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像被藤蔓缠绕，有些痛但又痛得不够明显。
“许熠，许熠……我真的很爱你很爱你。”季清昭歪在季慎行怀里，呢喃后脑袋一偏睡着了。
“许熠，昭昭是你的妻子，我不管你是恢复记忆还是如何，不能辜负她。”
季慎行用眼神示意让钱硕将季清昭扶起来抱去床上，他握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前。
许熠没开口回复，毕竟他如今心思也很乱。
昭昭是个好姑娘，又一心一意照顾他五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他侧头看霍烟。
女人身材清瘦，小脸淡漠，站在距离他没有三米远的地方，目光看向窗外不知想些什么。
“我会给昭昭一个交代，就不麻烦季总担心，毕竟这一切也不过是自食恶果。”
许熠嗓音清冷。
对五年前季慎行打断他腿的事情不可能无动于衷。
“三哥，你今晚好好照顾昭昭，我在医院里照顾许熠。”霍烟将免提关掉，贴在耳边。
“烟烟，他助理会照顾。”季慎行嗓音沉冷。
“三哥，许熠是为了救我而受伤的。”霍烟淡淡道，语气中透着坚决。
季慎行攥紧了手机，听着女人的呼吸声冷笑两声。
“三哥，两个人在一起如果总是一方独断专横的做决定，那是会让人觉得很累。”
“你和我在一起很累？”面色阴沉，季慎行嗓音冷得骇人。
“我只是想让三哥有时候也换位思考一下，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更何况许熠是我朋友。”
“三哥，我想要一点私人空间。”霍烟抿了抿唇，将语气弱下去。
季慎行半响后不情愿的嗯了一声。
两人掐断电话后，霍烟出去帮许熠买晚饭。
许熠一个人待在病房中，他将空白的这五年记忆和曾经都在脑海里重新过一遍。
……
次日。
许熠看着认真削苹果皮的女人，天气转凉，她穿了一件淡粉色的针织衫。
“烟烟，我准备和昭昭离婚。”
霍烟手上动作猛地一顿，抬头诧异的看他。
“我已经深思熟虑过，我不爱她。我们继续在一起她不会开心，与其这样，不如早点离婚。”许熠抬起头手从霍烟头上划过。
“我不相信你会喜欢季慎行那样凉薄残忍的男人。”他说得笃定。
霍烟心轻颤一下，将手中苹果放在一边，她身子微后倾，将想了一宿的话说出。
“许熠，你有没有想过？你对我喜欢的定义只是存在于五年前，在和昭昭相处的这些年，你已经喜欢上她了，只是你自己还没看清楚。”
昨晚许熠睡着后几次嘴里叫着昭昭的名字，霍烟不知道是处于愧疚还是喜欢，但至少从这点她能知道。
季清昭在许熠心中是有位置的。
“我很清楚我对昭昭的是愧疚和感激，和对你是不一样的。”男人摇摇头，嘴角扬起一抹苦涩自嘲的笑。
“霍烟，我的心从未变过，你不能因你的心意有变化便也认为我变心了。”
霍烟五指收拢，她望着许熠温润的面庞，一如既往熟悉，只是彼时情绪复杂。攥了攥拳头，女人淡淡吐出绝情的话。
“我也从未变过心，许熠，我心中的人一直是三哥。”
“我不相信。你若真的爱他，当初怎么会答应和我私奔？”许熠浑身一震，一颗心不断下坠，少有的失态急迫问出声。
“因为一些私人原因造成我恨他。连我自己都以为我该一辈子恨他的，可……我怎么忘记了，没有爱哪来的恨？”
霍烟这句话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许熠靠在病床上，双手紧收，失望和悲痛从温和的眼里溢出，霍烟不自然的瞥开视线。
真相总是残忍的。
无论是对于她还是许熠。
想当初她不知道父母是被三哥害死的，心心念念的都是以后长大要嫁给三哥，因为他对她好。当后面从哥哥口中得知真相，她也念着他……却是因为想要他死！
病房外。
季慎行推门的手一顿，他将霍烟的话一字不落的听入耳中，漆黑的瞳眸泛着异色。
因为一些私人原因恨他？是因为霍伯伯的事情吗？他嘴角抿得死死的，并未进去反而是到走廊尽头拿出手机：“钱硕，将当初有关于霍伯伯和林阿姨出事的资料收集。”
“季总，早上你离开后季小姐将我支出去给她买早餐，等我回来的时候，季小姐已经离开了，她还留了一张纸条给你。”
钱硕头疼的望着放在茶几上的纸条。
就算季总不给他打电话，他也会立刻给他汇报季小姐离开了。
季慎行语气一沉：“她说了什么？”
“季小姐说……”钱硕将纸条拿起，一句话一句话的念着：“哥，你不用担心我，我只想一个人静静，你也放心我不会自寻短见的。”
“锁定她的手机让人跟着保护她，不要让她发现，不出事情不用露面。”抬手捏捏高挺的鼻梁，季慎行神色晦暗。
钱硕应声后便去吩咐了，而季慎行站在走廊末端半响都未动。
“三哥。”直到背后响起脚步声，女人温软的声音透着点点不确信。
霍烟穿着平底鞋并未发出声音，到建筑工地上穿着高跟鞋不方便，她带过来的都是平底鞋。
从厕所出来的她看见男人如山般站在那里，背影竟有几分孤寂，让她心顿然一揪。
季慎行转身对上女人一双担忧的眸子，他微怔了怔。
这双眼里的担忧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是不是季清昭出什么事情了？”霍烟抱住男人的腰，没向往日亲热的叫昭昭，反而是连名带姓的叫。
她没有任何对不起季清昭的地方。
而季清昭对她……无论是欺骗许熠还是季清昭一次次表现出对她的厌恶和做出的事情。心中最后哪一点对季清昭的情意也被她亲手磨灭。
“她一声不吭的离开了。”季慎行抬手将她有些凌乱的发丝捋好，淡淡道。
无论她是出于真心还是虚情假意，他都已经不在乎。
甜言蜜语哄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