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疑惑看在李泰眼睛里就好像是在犹疑，他将资料往桌子上一摆，淡淡说道，“可以给你时间考虑，至于电话里说的新设备的事情，苏小姐拟好了合同了吗？”
合同？
苏若神色一滞，本以为这李泰是块难啃的骨头，所以便没有拟定合同，如今这人居然简简单单的就答应了。
苏若清正准备说话，就听到李泰又说，“你们的合同我也见过，不如等苏小姐去问了你们老板的意思，与旧设备的一起签约好了。”
闻言，苏若清的激动彻底挡不住了，她急急问道，“您的意思是您除了与我们签订五百万的新设备，还要选择我们将近五千万要淘汰于市场的设备吗？”
李泰微微勾了勾唇角，邪肆一笑，“难道苏小姐是觉得这桩生意不划算吗？”
苏若清怕李泰反悔，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样吧，我下午回公司和老板确认一下，若是可以，咱们明天签约合同好吗？”
李泰嗯了一声，眼睛里面闪现出一抹诡异的色彩，说道，“那明天在这里不见不散。”
苏若清应了一声，随即站起身来。恭敬说道，“那好的，我先回去和公司的人商量。”如今她看着李泰，俨然是看着一尊大财神，浑身都散发着金光，要闪瞎了人的眼睛。
却不想李泰突然叫住了她，示意她坐下，“刚刚听你说你们老板似乎是想直接销毁这批老设备？那你有办法说服他吗？”他不介意支点招，可是又怕说多了董蔚然起疑心。
苏若清重新坐回到沙发上，眼前的财神虽然打过几次交道，可是说到底还是不熟悉，点了点头，说，“老板是完美主义，想要给客户最好的产品，于是就打算将这些设备回炉重造。”
李泰眯了一下眼睛，眸中闪过一丝狠厉，仅在瞬间又消失不见，他凝神说道，“既然你们老板都决定回炉重造了，是不是就不那么好谈了，商战上都传闻说董蔚然这人说一不二。”
苏若清心说话是如此，可老板说到底还在和大家商议，只是没有得出最终的结果而已，她顿了一下，说道，“不过您能把全部的设备要了去，虽然看似我们亏损了一般，可若是从后期的人力无力来看，不如直接出售方便。”
李泰轻嗤一声，“那苏小姐就要好好琢磨一下了，要是谈成了，我愿意全款。”
贸易上，难免会出现欠款或者直接烂账之类的，若是能一次性付清，那简直是要安心不少。
苏若清细细打量了李泰一阵，想问他为什么会纠结本应该淘汰的设备，可是做一个销售来说，去问客户为什么，又是大大的不妥，她附和的笑了笑，“董总也是为了客户着想，毕竟新设备生产出来的产品也会更加受大家的喜爱。”
李泰似乎不想和苏若清废话，继续道，“好了，等你的好消息，明天见。”说着，就起身走了。
苏若清忙起身相送，“李先生，慢走。”
等他走了，苏若清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掏出手机，微信还是她发给董蔚然的消息，他依旧没回复，倒是唐熙雯发了几条消息过来，说董蔚然今天的心情格外好。
苏若清暗叹一口气，将资料都收拾好，走了出去，但愿一切都能顺利。
荣列集团大楼。
公司的员工一如既往的忙碌，苏若清直接上了总裁办公室。
杜言的办公桌就在总裁室外面，瞧见苏若清来了，忙站起身来，笑着打招呼，“苏经理，来找总裁啦？”
现在，他俨然将苏若清当成了自家总裁的夫人，一切自然怠慢不得。
自那次在花岛之后，苏若清和杜言的关系也亲近了不少，她也回以一笑，说道，“嗯，来说说旧设备的事情，有个客户说愿意全买了，五千万，全款。”
“五千万？还全款？”杜言一惊，虽然直接把价格砍了一半，可是至少成本捞回来了，更何况是全款，要知道现在好多的客户都喜欢欠账，分期付款。
苏若清点了点头，“那我先进去了。”
苏若清轻轻敲了敲门，等了好一阵才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应允。
推门而入，一股熟悉而陌生的感觉瞬时朝她喷洒而来，她不进他的办公室已经快两个月了。
那么短，又那么长。
“董总。”苏若清恭恭敬敬叫了一声。
董蔚然埋头处理着桌子上的文件，头也不抬，问，“有什么事情？”
语气依旧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苏若清整理了一下语言，走上前认真道，“有个客户想购买我们的旧设备。”
董蔚然这才放下手里的笔，抬眼看了苏若清一眼，“谁？”
“A市安泰发展科技有限公司，是他们的总裁李泰亲自和我谈的，五千万，全款。”苏若清尽量言简意赅，把重点讲了出来。
董蔚然听后微微皱了皱眉，这家公司他倒是有点印象，不过是一个小公司而已，怎么会一下子能拿得出五千万的资金，更何况他们也用不了那么多的设备。
“怎么了？”苏若清小声问道。
“以前有合作吗？”他问。
苏若清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以前有过合作，不过都是几十万的小合同，而且他给我的印象是比较难接近的，本来这次他说引进五百万的新设备时我都没把握可以谈下来，但是刚刚去谈的时候，他说他旧的新的都要。”
董蔚然沉着脸沉吟了半晌，又说，“你先去查一下，这家公司是不是背靠了什么其他的公司。”
董蔚然的话自然是没错的，苏若清先应了下来，“我回来的路上已经托朋友去查了他们公司的业务和资金往来，结果也快到了。”
说话间，苏若清的手机就振动了一下，是朋友发来的一份详尽的报告，她赶紧将手机递给董蔚然，说道，“董总，您先看看。”
却见董蔚然神色越来越沉，一双好看的眉头也蹙在了一起，“这报告上说，安泰现在已经成了凡科旗下的子公司了。”
“什么？”苏若清彻底惊讶了，“凡科的人怎么会在我们公司购买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