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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隔离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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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回忆起自己被他偷亲的不好回忆,纪召奴几乎是搓着牙的道。

“告辞。”

“这才刚见面就急着回去,我还想跟你多聊一会儿呢。”

见纪召奴冷着脸,司徒彰却不以为意,对着她的背影急忙喊道。

“不必了,与王爷待久了伤身子。”

常言道:气大伤身。下次自己若再被司徒彰吃豆腐,她可能会忍不住给他下毒。

“说什伤身,我可是全大周最体贴温柔的王爷。若是你在救治过程中遇到不听话的病人,别忘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好好修理他!”

纪召奴闻言无奈的翻了下白眼,没有回头。

“王爷有那个闲情逸致,不如先修理一下自己吧,下次再敢毛手毛脚,我不敢保证能不能管得住自己的毒袋子。”

纪召奴轻飘飘的一句威胁,惹得司徒彰连连失笑。

心里想着,这个丫头从小时候就不怕他,如今他身为王爷,她却依旧只将他当成普通人一般,甚至还敢公然威胁自己。

这么可爱又有趣,让他如何能不喜欢?

只是,在看清她脸上的防备,他方即刻意识到自己的真情对她而言是种负担时,他急忙用放浪掩藏,宁愿她觉得自己是个吊儿郎当的人,也不喜欢她对自己处处防备,甚至保持距离。

他从一开始就清楚,想要得到她的心,绝非一件轻易的事。他只有在她放松警惕,没有戒备的情况下徐徐图之,一点点靠近她的心,带有可能将南宫烨在她心中的位置彻底挤掉。

出了王府的门,纪召奴心中想着弟弟的事,隐隐觉得有一些不安。

西京虽然距离郾城近百里,但也算不得远,然而天花的根源本就没有查到出在哪里,她担心西京也会如郾城一样,已经有人感染了天花。

郾城是京都,天子脚下,有名医云集的太医院,还有富余的药材和物资,所有的力量动用起来,想要抑制天花的蔓延并非太难的事,然而其它地方就不好说了。

想到这,纪召奴突然想起一个差点被他们忽略的问题:防治天花,不能只限于郾城内,还要全大周境内都要进行下去。

虽然全部普及下去还需要些时间,但总比事情发生了再做要强得多。

于是,纪召奴回到青舞坊换了装,便又去拜谒了冯伦,将防治天花的行动,扩展到了全大周。

经过数十日的走访和调查,在郾城各个药铺的配合下,单在郾城陆续发现七十三名天花患者。而在地方的奏章中,西京以及其它地方中,地方陆续发现几例,与郾城相比可谓是少了许多。

因为先前有皇帝诏书,因此各官员已经将人很好的隔离起来并组织大夫对他们进行了治疗。

在郾城这七十三名天花患者其中,不乏世家公子豪门权贵,他们与寻常百姓一起被强行送去了偏远的隔离区。

外面有官兵严加把守,里面则由冯伦带领的太医院统一进行治疗。

天花病患的人,发病一般在三到五天以后,首先是病人的额部、面颊、躯干等出现红色的斑疹,两到三天以后变化为脓疱疹。再过两三天,又逐渐干缩结成厚痂。

约莫一个月的时间,痂皮开始脱落,甚至留下深浅不一的瘢痕,常人称之为‘麻子’。

从始至终,病人都犹如深陷炼狱之中,尤其是爆发性的天花,通常在人染病后三到五天便会死亡,能闯过去的,至少也需一个月左右,就算不死也脱层皮了。

从那些人被送进隔离区的那天起,纪召奴几乎每隔四个时辰,便对隔离区的病人进行统一的检诊。

大多数人都停留在初期,在大夫们的严密监测下,病人按时服药谨遵大夫的叮嘱,病情基本控制,并没有明显恶化的趋势。

一开始几天还好,但到了八|九天的时候,许多病人出现了头痛发烧以及反胃、背痛等症状,甚至有一些病人还伴随着痉挛或神志错乱。

天气渐渐炎热起来,因为面上涂着一层密不透风的面具,对纪召奴而言尤为难熬。但是为了身份不被暴露,她还是忍了下来。

她像寻常一样,来到临时搭建的棚屋内为病人看诊,刚走了进去,却听到一阵吵嚷声。

抬眼望去,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正在闹脾气,他先是打翻了帮工给他端去的药碗,接着又对帮工拳打脚踢,高声怒骂,以此发泄愤恨。

“你知道老子是谁吗?居然让我躺在这个连牛棚都比不上的破地方,身边的床位上居然还躺着一个臭烘烘的贱民!不止如此,还让老子与他们吃一样的饭,用一样的药?”

“你把你们的领头的叫过来,老子要问问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隔离区的帮工既不是官兵,也不是大夫,他们是在官府的硬征下从穷苦人中挑了身强体壮的人进来照顾病人饮食起居的。

所以,面对男子的飞扬跋扈和一顿痛打,帮工却没有反抗分毫,只是抱头护住自己,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房棚内还有其它人在,但不论是帮工还是病人,皆怕惹祸上身,而选择对此选择视而不见。

纪召奴见此情形,顿时怒急攻心,未曾多想便快步上前,一脚对着男子的膝盖猛力踹去。

男子膝盖一弯,下一刻骤然栽倒下去,惊怒的转头要看看是谁如此胆大包天敢打他,纪召奴却迅速拽起地上的帮工,对着男子的脸又是狠狠一脚。

力道之猛,让男子猝不及防,门牙被生生踹掉两颗,一时间嘴|巴鲜血直流,看着众人很是触目惊心。

“纪太医,我没事··您不要因为我··”

帮工见状,也不禁目瞪口呆的看着平日里一向温文尔雅,十分有耐心的太医,实难想象他居然为了维护自己而做出这番暴戾的举动。

然而,帮工心生感动之余,又不免为纪召奴担心,担心这个锦衣公子后台很硬,今后会给纪召奴带来麻烦。

纪召奴抬手止住帮工的话,粗略的检查了一下他身上的伤后,对帮工道:

“王大哥,你辛苦了。你今天先休息吧,等明日去厨房帮忙,不必来这里照顾病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