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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二夫人的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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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见杨纪燃走远了,便轻轻地拉开了杨茵盖在脸上的被子。

“二妈妈!”杨茵委屈地望着赵氏,双眼通红通红的。

“茵儿乖,二妈妈知道你心里委屈。来,二妈妈给你熬了些清粥,快喝吧,喝下便舒服了。”赵氏朝慧儿点了点头,慧儿便端来了一碗散发着淡淡花香的清粥。

“二妈妈又在粥里加了百合花吗?”杨茵接过那碗粥,低下头闻了闻。

“是啊,这百合花有醒酒的功效,你喝了,头便不疼了。”赵氏慈爱地抚了抚杨茵那柔滑的长发。

“嗯!还是二妈妈疼茵儿!”杨茵端起碗,“咕咚咕咚”地喝下了那碗粥。

赵氏从桌上拿起了一把檀木梳,轻轻地为杨茵梳理着长发。梳着梳着她竟落下了一滴眼泪。

“二妈妈你怎么了?为什么哭了?”杨茵伸出手,替赵氏擦了擦眼泪。

“二妈妈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了!”赵氏放下梳子,坐到了杨茵的身旁。

“小时候的事?是什么?快说给我听听。”杨茵眨了眨眼睛,望着赵氏。

“你知道吗?二妈妈小的时候,家里很有钱呢!”赵氏望着远方,思绪飘回到了二十九年前,那富极一时的徐府大院里。

徐府是中原江南一带数一数二的大富之家。徐家老爷早年做茶叶生意,赚了不少钱,还娶了三房夫人,只是膝下一直没有子女。

有一天,徐府来了一个道人。他告诉徐老爷,徐老爷命格太硬,克了自己的妻、子,要徐老爷捐出家产方可化解。

徐老爷不舍得放弃自己的万贯家财,又不愿意自家断了香火,于是,一天晚上,他和三个夫人亲热了一番便投河自尽了。

说来也怪,自打那徐老爷投河后,三个夫人中有两位居然怀孕了,十个月后,徐府添了一位少爷,一位小姐。这原本是喜事,可是家中少了徐老爷,那三个娘们又不懂得经商之道,徐府便慢慢地落败了。

徐老爷的一双儿女刚满6岁那年,江南发了水灾,三位夫人商量了一番后,便分了徐府剩下的为数不多的一点钱,然后各自逃命去了。小姐徐敏儿跟着自己的娘亲一路逃到了南诏边境,来到了秀山郡,被赵家收留了下来。徐敏儿的娘给赵家做浣纱娘,可是没两年就病死了。见敏儿可怜,赵家主母便收敏儿当了义女,改名赵柳霞。

赵柳霞十二岁那年,陪着赵府小姐,也就是杨茵的阿妈去庙里敬香。返回的途中,她们遇到了一个和尚。和尚告诉二人,赵柳霞早年命运坎坷,赵家小姐是她命中贵人,一旦照面,两人的命运已经紧紧相缠,再也难以分开。

两人觉得奇怪,便回家将这事告诉了赵家主母,那主母看了看二人,柔声说道:“那你们二人就不要分开好了!”

没过几年,赵府小姐嫁入了杨府,为了不和她分开,赵柳霞也跟着陪嫁过来。为了报答赵家的救命之恩,赵柳霞悉心地伺候着赵家小姐。赵小姐心疼柳霞,便让杨纪燃收了柳霞,成了二夫人。从此两人情同姐妹,将杨府打理的井井有条。

然而,好事难长久,生下杨茵没多久,赵小姐便撒手人寰了。临终前,她拉着柳霞的手说道:“柳霞妹妹,我终于明白了那和尚的话,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走了,可你还在,你就是我生命的延续,好好照顾茵儿,还有老爷!”

为了不让你收到委屈,赵柳霞和杨纪燃对杨茵倾注了全部的爱,有的时候,他们甚至忽视了对赵柳霞亲子杨晋,而把关怀全都给了杨茵。杨茵渐渐地长大了,虽然没有亲娘,可是她并不缺少爹娘的疼爱,相反,因为得到的太多,她变得刁蛮而且任性了其起来。

杨纪燃和赵氏没有责怪她,他们宠爱茵儿,是不想让她在失去亲娘的阴霾中封闭自己,他们希望茵儿能得到更多的爱。

听了赵氏的话,杨茵也开始轻轻地抽泣了起来:“二妈妈,你就是我的阿妈,我的阿妈就是你!”杨茵说完,扑进了赵氏的怀里。

“傻孩子,你知道我和老爷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吗?”赵氏轻轻地拍着杨茵的背问道。

“是什么?”

“我和老爷希望你能嫁得一个好郎君,从此后被人捧在手里,放在心上。”赵氏说道。

“可是,茵儿不想嫁人。”杨茵抬起头望着赵氏。

“傻孩子,哪有姑娘大了不嫁人的。听二妈妈的话,去看看段副将,不要让你的阿爸着急好吗?”赵氏抚了抚杨茵那俏丽的脸庞。

“嗯!”杨茵终于点了点头。

赵氏唤进慧儿,让她替杨茵梳洗打扮了一番,然后带着她朝段思平的房间走去。

此时的杨茵,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紧紧地跟在赵氏的身后。

杨纪燃和董伽罗、段思良两人正坐在段思平的房内说着话,见赵氏带着杨茵来了,杨纪燃站了起来,板着脸走了出去。

“阿爸!”杨茵怯生生地喊了一声。

杨纪燃看了杨茵一眼,然后离开了。赵氏轻轻地拍了拍杨茵的手,将她拉进了段思平的卧房内。

“夫人来了!”董伽罗和段思良起了身,对赵氏行了个礼。

“董师爷,段公子不必多礼,我只是带茵儿过来看看段副将。”赵氏优雅地一笑。

“嗯,我们先出去了!”董伽罗对段思良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出了段思平的卧房。

赵氏拉着杨茵坐下,然后赵氏拿起了一块湿毛巾,替段思平擦了擦汗。

段思平双目紧闭,还没有醒来。他的眉头微微地拧着,像是伤口疼痛的原因。

“看,茵儿,段副将是因为你才被流匪砍伤的,你对他说声谢谢并不为过是吧?”赵氏看看杨茵。

“嗯!”杨茵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望向段思平。

昏睡中的段思平看起来安静极了。浓密的剑眉,高挺的鼻翼,虽然闭着眼睛,仍可以看出他相貌堂堂。加之他深不可测的武功和不可估量的前途,其实说起来,他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男子。想到这,杨茵的心“扑通”跳了一下,俏丽的脸蛋飞过一丝红晕。

看到杨茵的变化,赵氏甚是欣喜。她叹了口气,然后波澜不惊地开口道:“哎,段副将这么好的男子,不知道将来哪家姑娘有幸能嫁给他。我们家是没希望了,不如我去和老爷商量商量,让老爷去劝说表老爷,将侄小姐指给他,也好把他留在老爷的身边。”

听了赵氏的话,心情刚好些的杨茵沉下了脸。她瞟了瞟床上躺着的那人,心里骂了起来。

你这裸露狂,你有那么好吗?为什么阿爸和二妈妈都向着你?我杨茵发誓,有一天一定要强过你,让你做我的小狗!

杨茵自顾自地做着美梦,全然没发现床上那人已经睁开了眼睛。

“你、你这个臭丫头!”段思平瞪着杨茵。

“什么?你敢骂我?我,我打死你!”杨茵伸出手,朝着段思平一阵乱捶乱打。

“啊!”杨茵虽然力气不大,可段思平到底是受了伤的人,被她这么一闹,段思平的手臂上又渗出了血。

“茵儿,你这是做什么呢?你看看段副将的手……”

被赵氏这么一提醒,杨茵才住了手,望向段思平的手,她似是吓了一跳,急忙按住了段思平正在冒血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