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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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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千夜心思重,自然不可能因为她三言两语就深信不疑,当下对于凌玥动机十分怀疑,眸中也带了审视的意味,方才的兴趣愈发浓厚了。

“奴婢昨日差点被水淹死,朦胧之际听到有人密谋此事!”凌玥找了理由解释过去,面色镇定自若,心虚被小心翼翼地藏在心底。

陌千夜虽然不相信凌玥,但却没有再多问,见风凌带人过来,他松开凌玥,“杖责十下,你长长记性!”

凌玥抿唇跪下,背脊挺直,“王爷教训的是!”

……

即使凌玥的说辞毫无证据,陌千夜还是在三日后的宴会中多了防备,风凌派人仔细过滤了每一个环节,最后发现陌修奇确实派人暗中动了手脚,和凌玥说的一样。

宫宴之上,觥筹交错,南国使者在大殿之上对皇帝说着溢美之词,一身华丽衣裙的南国公主苏若寰面容精致,唇角含着傲气的笑意,眸色潋滟生辉,四处咕噜噜打转,在陌千夜和陌修奇之间多有停留,又在人家看过来的时候不动声色地移开。

风凌在陌千夜耳边低语几句,随后面无表情地守在身侧。

陌千夜勾唇,举杯朝着看过来的陌修奇示意,之后一饮而尽。陌修奇眸光微闪,也回了这一杯酒,两兄弟之间看起来氛围和睦,其实暗中波涛汹涌。

“四王爷,”须臾,苏若寰竟然径直朝着陌千夜走过来,她小脸娇红,眼神却直勾勾地瞧着陌千夜,面若桃花,“我初来乍到,对北国很是喜欢,不过这宫里我人生地不熟的,一人看来少了许多味道,不知道王爷可否有空作陪,随我出去走走?”

说话间,她手中端着一杯酒,“这杯酒,权当以表谢意!”

陌千夜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没有说话。这个时候陌修奇见他不动,也坐不住了,和身后的太监低语一句便端着酒寻了过来,“四弟,公主都亲自开口来了,你怎么能拂了美人的好意呢?”

陌千夜状似为难,“太子殿下,臣弟不胜酒力,怕是……”

对方摆明了是在拒绝,苏若寰脸色微变,神情间已有不悦,“四王爷既然不方便,那就算了!是我强人所难了!”

苏若寰转身就要走,被笑眯眯的陌修奇拦下,“公主别生气,我这个四弟性子向来内秀,定然是不好意思在公主面前太过表现。这一杯酒,我们兄弟和公主赔罪!”

苏若寰顿住脚步,对方是一国太子,既然开了口,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她看向陌千夜,眉心微挑,语气带着一分讽刺和试探,“四王爷,这一杯酒,你可还能喝?”

陌千夜微愣,收到陌修奇警告的眼神,微微点头,“公主大度,今日是本王怠慢了!”

他说话间就要吩咐太监倒酒,陌修奇唤来侍酒太监,“给四王爷和公主殿下倒酒!”

陌千夜唇角微僵,看向陌修奇的杯子,里头杯盏未满,他思忖片刻,“太子的酒杯也满上,既然是赔罪,我们兄弟自然要对公主表示诚意。”

苏若寰这才脸色好了一些,“四王爷真是客气了!”

陌修奇眸光流转,看了一眼那太监,心中明白这陌千夜是有了疑心,他哈哈一笑,亲自拿起酒壶给各自都倒满,然后率先举杯,“四弟,公主,这样如何?”

苏若寰接过杯子,笑意盈盈地饮下,“太子殿下果然爽快!”

“王爷……”风凌看着太子给陌千夜倒酒,连忙上前一步,低呼一声。

陌千夜冷冷一个眼神瞥过来,风凌只好退回去,垂眸不语。陌修奇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对主仆,“怎么?莫非四弟还有什么话想说?”

“本王多谢太子美意!”陌千夜看着倒酒的太监从托盘上拿下一杯清酒,眸色微闪,语气清润如常。他动手接过酒杯时无意扫落自己桌上的果盘,水果洒落一地,宫人连忙过来拾起,那拿酒的太监不过是晃了神的功夫便被人撞到,酒洒了一袖子!

太子脸色一变,若不是在大殿之上耳目众多,他定要一脚踹过去了,“没用的东西!”

太监匆匆忙忙跪下,“殿下恕罪,王爷恕罪!”

“罢了!莫要让公主看了笑话。”陌千夜勾唇,看着那太监道:“酒壶留下,你先下去吧!”

那太监千恩万谢地离开,陌修奇倾身又给他满上,眼神清澈,含着微微的笑意,不动声色地催促,“四弟,现在就差你这一杯了!”

风凌站在身后紧紧盯着那杯子,仿佛那是自己的仇人一般,陌修奇似笑非笑,盯紧了陌千夜。

若是不喝,陌千夜便是拂了太子和南国公主的面子,他自有办法发难!

若是喝了,那好戏也会更加精彩!

陌千夜垂眸,在苏若寰和陌修奇关注的目光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公主,方才是本王失言,还望公主不要生气才是!”

苏若寰哪里还有生气,她笑着歪头看他,带着几分俏皮,“那你可以陪我去御花园走走吗?”

太子作壁上观,等着看好戏,“四弟,美人相伴,艳福不浅啊!”

陌千夜思忖片刻便回了,“待宴会结束,本王愿意效劳!”

苏若寰这才心满意足地回了座位上,和使臣耳语几句,那使臣也笑得欢畅。

陌修奇唇角勾起,显然心情极好,“四弟,看来公主是看上你了!有福气!”

陌千夜面颊僵硬,不动声色,“太子多虑了!”

陌修奇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也不再多言,转身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心情一好,对敬酒的人就来者不拒了。

风凌眉等人都离开,眼间有些焦急,“王爷……”

陌千夜低声说了四个字,“将计就计!”

风凌一愣,随即肃穆了神色,“那酒不是……”

陌千夜端起酒杯,对上苏若寰看过来的眼神微微一笑,然后一饮而尽,他低声道:“有问题的不是酒,是酒杯!”

所以方才他趁着扫落果盘的时候,快速换了酒杯!现在太子手上拿的才是抹了药的酒杯。

风凌虽然不明所以,见陌千夜面色如常,这才安心守在他身侧。

宴会上热闹非凡,歌舞升平,宫中礼乐肃穆庄严,听得多了,也看得没什么趣味。陌千夜往常都是意兴阑珊,今夜却格外有耐心,对大臣们的敬酒也是来者不拒。

渐渐地,脸颊便有红了,看起来神态迷离不已。陌千夜招手对风凌道:“本王不胜酒力,先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