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上收垃圾的时候看到那个行李箱，看上去只是有点脏，我想拿回去洗洗或许还能用，没想到打开就看到了……”
后面的话他没再继续说下去，似乎一说出来，脑海里就会想起那张可怕的面容。
做完笔录走了以后，云河还在尸检室里做尸检。
秦忱和小吴也被吓得不轻。
“这凶手未免也太残忍了吧。”
“凶手一是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欲望，二是为了不让我们发现被害者是谁。”
陈默端起一杯茶，轻啜了一口便就放下。
脸被刀划成那鬼样，一块好的地方都没，压根无法通过相貌来分辨被害者的身份。
三人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贺婷言的双亲过来了。
向他们走来时，一路上都在念叨着，“警察，我听说我们婷言被找到了，在哪呢？”
她母亲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父亲也是一脸伤心地搀着自己老伴，心力交瘁。
陈默看了眼秦忱，便见秦忱上前扶住他们两人，柔声安慰道：“阿姨叔叔，不要着急，我们坐下来慢慢说好不好？现在结果还没出来，我们也无法确定。”
说着便领他们二人去了一边的沙发坐下。
云河面色沉重地走出来，贺婷言的母亲见了，又倏地站了起来。
云河叫了陈默，“陈队，你进来一下。”
陈默穿了工作服进去。
整个解剖室里都是福尔马林以及尸体放久了的味道，刺鼻得很。
“有什么发现？”
云河从冷冻室取出昨天发现的那只手，又放到了尸体缺失的右手的位置，比对下来，明显比左手长了不少，也粗了不少。
“这不是她的手……还有受害者？”
陈默眉头微蹙，意料到这事果然没他想的这么简单。
“是这个意思。”
云河的声音很轻，听上去有些累。
陈默正想问她之前在现场听到了什么，却听云河继续道:“根据这个尸体僵硬的程度来看，也是死于三天前。”
“她浑身上下，除了面部被用不锈钢制的刀具划了三十七下以外，没别的伤口。背后有一处淤青，应该是在那之前就有的旧伤。”
“因为在福尔马林里泡的太久，所以无法分辨她有没有被性侵。”
“我量了她的身高，一米五七，体重大概有九十斤，左臂腋窝下有一块红色胎记，这符合贺婷言的情况吗？”
云河定定地看着陈默，倒把陈默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当下回想下那份资料，“完全符合。资料上写贺婷言身高一米五七，体重九十二斤，左臂腋窝下确实有一块不易发现的红色胎记。”
“那就是了。”
云河长长叹了口气，去边上拿了块白布将贺婷言的尸体盖上。
“我听到了”，云河闭上眼，“她在死前问那个男人为什么不娶她，后面又说什么都不会高发出去，只要凶手放过她……由此可见，她和凶手认识，而且肯定是很熟悉的人。”
“你累不累，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吧，你去休息室休息一下。”
陈默见云河这样，心下有些心疼。
云河却不肯，轻摇了头，“不用了，我不累。我现在去写尸检报告，你们去和家属聊吧，等要去现场了再来叫我。”
她总是不听劝，陈默也拿她没办法，当下便点了头，离开了尸检室。
出来后，贺婷言的母亲和父亲就站在门口候着，陈默想推给秦忱都难。
当下便道：“我知道二位心情急切，但还请听我慢慢说。”
将大致的情况和他们两个人说了以后，贺婷言的母亲哭得更为大声了，“我苦命的女儿啊，我苦命的女儿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究竟是哪个天杀的，会这样对我的女儿！”
父亲一边捶着胸口一边歇斯底里。
正因为陈默不愿看到眼前这副景象，故而每次有死者家属过来，他能推自然是要推给秦忱的。时至今日，他独自面对死者亲属的次数屈指可数，心里自然也难受得很。
“叔叔阿姨请放心，我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陈默当下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早日抓到凶手。更为重要的是，现在不止一个被害者，甚至下一个受害者也要即将出现，所以他们必须尽快。
临近饭点，陈默却没胃口。亲自将贺婷言的父母亲送回去以后，顺便也简单地在他们家做了个调查。云河没胃口吃饭，就没出去，最后也就只有秦忱和小吴出去吃了午饭。
云河正坐在位置上发呆，耳边传来哒哒哒的高跟鞋声，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陶桁又来送饭了。
“陈默出去了吗，他之前还跟我说在这里等我。”
陶桁扫了一圈不见陈默，便走到了云河的身边。
云河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不过依照他性子，肯定是去做调查了。”
陶桁眼里轮着一抹精光，转瞬间又掩于嘴角的笑意中。只见她将饭菜从保温桶里拿了出来，“云河，你应该也没吃饭吧，吃点吧？”
“不用了，我不饿。”
云河忙推辞。
陶桁却也很执意，“陈默他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让他在外面吃就行了。倒是你，你太瘦了，是要多吃点饭才对。”
“有了更好的身体，才能更好的工作，你说对吧？”
这话说的是没毛病，可云河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毕竟她是陈默的女朋友，和自己又不熟，白吃人家的东西，多少有些不好。
可陶桁一味地示意，云河无法，只得谢过一声，就吃了起来。
“陶小姐做饭很好吃。”
是真的挺好吃的。
“你喜欢就好”，陶桁倒了杯热水，随后就在一边坐下，也不看云河吃饭。
“我问过陈默，我们两个同龄，我比你才大三个月。你以后叫我陶桁就好了，别这么见外，都是自己人。”
自己人，这三个人可不是随随便便能说出来的。
这话云河自然没说出来，只一个劲地点头，又一个劲地扒饭。
“我听陈默也提起过你好多次，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女孩子，你们两个人在一起很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