场生离，笙儿心智宛若孩童，就算是从容绝那里学到了很多，可她的单纯的性格也不会改变。
这些复杂的心思，根本不是她能够想的出来的。
故意接近姬离，入了姬家引得他前去。
光是主动跟着姬离前往姬家这一点，就有问题，笙儿虽然好玩，可有一天却是从骨子里透出来，她生性淡漠，从当初在凡间的时候就已经知晓，她并不容易和人亲近，断然不会因为一张相似的脸就跟着姬离前往姬家，甚至不打算回来。
这一点，细细推敲之下，更是有问题。
更何况她刚刚面对姬离时，眼底没有丝毫的迷恋。
她又如何被他蛊惑着前往姬家？
……
抱着墨笙回到寝殿，把她放在龙榻上，指腹拂过她的眉心，低喃一声：“笙儿……”他要如何保护她，才能让她不受到丁点儿的伤害？
他想困住她，直接锁在身边。
却又怕她向往自由。
可放她哪怕逃离自己半寸的距离她都可能……
一想到如果那日不是自己不放心派了小妖跟着，后果他根本想不到会是如何？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他根本不能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墨笙睁开眼，就看到墨凌的脸，她的手被他握在掌心里，他肌肤上传来的低凉温度让她整个人下一刻晕陶陶的，可突然她想起什么，猛地把手给抽了出去，蹙然坐起身。
墨凌原本看到她醒来，刚想说什么，就被她这遽然的动作一怔：“笙儿？”
听到熟悉的嗓音，墨笙才松了一口气。
“我以为又是那个姬离呢。”
她干巴巴笑了声，随即低头就看到墨凌的手，唔，刚刚墨墨是握着她的手的吧？眉眼一弯，又自顾地把自己的手缩进了墨凌的掌心，小脸微微一红，四处乱瞄，只是余光时不时地扫他一眼。
墨凌一愣，垂眸看着蜷成一个小拳头放在自己掌心里的小手，眼底掠过一道宠溺的笑，握住了她的。
手上再次传来的低凉温度，细细密密地感觉，酥酥麻麻的像是电流滑过心尖，墨笙的脸更加红了，也更加不自在，“唔”了声，想到自己先前做的事情，越发不好意思，偷偷看了他一眼，小声问道：“墨墨，你还生我的气么？”
“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不听话，到处乱跑，还害得你……”一想到墨凌因为她元神受损，她心里就像是有一千只蚂蚁乱爬一般，挠着她的心口，只剩下一片不安与慌乱。她怕极了，怕极了那时候墨墨会生气，尤其是不久前，墨墨要把她嫁给姬离时，她差点就以为自己要死掉了。
眼圈红了下来，她闷闷低下头：“墨墨，你……还会不会再把我嫁给别人了？”
“……”墨凌原本正在思考要怎么让他明白自己是不会生她的气的，听到她这一句，怔了怔，看到她眼底的泪意，忍不住叹息一声，果然还是孩子心性啊。扶着她的肩头把她拥入怀中，绿眸里满是怜惜：“笙儿，我不会把你嫁给别人的。”
不仅不会，就算是她想，他也决不允许。
“可你刚才……”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听了他的话，不知道是高兴还是要埋怨。
“我只是要让你明白自己的心意，你想嫁给别人吗？”
“当然不想！”她毕生的心愿就是嫁给墨墨。
仿佛看出了她的想法，墨凌眼底却是闪过一道落寞，许久才低喃道：“笙儿，我不能娶你。”至此一生，他都不可能会娶他。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闭上眼，遮住了眼底的哀伤。
他何尝不想和她以天为媒，以地为凭，在她身上标记上他的印迹，可他和她，从当年他的冷漠他的心狠，一步错步步错。他们……若是在一起，只能不得善终。
这让他如何忍心告诉她？
“墨墨……”
墨笙嘴角温暖的笑刚刚扬起，却在瞬间冷凝下来，她怔怔地看着他，仿佛根本没有听清楚他的话一般，“墨墨你在说什么啊？”他不能娶她？她听错了吧？他不愿自己嫁给别人，那他对她也不是无情，可为什么他不能娶她？
她的心像是被扯开了一个口子，汩汩地向外冒着血。
墨凌低低喘息一声，每一下呼吸仿佛都会痛一般，他苦笑：“笙儿，我不能娶你，是不能，而不是不想。”
“……”墨笙眼底的泪滑落下来：“为什么？”
“笙儿，不要问为什么好不好？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娶别人，我们就这样呆在蛇界里不好吗？”他只是怕她有一天会厌倦了蛇界的无趣，会向往那多姿多彩的凡间。到那时，她会后悔吗？
墨笙张着嘴，根本不明白。
她仰着头，泪光让她的视线模糊，可她还是看清楚了他眼底的痛色，内疚又带着不安，他在等着她的回答，她能肯定自己的回答是肯定的。她不明白自己会什么会这么喜欢缠着他，可无论是最初看到只是墨蛇的他，还是如今丰神俊朗的男子，她似乎能看到他的灵魂，孤独的，落寞的。
她也能感觉到他对她的关心……
“墨墨，你……不会娶别人？”
“不会。”
“但是你也不会娶我，即使我是大人了？”
“……不会。”
“……”
墨笙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绿眸里盈盈闪过的各种复杂的情绪，他在等着她的决定，明明只是片许，她却觉得仿佛过了数年，她深吸一口气，看着他，慢慢把手一点点地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