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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替她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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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花不悦道:“先皇说得对,主子你太善良了。这杀身之祸你不去招惹,它自己都会招惹上你。还好皇上预留了一手。”最后这一句话,她说得其极小声,不由又摸了摸怀中揣稳的先皇圣旨。

这个时候,自在急急从外面奔进来,一脸慌张,“不好了,不好了,外面突然驻扎了好多御林军。”

她扭头朝后,一头撞在飞花身上,不由痛呼,“哟……”

飞花没好气瞪她一眼,“慌慌张张地,成何体统?”

自在懒得理她,朝完颜静歌急急禀报道:“主子,院墙外头有好多御林军把守。据目测,不下几百呢。”

完颜静歌与朱小朵的神色不由一滞。

朱小朵冷冷哼声,“楚太后是要准备动手了呢。”

完颜静歌抓紧她的手,侧眸凝望她,“小朵,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也会带你离开皇宫的。他几百御林军还困不住我。”

殿外传来簌簌响声,一道道身影投在菱花格纹的窗牖上。

汉白玉台阶上忽而传来静思公主矜骄地笑声,“你说得对,你们一个个的都插翅难飞。”

大大敞开的殿门外,静思公主带领五百御林军将亲王殿围得水泄不通,一个个负弓善射,虎视眈眈。

静思公主站在人群中,望着殿内的朱小朵,冷冷哼声,“朝三暮四的贱人,是不是陆远之打了败仗,你就将其抛弃,然后投入镇安王的怀抱,亏得陆远之曾待你一片痴情。一年半前,你就应该去死的。你的出现打乱了本宫的生活,现在本宫就了结你这条贱命。”

完颜静歌握紧朱小朵的手,冷冷睨向十几米开外的静思公主,朗朗道:“本王还在此,何时轮到你如此张狂,如此咆哮。”

“哈……哈……哈……”

静思公主大笑三声,垂了头望定殿内的众人,头上珠孆宝饰摇曳不休。

她身上长长的彩帛随风飘场,一张恶毒的脸在风中越发扭曲,“镇安王,你还当真把自己当成是王爷,当成是策马平四海的赫然大将军了吗?你的兵权已经全部在我皇兄手里,并且他们都在皇宫外。就凭你单枪匹马,怎么逃得过这阵剑雨。就算你神功盖世,你能护得住你自己,你还护得住他们吗?”

朱小朵迎着烈风朗朗喊道:“完颜静思,你恨的人是我,何必要伤害无辜。”

静思公主冷冷喝斥,“你闭嘴。你以为自己几斤几两,用得着我皇兄动用五百御林军?除你一人,我只需要赐你一杯毒酒既可。”

她又望向完颜静歌,道:“我皇兄已经颁了圣旨,你镇安王欲意谋反,被就地阵法了。在王公百官中,你已经是个死人了。留你活口,迟早是个祸害。只有你死了,皇兄才能当个安稳的皇帝。”

语毕,她臂手一挥,冷冷下令,“放箭。”

完颜静歌急急拉住朱小朵往后退步,“小心。”

万箭似是密密麻麻的细雨射起,嗖嗖嗖穿刺而来,一一钉在殿内的木椅屏风器具上。

完颜静歌左手拉紧朱小朵,右手牵着月红,在箭雨中侧身,踢腿,飞跃,一一躲过箭支,将二人安置在殿内的大梁后,“你们就躲在这里,不要乱动。”

白羽狼牙箭从耳边飞过,惊心动魄。

躲在两侧大梁后的朱小朵与月红同时朝他点头,他才放心离开,抽起身上大刀,一边抵挡乱箭,一边腾空飞起,又吩咐道:“自在飞花,你们保护好朵朵和月红,我去去便来。”

清晰可闻箭支穿破空气的破响声,一声声惊心动魄。

稍不留神,便会被冷箭穿心。

朱小朵屏住呼吸,望定一脸惊慌的月红,微微摇头,“红儿不要怕,不要乱动,我们会没事的。”

月红朝她泪眼蒙蒙地望来,泣声道:“姐姐,我们会不会死?”

她急急摇头,无数只箭从大梁右侧飞过,她亦是心惊胆战,却安慰道:“不会的,不会的,只要你不要乱动,静歌会想办法救我们的。”

这时,完颜静歌直冲冲飞向屋顶,撞开梁上瓦脊,落下阵阵尘土飞扬。

朱小朵紧贴着大梁,一动不动,“红儿,不要紧张,不要乱动,千万不要乱动。”

大梁被冷箭扎得咚咚作响,迎风的那一面已经密密麻麻插满了箭支。

不知怎的,身侧被人猛的一撞,她便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唯一能依附的大梁,踉跄几步向前。

身后万箭射来,一只剑猛地从她左臂穿过。

月红倏地从大梁后跳出来,朗朗高呼,“姐姐,小心。”

那箭不偏不移,刚恰从月红的心脏穿过,“红儿,红儿……”

朱小朵搂紧月红,已顾不得身后猛势而来的箭。

自在飞落在她们身前,手中寒剑一边挡箭,一边喊道:“朱姑娘,快带月红躲到梁柱后头去。”

朱小朵拖着气喘吁吁的月红躲到就近的大梁后,声声轻呼,“红儿你挺住,你会没事的。”

月红猛地喷了一口血,艰辛地说道:“姐姐不哭……红儿会没事的,不哭……”

不过须臾,朱小朵明显地感觉到月红的身子在微微轻颤与抽动,月红翻着白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拍月红的脸,月红却毫无回应,只一个劲地猛吐鲜血,“红儿,你不要吓我,你不能死。”

月红抬起手,举在半空时倏地一落,沉沉地砸在自己身上。

朱小朵轻轻摇晃她,“红儿,红儿……”

箭支依旧无情地在半空中穿插,她小心翼翼地拭了拭月红的呼吸,心彻底彻底地荒凉起来,“红儿,你不能死,你不要死……”

她急急抬头,望向梁前的飞花,狠狠道:“刚才是你推的我,对吗?”

朱小朵搂紧毫无反应的月红,瞪向飞花,痛恨道:“不是你,还能是谁?你急欲把我推倒在箭雨之中,是想让我万箭穿心而死。这样,即便是静歌见了我的尸体,也不会怀疑到你的身上。你当真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