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发挥得最好的还是魏锦凉,大概是因为她长期照顾腿脚不便的书容,所以在给病人穿衣服方面很熟悉。
一行人一直忙到天将黑,才停了手。
胡翠花早已做好了大餐。
凌婉苏与她一起布置餐桌。
张秀英也舔着脸跟了上来。
三人有说有笑。
桌面上摆着鸡鸭鱼肉,以及应季的蔬菜,还有姜漓漓酿造的果酒,好不丰富。
“漓儿,快带大家来吃饭。”姜漓漓朝三楼高声喊道。
与姜漓漓待久后,凌婉苏已经逐渐脱离了温婉的气质,反而更贴近普通人的性子。
“来了,阿娘。”姜漓漓在三楼高声回应。
不一会儿,楼梯上传来踏踏踏的脚步声。
以姜漓漓为首的众人按顺序落了座。
姜金花和姜银花刚给医馆打扫完卫生,听到喊吃饭的声音,赶忙下来,规规矩矩地坐在姜漓漓对面。
“开吃。”姜漓漓想着自己培养出了几个徒弟,虽然谈不上出师,可做简单的助手是没问题了。
日后再将他们好好培训一番,一定会大有作为。
所以她心情极好。
“来,今天咱们一人喝一杯果酒。”姜漓漓亲自为每个人的碗,满上酒。
“干杯。”她举杯而起。
“干杯。”众人有样学样,尤其是魏锦凉叫声最大。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跟姜漓漓会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书容坐在她旁边,见她如此高兴,唇角也缓缓勾起。
大概是因为大家心情都好,酒喝得有些多。
等结束饭局,众人步伐都有些打颤。
姜漓漓还算清醒。
她坐在院子里,不顾寒风,望着天上的明月,想起卫钦临走之前,与她一同赏月的画面,心中竟然产生了思念之情。
人其实是种很奇怪的动物,与某一个人相处久了,自然而然就习惯了对方的存在。
对方若离开,就会觉得做什么事情都没得劲。
这些天,她让忙碌充实着自己,不过是因为不想有时间去想念那个人。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呵呵,她莫名轻笑了一声。
忽然,院子外面响起一声喝斥声。
“给我砸。”
然后是重物砸在铁门上的声音。
姜漓漓半眯起眸子。
她是幻听了么?
竟然有人砸医馆的门?
姜漓漓慢悠悠地起身,站在门口,等着贼人闯入。
后来一想,这样不行,门会被砸坏,还得花时间去修。
她主动拉开了门栓,放出外面的恶狗。
陈富贵的人正砸得起劲,忽然间,手中的重力远处安放,差点摔了一大跤。
姜漓漓借着月光和医馆的灯笼,睥睨着屋外一群人。
带头的是个妖柔的男子,一瞧那病怏怏的模样,就知道某些方面透支过了度。
而男人身后,跟着三十来号人,个个拿着锄头、镰刀等破坏物。
“不知阁下是哪位?深夜砸我医馆,所为何事?”姜漓漓半眯着眸子,醉熏熏地看着众人。
若说寻仇,不可能。
她没医死过人。
而且自医馆开业以来,一直秉承着病人至上的原则,没有病人家属会过来闹事。
陈富贵先是被姜漓漓的美貌晃了一下眼。
他一生阅女无数,尤其喜欢成熟风韵的女子。
第一次对一个黄毛丫头产生了兴趣。
但这兴趣,并不防止他报绿.帽之仇,二话不说,就吩咐下人:“砸,砸得越多的,赏银越多。”
三十号人兴奋了,激动了,拿着各自的武器,冲进了医馆。
人多势众,姜漓漓根本无从拦起,当然,她也懒得拦。
砸了她的东西,自然得原样给她恢复。
不远处,老姜家祖宅,姜小兰好整以暇地看着小山坡处的混乱。
唇角的笑容越扬越大。
“慕一。”她冲身边的人笑道,“真是大快人心啊,农女医馆,很快会变成一堆废墟。”
慕一有些担忧道:“就凭那三十来个不会武的人,能打败姜漓漓么?”
姜小兰笑得眼角的泪都涌了出来:“不需要打败,他们只要毁了医馆的一草一木,我都要乐呵许久。”
慕一还是不解:“何不建议陈富贵半夜火烧医馆?这般面对面杠上,若是姜漓漓报官,陈富贵也得不到好。”
“得不到好才好啊。咱们就不用将那五十两银子还回去。”姜小兰笑着转身回了屋。
姜漓漓站在大门处,看着三十个打手,涌进了她的院子。
第一个被毁坏的,是她种在前院的枣树,然后是苹果树,梨树,桂花树,最后,他们被拦截在凉亭里。
曾味他们听到外面打闹的声音,酒醒了一大半。
连书容也被魏锦凉抱在轮椅上,推了出来。
四个人都是武艺高强之人。
三两下,将一群打手给打趴在地上哀嚎。
春花秋菊他们看呆了。
“要是咱们从小练了武该多好。”
“别多想了,咱们能从旁的地方协助小姐就行。”
陈富贵脸上的笑容逐渐凝滞在脸上。
曾香给姜漓漓搬了张椅子,坐在院子门口。
几人同时望向陈富贵那张微微变色的脸。
曾香喝道:“说,你是谁派来的人?为何砸我们医馆?”
陈富贵咬牙切齿:“姜漓漓,你毁我姻缘,我砸你医馆,这是最公平的事情。你别想以势欺人。”
姜漓漓笑了。
如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画面。
陈富贵只呆了一秒,便别过脸,冲院子里呼痛的人怒道:“没用的,还不给我滚出来。”
三十个人赶紧朝院子外面爬去。
姜漓漓随手踩住一个人的背部,那人痛得脸色变形。
“砸了我的宝贝,想就这样走了?”
“你毁了我的姻缘,怎么不说?”
姜漓漓瞥了陈富贵一眼:“谁告诉你,我毁了你的姻缘?”
陈富贵冷哼一声:“我且问你,如今姜湾村人人传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姜漓漓知道对方指的是金花的事情,这事情稍微一打听就能知晓,也没隐瞒:“确实。”
陈富贵脸色漆黑:“那你是不是毁了我的姻缘?”
“与我何干?”姜漓漓皱眉。
这陈富贵是不是脑子有病?
什么事情都往她身上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