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凌玥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却还是问出了口，想要从旁人那里得到证实。
燕婉面上的喜色仍未消退，声音清脆道：“王爷方才遣燕飞来交代过了，等姑娘来了此处，便将这东西交给姑娘。姑娘快来试试！”
燕婉替自家姑娘开心不已，自从方才宫门口听了南国公主的话后，姑娘一直有些闷闷不乐地，她只以为凌玥是以为自己出身太低，陌千夜根本不会看上自己。
可她没有说的是，这枚额坠，不仅仅是难得一见的珍品，而且是四王爷的生母齐贵妃当年的陪嫁之一。
如今王爷连自己亲生母亲的嫁妆都给了凌玥，待姑娘的这份心还需要说吗？
只可惜，方才兰姑姑交代过了，不能将这额坠的来历说于姑娘知道。否则她真想现在就告诉姑娘，让她不要再如此愁眉不展了。
凌玥抬手摸了摸额间的淤痕，虽然已经上过药，但还是看得出通红的痕迹，若是带上这额坠，便能完美掩盖住额头的伤痕。
虽然不知道这枚额坠的珍贵，但单单是这份心意，也足以让凌玥心绪复杂，嘴角因为这份礼物而抑制不住的微微翘起，眼中却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兰若嬷嬷落后一步，端着准备好的换洗衣物入内，便看到了凌玥这般的神色，心中暗自惊讶。
她早就看出王爷对凌玥这个丫头的不同，先是将人调到身边伺候，后又为凌玥谋了如今的身份，今日又以这抹额相赠，更是让她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而据她观察，凌玥对王爷也不想是无意的。
可女子收到心上人送的首饰，欣喜都来不及，如何还会苦涩？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可是这额坠有哪里不对吗？”兰若嬷嬷将衣衫放在床榻上，见凌玥看着那额坠神色古怪，有些担心地问道。
兰若嬷嬷这般一问，燕婉这才冷静下来，也看出了凌玥似乎有些不对，有些担忧的唤了声：“姑娘……”
凌玥摇了摇头，不欲多言，抬手止住了燕婉的话，揉了揉额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想一个人静一静。”
兰若嬷嬷和燕婉虽然担心，但也不能违逆凌玥的意思。见她这么说，只好退了出去。
掩上房门，兰若嬷嬷示意燕婉随自己来。
两人走出几步，兰若嬷嬷压低了声音，道：“这里有我守着，王爷在正院里等着你，有话要问你。”
燕婉一听这话，明白自己今日失职，王爷只怕是要问责了，不敢耽搁，快步往正院中行去。
正院中，陌千夜早已等候多时，见燕婉入内，目光如刀般锋利地落在她的身上。
“本王且问你，今日方姑娘可有何异常的事发生？”
燕婉迟疑了一瞬，随即想到了宫门外的那一幕，垂首回话道：“回禀王爷，姑娘今日在宫门外被南国公主问过……问过是否喜欢王爷！”
陌千夜一怔，并不知晓还有这一出，眸中神色莫名，“她是怎么回答的？”
燕婉觑了眼陌千夜的脸色，看不出喜怒来，只得将凌玥的原话重复了一遍。
陌千夜自然听出了凌玥所说的“不喜欢”之中掺杂着一份无可奈何，很是矛盾。
他早就察觉到，在凌玥的身上总有一种违和感，有时他甚至觉得，凌玥的身体里住着与表面全然不同的另一个人，只是这种想法实在是太过光怪陆离，他从前并未多想。
可今日凌玥多番隐瞒，言不由衷，似乎有许多顾虑阻拦着她，作为凌玥这个身份，他实在是想不通，有什么让她如此瞻前顾后的。
陌千夜心中的疑惑更加加重了几分，看着跪在下首的燕婉，沉声道：“今日你护主不力，本该重罚，但念在事出有因，本王就饶你一次。日后若再犯，定加倍惩罚！”
燕婉知道自己逃过一劫，忙叩首谢恩。
陌千夜摆手，让她起身，道：“本王不便与尔等一同出现在宫宴上，就先行一步，你仔细照看着，莫要再出纰漏。”
“是，奴婢明白。”
对于正院中的这番交谈，凌玥丝毫不知，等到她换了衣衫出了院子，便看到燕婉正候在那儿。
“姑娘。”燕婉见到凌玥，迎了上来，面上为露出丝毫的异样，“兰若姑姑离开之前告知奴婢宫宴的地方，如今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开始了，咱们赶紧往那边去吧。”
凌玥心思重重，也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只颔首随着燕婉而去。
从今日入宫几经波折，凌玥总算是到了宫宴举办的地方。
皇后将宫宴安排在御花园中的一处风景秀雅的所在，宫人早就将这个时节正在盛放的各色菊花摆满了整个庭院，就连附近的回廊上都是各色盛放的菊花，比各色菊花更加耀目的，是宴会中争奇斗艳的各色美人。
凌玥因为前往更换了衣衫，耽误了些时间，姗姗来迟，这个时候宴会已经开始，各家闺秀都极力保持着优雅端庄的仪态，一举一动各有风姿韵味，觥筹交错之间只让人觉得眼花缭乱。
凌玥一入席，便带着燕婉寻了个角落坐下，没有惊动任何人。
环视一周，凌玥并未发现皇后娘娘的身影，看来这位主人家今日也是姗姗来迟。更让凌玥意外的是，今日宴会上的两大主角苏若寰和江雅芙竟然也都不见身影。
正当凌玥暗自猜测着其中缘由的时候，突然被一声高声斥骂打断。
“你算是什么东西！给本公主滚开！”
一听这张扬跋扈的声音，凌玥便知道，是那位南国公主到了。
宴中的众人皆听到了这一声，循声望去，见是南国公主，不少闺秀都忍不住面露惊慌之色，显然今日在宫门外的那一场突发事件让众人记忆犹新，对这位刁蛮的公主殿下更是敬而远之。
苏若寰手中提着今天早晨的那条马鞭，气呼呼地冲进宴会，在她身后进来的人影，却让凌玥眸子猛地阴沉了下来，攥紧了手中的茶盏。
江雅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