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燕女子忽然跪在了故菀的面前，“求大人放我们一条生路。”
故菀心中暗叹一声，“你叫什么名字。”
“妾身名唤茹玉。”
故菀上前，亲手将她扶了起来，“我原也并未想杀你们。但你们留在此处也不是长久之计，先随我回去吧。”
“大人当真不杀我们？”茹玉难以置信的问。
故菀颔首，“只要你说的是实话，只要你们对大燕和百姓并无恶意，我便不会杀你们。”
“茹玉代大家谢大人。”茹玉说着忽然又跪在了故菀面前，而且不顾地上的草木石头，重重的给故菀磕了一个头。
“好了，走吧。”
这时，一直隐在暗处的戈白与齐威戎等人方才现了身，惊的那些蛮夷女子“啊”的一声尖叫。
虽然故菀暂时相信了茹玉的话，却也并没有放下警惕，而是示齐威戎小心盯着。
如此，带着这些女人，众人又回到了之前扎营的火堆处。
“把吃的干粮和水分给她们一些。”故菀吩咐道。
几个女子搂着孩子挤在一起，怯生生的看着故菀等人，一个个就像是受了惊的小动物。
他们接过了水喝干粮却不敢吃，只是眼巴巴的看着故菀。
故菀无奈，亲自喝了一口水，吃了一口干粮，“放心吧没有毒，如果要杀你们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几个人一听，这才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瞧着他们吃饱喝足，故菀问茹玉，“你们就这几个人吗？林子里可还有其他人？”
茹玉摇了摇头，“没有了。”
故菀明明记得，之前发现的营地应该不止是她们几个人而已。
“茹玉，你要知道一件事。”故菀语声稍沉，目光有些冷肃的看着她说：“我之所以不杀你们，是因为我相信你说的话，如果被我察觉你有所隐瞒，你和你的这些朋友、孩子，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所以，是生还是死，你可以自由选择。”
茹玉猛地双膝跪地求饶道：“大人饶命。妾身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之前确实还有几个蛮夷人，那些人是蛮夷的逃兵，在林子里发现了我们，便欺辱我们，后来…后来妾身借口回城去给他们买酒，趁机将毒药兑在了酒里，他们已经都死了，就埋在前面不远处，大人不信去查就是！”
故菀眸光微眯，“好，我再信你一回！天亮后我便亲自去查，若是找不到尸体，你知道后果。”
“妾身不敢欺瞒大人，妾身句句都是实话。”茹玉带着哭腔连连叩首。
折腾了半夜，眼看天就快亮了，故菀和戈白坐在稍远处，看着当中那些女人和孩子。
“你说她说的是真的么。”故菀不确定的问。
戈白说：“她们的身上多多少少都有被毒打后的瘀伤，那个女子脖颈处的伤痕是刀伤，还残缺一根小指，应该是被人虐待过。而且看她们的气息身形都是不会武功的，或许八成是真的。”
“这些蛮夷人，竟然连自己的族人都不放过！”故菀愤愤咬了咬牙。
“好在你剿灭蛮夷大军，收复了城池，如若不然，一旦蛮夷南下，这样的惨状会遍布大燕。”
故菀一声冷哼，“让他们死的太便宜了！”
过了没多久天色大亮，故菀亲自带着人，跟着茹玉一同去她说的埋尸地。到达之后，刚挖了没几下，果然就露出了尸体。说是埋，其实只是表面盖了些浮土，并且坑挖的也浅，尸体堆得像个大土包。
因为是深秋天气干燥凉爽，尸体还没有完全彻底腐烂，故菀让人把尸体都挖了出来，数了一下一共六个人，看装扮身形应该确实都是蛮夷士兵。
人数与之前他们推断的差不多，如此方才相信了茹玉的话。
故菀不容置喙的对几个女子道：“你们先跟我回边城，至于今后如何，考虑一下再做安排。”
众人喏喏的不敢吱声，只有茹玉低身一礼，“听凭大人安排。”
回到西南守军营后，故菀吩咐，“给她们准备一个帐子，再给些吃的，今晚暂时住在这里，明日随我回边城。派人在外头盯着，不准他们随意走动，也不准其他人骚扰！”
齐威戎颔首应着，“将军放心。还有将军和白大人的帐子也都准备好了，将军和大人有何需要随时吩咐就是。”
故菀清浅颔首，随即与戈白各自回帐洗漱。
临近晌午时，戈白亲自端了一碗姜汤进了故菀的帐子，“驱驱寒气。”
“哪里就那么金贵。”故菀虽如此说，心里却还是暖呼呼的，端着碗一口气就给喝了下去。
戈白轻笑，“慢点，没人与你抢。”
“只给我，你喝了？”故菀放下碗才想起来问。
“喝过了，不必担心。”
二人说话间，外头兵士扬声道：“将军，齐大人命小的给将军送饭，还有白大人的也一道拿来了。”
“进来罢。”故菀应声。
厨子拎着两个食盒入内，将东西放在了桌上便一礼告退。
“给那些女人送吃的了么？”故菀忽然问。
那厨子脚步一顿回身道：“按将军嘱咐的，都送过去了。”
“那就好，下去吧。”故菀点了点头。
打开食盒，见里头依旧是粗面馒头和糙米饭加一碗菜，只是食盒的下一层还放了一碗蒸肉。
故菀轻叹，“这个齐威戎！”
“你堂堂一个振南将军，即便每日一头猪羊也没人能说什么，不过是一碗蒸肉你就受不得了？”戈白说着夹了一块肉到故菀的碗里。
故菀也心知戈白说的不无道理，当下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午饭后，故菀在帐中小睡，戈白也回了自己的帐子休息。
但刚睡了没一会儿，故菀便被帐外的吵嚷声吵醒，她蹙眉起身，隐约听到外面传来女子的哭声。
故菀立刻出了帐子，果然见前头住着蛮夷女子的帐前，一个蛮夷女子正抱着襁褓中的孩子跌坐在地呜呜哭泣，她发髻散乱，脸颊有些红肿，半敞开的衣领露出大片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