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上有人晒月亮。
屋檐下也有人在交谈。
给上官婉儿送了药的张嬷嬷在回房间的时候被二长老一把拉住，拉去了屋檐下的阴影里。
张嬷嬷心里还在为上官婉儿受伤的事情不快，埋怨二长老，此时被拉，立刻生气的道：“你想做什么？”
二长老陪着笑脸，“娟儿莫要生气，我来，是想问问你对于大小姐有什么看法？”
张嬷嬷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有什么看法？”
二长老看了眼院子里的上官婉儿，低声道：“大小姐变化这般大，你不觉得奇怪吗？”
张嬷嬷心里闪过一丝疑虑，奇怪是有的，但是了她并不想告诉二长老，“不奇怪啊。”
二长老：“……娟儿，我是认真的在说这件事，这可是关乎大小姐的安全。”
张嬷嬷沉默下来，大小姐前后变化太大，确实是让人生疑，她嘴里不肯和二长老说什么，可是心里已经在开始动摇。
大小姐的安危永远是她心里最重要的事情。
“你想说什么？”张嬷嬷问道。
二长老松了口气，这就是会好好说话的意思了。
“娟儿啊，如今大小姐和之前判若两人，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根本就是两个人？”二长老试探性的问道。
“你觉得这个大小姐是别人假冒的？”张嬷嬷压低声音惊呼。
二长老皱眉，“不，我觉得之前那个是假的。”
“什么？”张嬷嬷愣住。
“夫人死后，你就离开了这里，你走的时候大小姐还只有三岁，你不了解她是正常的，”二长老感叹道，“但是大小姐在上官家生活了十八年，尽管与我们这些长辈不大亲近，但是她的脾性我还是了解的，你现在看到的大小姐，才是她十八年来的样子。”
张嬷嬷震惊，“你的意思是，之前的大小姐是假的？不可能，我亲自查验过，大小姐不会是假的。”
二长老沉吟，“也许是身体是真的，但是里面的灵魂……”
“这……”张嬷嬷手足无措起来，心里慌张，又觉得匪夷所思，声音又压低了三分，“你说的可是真的？”
“有八分确定。”
“可是……那……会是谁？”张嬷嬷头一次遇到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都变结巴了。
“暂时不知道。”二长老摇头，“不过听闻大小姐在树林撞了头，也许是那时候，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孤魂野鬼侵占了身体。”
是吗？
张嬷嬷自万寿镇就跟着玉清，对玉清的性子是了解的，末了，还是愿意相信二长老的话，叹了口气道：“我看大……那谁一路过来，似乎定并没有什么坏心思，估计也就是一时贪恋人间，那时候以为大小姐死了，所以占了大小姐的身体吧。”
“你啊你啊，还是这样心善。”二长老语气颇为宠溺的道，“你也不想想，世界上每天气的人那么多，她都不占，为何独占婉儿身体？”
张嬷嬷一愣，一颗心控制不住的下沉，她实在是不愿意去将玉清想成是一个心里深沉包藏祸心的人。
“也许只是意外。”
二长老摇了摇头，“若真是意外，那还好说，可是你看她自到上官家以后，家里发生的所有事都有她参与的影子，一个夺了别人身体的人，不低调些安静的活着，反而上窜下跳的四处惹事，你觉得正常吗？”
张嬷嬷顿时哑口无言。
二长老说的话确实是有道理。
只是，她还是忍不住替玉清解释道：“玉牌和金枝都是大大长老给的，她若是假的，大长老不可能不知道，可是大长老将这些东西给她，不就是证明了她的身份吗？”
“大长老如今在闭关，哪里会理会这些闲事。”
“可是你当初不是这样说的。”张嬷嬷皱眉，当初二长老对大小姐可是十分的信赖。
“那时候她拿出玉牌，我并没有想太多，再说我们的计划进行到了关键时候，需要一个人站在前面做饵，我才选了她。”
“这么说，你一直都在利用她？”张嬷嬷本来还沉浸在大小姐不是大小姐的震惊里，听到二长老的话，顿时怒从心中起，对着二长老怒目而视。
二长老：“……我刚刚都说了她是假的。”
张嬷嬷气愤，“就算她是假的，可是她到上官家一直配合你们做事，也未做出任何有损家族利益的事情，你居然利用她？”
不是……二长老忽然有点懵，这和他想的不对，张嬷嬷那么关心大小姐，不是应该和他同仇敌忾吗？突然翻脸是怎么回事？
“她可是来历不明……”二长老试图将张嬷嬷拉到自己这边来。
张嬷嬷冷笑看着二长老。
“她可有做过对不起上官家的事情？”
二长老沉吟：“没有。”
“可有伤害过上官家的人？”
二长老沉思：“没有。”
张嬷嬷面无表情的道：“既然她一没有对不起上官家，二没有伤害上官家的人。你为何这样对她？”
二长老被质问的哑口无言。
张嬷嬷冷哼，推开二长老走了。
二长老被推的一个趔趄，在原地踌躇了会儿，忽然想起自己最重要的话没说。
他急急追了上去，可是张嬷嬷已经走到大小姐那里去了。
二长老顿住脚步，他其实说了这么多，真正往告诉张嬷嬷的是，那个组织诡计多端，常与阴魂鬼厉打交道，也许正是他们的诡计。
但是张嬷嬷此时显然并不想听他的话。
玉清和南宫流云在屋顶上听的明明白白，无奈笑了笑。
“需要我帮你解释吗？”南宫流云问。
玉清摇头，“算了，说不定过几天我就离开这里了，反正他们也不知道我是谁。”
而且，大长老出关以后，应该会把话说清楚的吧，毕竟她可可不是什么心怀不轨的人，她可是大长老亲自指定的代言人啊。
啊，对了，也不知道大长老知不知道他真正的孙女回来了，答应自己的事情能不能兑现啊。
算了，反正现在也不知道去哪里，就在上官家再等几天吧，让火凤帮自己传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