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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章 赚钱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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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念怎么成,全家都指望你了,再说半个月后你们就要成亲……”温母的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下来,她红着眼还想再求刘氏。

十旬却已经忍无可忍地强行要将她扶回屋,温元鸣要过来帮忙却被她没好气地用力挤开。

她还记得前世为了能让大伯宽限这二两银子,她爹娘是如何低声下气地去大伯家求情,直到刘氏觉得自己丢掉的面子全都找回来为止才罢休。她一点都不想再看见温父温母为了温元鸣而被人肆意践踏自尊,因为不值得。

“慢着!”刘氏却喊住了她们,她看着温母瞬间亮起来的双眼有几分恶意的笑道,“本钱是还了,利息呢?”

“利,利息?”温母惊呆了,“怎么还要利息?借的时候没说要利息啊?”

“笑话,借钱哪有不要利息的,”刘氏抱着胳膊,抬了抬下巴,“要么拿一两的利息来,要么呢,让这怂包自己跟山长承认剽窃我儿诗稿,还我儿一个清白。”

“不然呐,今天我也不走了!”说完一屁股坐到旁边长凳上,一副你奈我何的神气样。

十旬简直被刘氏的无耻气笑了,“大伯娘,这借据上可没说利息,就算你闹到官府去也不占理。”亲兄弟头回借二两银子竟还要利息,那他爹帮大伯那么多回,岂不是回回都要算工钱了?

“哟,难怪都说如今借钱的才是大爷。”刘氏扫了一眼十旬左脸上的胎记,厌恶地撇了撇嘴,“丑丫头,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知道么,我这银子哪怕存进钱庄里一年也有两分利,这一次收你一点利息又怎么了?”

她环视了一眼篱笆墙外的村民喊了一句,“大家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啊!”

那些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村民顿时哄笑着纷纷应和,“没错!借钱自然要算利息!”

“就是,就是!”

“有钱不还,还不肯付利息,以后谁敢再借你们钱!”

温母整个人都气得要发抖了,她就要上前同刘氏理论,却被十旬一把按住,“大伯娘,你要利息是么?”

“没错!”刘氏无赖地回答,她长子的事再加上她还在痛的手指,她不整到十旬全家跪地求饶可不会罢休。

“好。”十旬看着刘氏点点头,突然用力提了一口气,冲着篱笆外的村民提高了音量大喊,“大伯娘,前天傍晚我去后山拾柴火,瞧见你跟崔大叔一块儿——”

刘氏唰地一下白了脸,跳起来就要来堵十旬的嘴,却被温元鸣给拦住。她气急地抬手就要扇他耳光,却见躲在他身后的十旬冲着她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张口作势要继续喊:“大伯娘,别闹得自己太难堪了。”

刘氏挥出去的手一僵,顿时转身就走,“你闭嘴!我走,我走,这就走!利息我也不要了!”

“大伯娘,我今天忘记捡柴火,起不了灶,就不留你饭了!下次我一定记得去后山多捡一些!”十旬笑着从温元鸣身后探出身子来,冲着刘氏的背影挥着手高喊着。

听见她的喊声,刘氏走得更快了,干脆一路小跑起来,很快就不见踪影。

篱笆外的村民看着方才还气势汹汹一脸蛮横的刘氏转眼前就灰溜溜地跑得比兔子还快,都有些纳闷。有几个心思活络的顿时就追问道,“十旬,你看见你大伯娘跟崔家大叔咋哩?”

“捡干柴烧火。”十旬冷冷瞥了问话的人一眼,面无表情地扔下这一句,就扶着温母回屋了。

一进屋,十旬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看见刚绣好的嫁衣还红艳艳地堆在桌上,她忽然就觉得有些气闷,干脆脱了鞋子上床整个人包进了被窝里,听见温元鸣在门外喊她吃饭也不想应。

迷迷糊糊快要睡着间,却听见房门传来一声轻响,有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她瞬间就清醒过来,在被窝的黑暗里睁大了眼。

那人的大手轻轻落在她的发顶,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他掌心的温度带着一种模糊而久远的温柔,让她觉得鸡皮疙瘩爬满了全身,恶心地有些想吐。

她想起温元鸣方才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突然就有些想不起他前世少年时的模样,原来他也曾这般维护过她么?原来他也曾这般对她温柔过么?

她真的记不清了。

她对他最清晰的记忆只停留在前世那阴暗潮湿的死牢里,停留在他打翻她送去的酒菜时讥讽轻蔑的模样。那天他讽刺又无情的话语还记忆犹新,他对她说——

“你问我后悔了没有?告诉你,没有!我宁愿只有一时富贵,也不愿意做你家的倒插门!我宁愿饮下她亲手调制的毒药,也不愿意喝你这个丑妇酿出来的美酒!”

十旬在黑暗中握紧了拳头,她前世真是犯贱啊,如果不是她犯贱要去送他最后一程,怎么会死在那死牢里,死在他面前,甚至连杀她的人是谁都没看清楚。不过想来大约那杀手是冲着他来的,她不过是被殃及的池鱼。

发顶的那只手终于停了下来,她听见温元鸣试探地喊了她一声“十旬”,她继续装睡无视于他,又听见他低低地叹了一口气,终于是离开了。

直到关门声许久之后,十旬才从被窝里冒头透气,桌上的嫁衣不知什么时候被破窗漏进来的秋风吹挂了一半在桌外飘摇,而那破掉的窗户纸还在冷风中噗噗噗地作响。

还真是家徒四壁。

看着窗户上的破洞,十旬心里的那点抑郁顿时就被这穷困的现状给挤跑了。前世温元鸣虽然抛弃了他们一家,不过他那二百两银子也让他们家盖房买地,后来小日子过得还是不错。而她二嫁的那个鳏夫又是全国首富,她嫁过去之后过得更是锦衣玉食的生活。

这冷不丁地一下回到一穷二白的时候,她还真不习惯。

今天刘氏在众目睽睽之下欺人太甚,却没有一个村民敢站出来帮他们说话,其实不过是因为大伯家是村里首富,而他们家却是时常穷得揭不开锅。谁会想不开为了他们去得罪大伯一家?

说到底都是因为钱的问题。比起去烦恼温元鸣这个注定没啥指望的白眼狼,她觉得自己想点法子解决家里的生计问题才是要紧的。

想到这里十旬又一骨碌地爬下了床,从床底下小心翼翼地拖出一个大瓦罐,瞄了一眼安安静静的房门后才打开来闻了闻,酒酿香甜的气味顿时溢满了整个房间。

她满意地笑了笑,开什么玩笑,她前世酒香娘子的称号可不是白叫的,要是连帮家里发家致富的本事都没有,那她可算是白比别人多活一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