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奶。”姜漓漓一口承认。
那日陈鼎财听到后，会一五一十地传出去，早就在姜漓漓的意料之中。
“那还不赶紧交给你奶。”杜娟冷笑一声，“莫不是，你阿娘教你藏私？”
凌氏身子重重一颤。
这个罪太严重，她若背负，定会被驱逐出老姜家。
凌氏抿了抿唇，冲着林婆子连连摆手。
林婆子没有回应她。
凌氏赶紧看向自己的女儿。
六丫是她的心头肉，无论如何，她不能与六丫分离。
凌氏紧紧抱着六丫的胳膊。
姜漓漓对杜娟是有些厌恶的。
之前挑拨她和五丫的姐妹情。
之后又总是找阿娘的错处，总是让阿娘吓得发颤。
她轻笑了一声：“大伯娘，都说枪打出头鸟，这话可不是开玩笑的。”
“你什么意思？”杜娟拧眉。
姜漓漓没再看她，而是望向林婆子，“奶，少东家之所以会让咱家收酱料的利润钱，是看在孙女的手艺上，对吧？”
林婆子嗯了一声，脸上的表情不变。
“什么手艺啊，那么简单，一学就会。”杜娟一脸鄙夷之色，“我也会。”
“所以奶也是这么认为的？孙女会的只是简单的手艺，谁都能学会？”姜漓漓第一次如此严肃地与林婆子说话。
林婆子闻言，额头的法令纹更深了几分，她说着：“六丫啊，你还小，那么多银子揣在身上，总归招贼惦记。
奶一向对你疼爱，你把银子放在奶这里，想要买什么，同奶说一声便是。”
姜漓漓长叹了口气，“看来奶跟大伯娘的意思一样。”
林婆子没说说话，杜娟冷哼了一声。
姜漓漓想了想，又道：“那奶可知，香菇酱等三味酱料，不过是孙女会的手艺之一。本来孙女想的是，孙女每挣三十几两银子，就分给奶二两。
孙女三天挣了三十几两，若按这个速度，一月便是百两银子，奶就能分到六两，这些都是奶的私房钱。可比爷的工钱还高……”
“……”林婆子眼前骤然一亮。
一个月六两的私房钱？
比老头子过得还要滋润？
林婆子动心了。
“所以，奶是要一次性的三十几两，还是要未来源源不断的收入？”姜漓漓蛊惑地紧盯着林婆子的眼睛。
林婆子抿了抿薄薄的唇，额头上的法令纹浅了几分。
杜娟见此，心头慌了，她赶紧按压住林婆子，冲着姜漓漓一声唳喝，“六丫，你的意思是，这笔银子给了奶，日后挣的就不交出来？”
见林婆子望向她，她又冲林婆子说着：“娘，谁知道六丫日后还能不能挣那么多，这可是现成的三十几两……”
一边说，一边冲林婆子眨眼睛。
姜漓漓不等林婆子开口，就“蹭”地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契约文书来，“奶，这是孙女所写的契约，孙女已经签字，可以让我阿娘在孙女的名字后面也签个字，只要奶签下这份文书，日后孙女就一定会照做。
可如果奶没收了孙女身上所有的银两，孙女身上没有银子傍身，做什么都畏手畏脚，还谈何挣钱？
只怕是，脑海中什么挣钱的方法都没了。”
“六丫，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漓漓没搭理杜娟，她将早就准备好的桑葚果酒拿了出来。
分别给屋里的几个大人一人分了一小杯。
“这是我未来的挣钱方子，大家可以品尝一二。”
林婆子闻到浓浓的果香味，眼神顿时一亮，连喝的都有？
六丫头真是不简单。
林婆子浅酌了一口，绵远的味道。瞬间在口腔中缓缓流动，就好像喝到了世间最美味的酒味，不呛人，还口齿留香，感觉很舒适。
整个人都似乎飘了起来。
其他几人也是同样的感觉，疲累的身体，在果酒的冲刷下，莫名消散……
“……”杜娟。
姜漓漓还会酿酒？
“奶感觉这果酒的味道如何？”
“香气怡人，果味浓郁，味道香甜，最重要的是不刺激，好酒。”林婆子毫不吝啬地夸赞。
姜漓漓唇角荡起一抹浅弧，“制作果酒，需要银子，若日后我做什么都要向奶报备，等奶批准，时间一拖，所有挣钱的灵感早就消失……”
“怎么可能会消失？”杜娟小声嘟哝，“不就是不想上交银子么，说得这么好听。”
“大伯娘，我现在同奶说话，希望你不要插嘴。”姜漓漓微笑脸，但那笑容里藏着一抹警告。
杜娟努了努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总有一天，她会将三房全赶出去。
“这酒，可还有？”林婆子更关心这个。
正好再过几天，老头子和几个儿子都要回来……
这么好的酒，自然要一家人在一起时分享。
“没了。”姜漓漓摊手，“小东家问了我三回，就想喝这么口酒。”
“小东家也喜欢？”林婆子眼睛瞬间发亮。
听了这话，杜娟皱了皱眉，想起那日小东家说求娶姜漓漓的玩笑话，心里莫名不舒服。
“是啊，他催着我生产，不过，要想利润高，就必须咱们自己出银子生产，所以……”
“行，咱们就签下这份文书。”林婆子一话定音。
姜漓漓眉开眼笑地将文书拿出来，平铺在矮几上。
林婆子和凌氏分别在文书上签了字，并按了手印。
看着契约书上一笔一划写下的“林舍生”三个字，姜漓漓眼角微抽。
这谁给取的名字？
可真有才。
是不是林婆子还有个兄弟姐妹叫林取义？
不过，林婆子会写字，倒是出乎姜漓漓的意料。
更让姜漓漓没想到的是凌氏，她不但字写得好看，名字还非常好听，凌婉苏。
这是姜漓漓，或者说，这是整个老姜家的，第一次知道凌氏的名字。
当初，凌婉苏嫁给原主阿爹姜秋时，俩人只是走了个过场，至今凌婉苏的名字，在族谱中都是凌氏。
有些奇怪的是，凌婉苏在写下她的名字时，姜漓漓感觉到她双在的颤抖，以及散发着一抹隐忍的痛苦，还有深深的仇恨。
难道，她现在的阿娘，是个有故事的女人？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农家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