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乔齐晟的性格再大大咧咧，这会儿也察觉出谢归话中有话了。
“你为何总问公子的事？”乔齐晟放下了酒杯狐疑的问。
谢归笑了一下说：“只是与公子相识日久，而且公子又救了洛儿的性命，可我却连公子真正身份也不知晓。”
“乔齐晟闻言吧唧了一下嘴，顿了顿说：“公子也不是有意隐瞒，只不过出门在外为了行事低调而已。”
“既然如此，那乔兄可否告知，公子究竟是何身份？”经由方才一事，谢归愈发好奇故菀的身份。
“这…”乔齐晟有些犹豫。
“在下保证，绝不会四处宣扬。况且我们正要回南境，待回到南境，公子的身份我一样会知晓，乔兄可否先解了我心中这个疑问？”谢归略带请求之意道。
乔齐晟斟酌了一下，觉得谢归说的话也有道理，况且他也见到故菀对谢氏兄妹很是照顾，应是当做了自己人的。
“好吧，不过你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乔齐晟忽然压低了声音说。
“乔兄放心，我绝不会将乔兄透露出去，而且乔兄这份恩情我谢归记住了。”谢归有些兴奋的笑着应承道。
“其实公子就是…我们方才说的那个人。”乔齐晟神神秘秘的说。
谢归一时不解，蹙眉兀自嘟哝道：“刚才说的那个人？”
但只一瞬后，谢归立刻明白了乔齐晟话中之意，他不无惊讶的问：“你是说，公子就是…就是镇南将军故城！”
乔齐晟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谢归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半晌才回过神来呐呐的点了点头。
但是缓了缓神，他又眉心微蹙的狐疑道：“可公子怎么看都不像是…”
“不像是战场杀伐之人？”
谢归又顺势点了点头。
“别说你看不出来，与公子初见之时我也没想到。原只当他功夫了得，却不知上了战场，他更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敌。”
说起这些，乔齐晟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种钦佩向往的神色，那是打心眼里对一个人流露出的敬佩。
“你莫不是在与我说笑？”谢归依旧半信半疑。
乔齐晟饮了一口酒，白他一眼道：“你若是不信，大可当我是在说笑。等到了南境，是与不是自见分晓。”
谢归想起与故菀相处的这些日子，虽看得出她武功高绝，也可以从她行举之中看出些许军中之人的影子。
可那个被大燕百姓称为战神，令蛮夷闻风丧胆，以少胜多一夕之间歼灭骁勇善战的蛮夷数万人，那个在百姓口中三头六臂天神下凡的镇南将军故城…
谢归怎么想，都很难将那些人人称道的勇武事迹，与他所认识的程公子融合在一起。
乔齐晟吃饱喝足，起身拍了拍谢归的肩膀道：“别想了，等到了南境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实话。在南境总没人敢冒充故将军的。”
谢归也起身跟着乔齐晟往房中走去，还不死心的问：“乔兄说的真的都是真的？”
乔齐晟被他问的无奈，摆了摆手懒得再言，兀自推门进屋，又不顾那个依旧在若有所思的谢归，“碰”得一声关上了房门。
谢归蹙着眉“嘶”了一声，即便瞧着乔齐晟并不像是在诓他，但他就是难以相信这件事。
翌日。
天还未亮故菀便已经起了，在客栈的小院里抻了抻胳膊腿，持着短刃比划了几下。
听闻脚步声她回眸看去，见是谢归走了过来。
“公子。”谢归近前一礼。
“起得挺早。”故菀笑着颔首回礼。
谢归看着故菀手中的两把看似平平无奇的短刃，笑着说：“习武之人皆知一寸短一寸险，可见公子只一直配着两把短刃，却不见公子用长兵器，不知为何？”
故菀闻言一笑，将两把短刃拿在手中看了看说：“这是已故的一位长辈送我的，这么多年用着顺手，拿着也轻便。日常也用不上长兵器，所以也不愿带着累赘。”
谢归了然颔首道：“还是因为公子武功高绝，寻常习武之人使这般的短刃，虽足够灵巧轻便，但却难以招架重击。”
故菀笑了笑，将短刃收回刀鞘之中，又道：“说起兵器之事，倒是没人能比得过你们谢家。谢公子这柄剑想必也非寻常之物。”
故菀初见之时，便是因为谢氏兄妹的佩剑认出了他们的身份，只不过从未见他兄妹二人的剑出过鞘。
谢归一笑，将佩剑取下双手呈递给故菀：“若是公子喜欢，谢归便将此剑赠予公子。”
故菀接过长剑“唰”的一声将长剑抽出剑鞘。伴随着长剑出鞘，发出一声剑气低吟之声。
“好剑。”
故菀说着，纵身一跃到空地，手中长剑翻飞舞动，翻出一朵朵亮银色的剑花。
九川不疾不徐的缓步近前，瞧着故菀正饶有兴致的在舞剑，嘴唇翕动着话还没等说出口，故菀忽然脚下轻点，长剑直至九川面门，身形凌厉的如一只利箭，杀意毕露的奔着九川而去。
谢归在旁瞧着眉心蹙，甚至不由自主的呼吸一窒。因为他明确的感受到了故菀那肃杀之意。
而且谢归身为习武之人，大致看得出故菀此一击少说用了七成功力，若是寻常之人根本无法躲开，即便是他这样的习武之人也没把握全身而退。
谢归暗想，难道故将军想要杀九公子！
倏然间故菀近前，九川已经能够感觉道故菀剑中的杀意。
而就在故菀的长剑即将刺入九川心口之处，九川忽然脚下移，侧身弯腰一闪，身形极快的躲开了这一剑。
但故菀还不罢休，她双足在墙上一蹬，反身一跃又杀了个回马枪。
九川这次不躲，他只等着故菀长剑近前，直挺挺的站在当下，将背后的空门对着故菀。
故菀未想九川忽然伫立不动，心中一惊，强行收势回身。
“你怎么不还手！”故菀堪堪稳住脚步，怒道。
九川缓缓回身淡淡一笑：“若能死在你手里，我也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