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水有点不可思议的盯着正在等她回答的宋文良。
她本以为自己的脸皮已经够厚了，现在才知道，一厚更比一厚多。
宋文良是怎么做到神色如常，就直接说出‘阿清’两个字的？
是靠着彻底不要脸么？大概是的吧。
“是不是跟你有毛线的关系。”顾若水语气并不客气。
宋文良并不以顾若水不好的态度为杵，一副儒雅温良的样子，“我是作为容容的生父，有个道义内的关心。”
顾若水差点没吐他一脸，“呵，这话骗鬼去怕鬼都不信。作为容容父亲，最大的道义难道不是坚持寻她，永不放弃么。”
“要是你做到了这份内的道义，也许容容还不能这么晚才寻回来呢，也可能不会吃了那么多的苦头了。”
宋文良听着，神色一黯。
顾若水心生警觉，这货怕是已经知道了小雨目前的情况了。
是谁告诉他的？知道这件事的，除了她和方家人还有郑家人知道，再也不会有别的人。
方家人肯定不会这么做，那就是郑清父母了？
一想到父母那一辈，对于这种事会有的态度，顾若水就是不用问，也能差不多猜个七七八八了。
什么为了孩子之类的，就是最好的理由。
顾若水心中有几分气闷，看向宋文良的目光更加的不善。
然后眼角余光也落在了宋娇身上，她又一怔。
眼神挪去几分，发现宋娇正在眼波似水的看着陆铠辰。
“……”真是有意思。
哥哥是不要脸，妹妹是臭不要脸。
真不愧是一对亲兄妹。
“宋娇，你看什么，看也看白看。”
顾若水讽刺了宋娇一句，让宋娇脸色变了下，低下了头。
“我不管你们来干嘛的，这里都不欢迎你们，你们最好快点滚。”
顾若水拉下了脸，直接轰人。
“你就是不说，我也不会多待的，我今天过来，就是来看看阿清的学校。阿清不在，我自然不会多留。”
宋文良依旧保持着脸上的温和，很有礼貌的样子。
“用你看？你算哪根葱，还想看表姐的学校，咋的你要来应聘我们学校扫厕所的么？那算了，你比厕所还臭，你要是来的话，我怕你比厕所更熏人。”
“厕所好歹还能刷干净，能放点空气清新剂就能没了味道。至于你，哪怕是用84也去不掉你身上的味道。”
顾若水从来就不知道嘴上留情这么写。
宋文良再好的涵养，也有点变色。
顾若水看他维持不住那副假惺惺的样子，大步走开就拿来一把拖布，就在两人脚下来回怼。
“我得好好擦擦这刚进来的脏东西。”
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了吩咐前台，“小琴，一会记得把这块用消毒水好好擦一遍。”
前台姑娘不知道顾若水哪里拿的那么大敌意，亲疏却是分的，当下脆生生的就应了。
宋文良和宋娇不停的往后退，直接被顾若水逼到了门外。
顾若水又插着腰啐了一口，方才转身回了学校里。
陆铠辰浅笑着主动接过她手里的拖布，“解气了？”
“一般般吧。”顾若水又回头看了还在门口的宋家兄妹，“其实，我最想的是给他们两个都暴揍一顿。”
陆铠辰笑而不语，她性子火爆，习惯了拳头讲道理了。
这也是刚才他保持沉默的原因，她一看到宋家这两人就火大的很，总得让她发发火。
要是他接过去了，她旁观的话只会更加憋屈。
宋娇站在门外，恰好看到了陆铠辰对着顾若水温柔浅笑的侧脸。
有棱有角，完美精致。
这个男人，好看的有点过分了，要是能……
想着，她目光不由的有点痴了。
下一秒，她就接触到了一双如同冰雪浸过的眸子，冷冽冰寒。
宋娇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这个眼神的拥有者，和刚才那个满眼柔情的男人是一个人吗？
为什么人能在一瞬之间，眼神变化那么多？
从温暖炙热，变成冷漠冰冷。
前一秒还如同暖阳初生般温热，下一秒便如万载寒冰般冰冷。
宋娇心中来回想着那两个截然不同的眼神，自己的目光也还是忍不住往陆铠辰那里看。
不管是哪一种，这个男人都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
要是可以的话，她很想和这个男人之间发生点故事。
陆铠辰感受着这目光中的放肆和火热，眉头微皱了下。
再次回头，满眼的不喜和漠然。
宋娇条件反射般的低下了头，这人的目光太有穿透力和压迫感了。
和他对视，自然而然的会有种想要移开目光，不敢与之多对视的下意识反应。
“娇娇，我们先走吧，等你嫂子回来了，咱们再来。”
宋文良声音不够小，被顾若水给听到了。
刚被陆铠辰安抚住点的糟糕心情，当时就炸了。
她目光倏的朝外看去，见宋文良的一脸的怀念惆怅和隐隐的柔情，差点没吐出来。
这样的恶心人，他也配在郑清的学校门口卖深情人设！
顾若水心头泛着火气，杀气腾腾的走了出去。
陆铠辰见此，就知道她不想善了，不假思索的也跟了上去。
顾若水要走到门口时，微微站了一下脚步，去和前台说了一句。
然后才昂首走了出去。
既然宋家人不想要脸，那就彻底别要好了！
顾若水到了门外站定，面对宋文良迷惑的眼神，深吸一口气，嗓门故意扬高了。
“嫂子？你们也配？别忘了，你和我表姐早就离婚多年了。当年是你身边这位好妹妹亲手将表姐的孩子故意扔了。”
“表姐差点疯了，接着就是疯狂的的寻找孩子。你呢？你陪着找了没多久，就变成了反正也找不回来了，不如再生一个。”
“现在孩子找回来了，你看表姐事业也不错，就想要和我表姐重归于好，孩子和事业外加娇妻你都收入掌中。你长得这么丑，想的倒是挺美啊！”
顾若水在‘故意’和‘再生一个’上重重咬了。
她声音够高，学校开的又是在一个大型的商场内，周围人本就不少。
看热闹又是人的天性，很快就聚集过来了一堆人。
对着他们指指点点，不时的还交头接耳。
宋文良的脸，瞬间变成了铁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