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玄羽冷冷的目光仿佛让她的身边都冻结上，半晌之后才开口问道：“你不知道？”
秦如梦心里一沉，只觉得似乎手都跟着有些发抖，却是硬着头皮，低头不去看夜玄羽的目光，说道：“如梦愚笨…不知。”
夜玄羽冷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你的确愚笨。今日为何是你三妹与四妹在轿子上？”
“这…”秦如梦的手垂在身侧攥紧了拳头，却依旧咬着牙，声音低柔，“如梦不知…”
夜玄羽见她这幅模样，怒极反笑，声音带着冷意，问道：“那为何秦朝歌今日这般表现？”
秦如梦这个倒是真的被问的有些茫然，为何今日秦朝歌会如此？她也很想知道，这么多年秦朝歌不过就是个痴儿，虽说惹人生厌得很，却从未有过什么反抗的经历。
所以她才会让三妹四妹去给秦朝歌立个下马威，哪里能想得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秦若雨和秦染染二人素来都算得上是十分聪颖，今日怎么会被一个痴儿给算计了？
她颓然摇摇头，回答道：“王爷，如梦当真不知。”
夜玄羽眯起一双眸子来，冷冷的看着秦如梦。今日的所有事情都是围绕着秦朝歌来的，可就算是装的，秦朝歌怎么可能装了十几年，到了今日即将要嫁给他的时候才揭开自己的真面目？
那这件事情，就和秦如梦脱不了干系。
见秦如梦不肯承认，他也不追究，只冷哼一声。秦如梦被他这一声惊的打了个冷战，在心中斟酌了几分，才缓步上前，柔声开口道：“王爷，今日之事虽说是蹊跷，但也不能为此伤了王爷的身子。”
夜玄羽却没有看她一眼，只是转身，冷冷地道：“既然你不知，那就退下吧。”
秦如梦看着他的背影咬紧了下唇，虽说不甘心，却也不能说什么，只是行礼，柔声说道：“是，如梦就先退下了。”
秦如梦站在夜玄羽的房门外，敛上眸子就能看见夜玄羽的模样。世人往往只看见了秦朝歌对夜玄羽的一片痴心，可是她呢？她也同样爱了夜玄羽那么多年，也是一样的陪了夜玄羽那么多年。以往的秦朝歌是个痴儿，嫁给夜玄羽她都会嫉妒。
现在秦朝歌不傻了，对夜玄羽还是一心痴恋的话，她怎么办？
秦如梦的眼中闪过了几分狠戾，攥紧了拳头，转身离开了。
这边还在想着到底应该怎么处理面上的朱砂，秦朝歌就不出所料的听见了远处传来了吵吵嚷嚷的声音，嗓门大不说，词汇也十分的泼辣。
既然能同王府联姻，这秦家的身份自然也不差，就是不知道这府上的夫人都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一个个的还不如懂事的乡野村妇。
秦朝歌打了个哈欠，犹自对着镜子瞧着自己的容貌，并不打算去理会。
倒是云帕像是之前吓怕了一样，听见那声音由远及近的过来了，就打了个哆嗦。
不用去回忆也知道以往她们都经历了什么，秦朝歌伸出手去捏了捏云帕的手，安抚道：“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云帕原本不安的心在自家小姐的安抚下竟然真的安定了下来，方才还看着小姐的脸色的发觉得不顺眼，这会儿倒是觉得比原来的模样要适合小姐的多。
虽说不够温婉，却让人觉得似乎本就该如此。
秦朝歌淡淡的笑了笑，便听见了外面的人嘶吼道；“秦朝歌你个小贱蹄子，给我滚出来！”
这称呼实在算不上是文雅，秦朝歌怜悯的摇摇头，也难怪那两个女儿都是这般的模样，这样的母亲也教不出来什么好女儿。
秦朝歌莲步轻移，从房间内走到了外面，看着来势汹汹的几个人，仿佛什么都不知一般的嫣然一笑，问道，“大娘，二娘，三娘，你们来找朝歌做什么？”
大夫人还能淡定些，只是在心里奇怪为什么自己女儿的计谋没能成功，反而是让这个丫头占了便宜。心里更加是愤恨，这么多年都是个傻子，怎么今日就撞了一下头，居然给撞清明了？
而那两个人是涉及到了自己的女儿，根本就是怒不可遏，二夫人更是直接就冲了过来，抡圆了手就对着秦朝歌过去了。
虽说不知道为什么这群人都这么喜欢这种不算文明的方式，不过秦朝歌脚步一错，就躲开了二夫人的手。而因为自己的力量，二夫人一时之间没能控制得住，摔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噗嗤。”
云帕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
二夫人恼羞成怒，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对着云帕骂道：“你个贱婢，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啊？”
说着话，像是不甘心一般，二夫人又抡圆了胳膊朝着云帕去了。云帕显然是已经被欺负惯了，这会儿也不敢躲，缩着脖子等着挨打。
可是呼啸风声到了，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来。
院子里面的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秦朝歌捏着二夫人的手腕，眉眼间带着笑意，可却又有几分凌厉，她微微启唇，一字一句道：“我的丫鬟在我的院子里面笑几声，什么时候轮到二娘来教训了？”
秦朝歌的神志不清，心智一直如同孩童一般，什么时候都是被人欺负的，今日二夫人自然是也没多想，依旧如同往日一般，以为这主仆两个还是那般的好拿捏。
可手腕上的疼痛感却清晰的告诉自己，似乎事情已经并不是自己预料的那个样子了。
曾经自己可以呼来喝去的那个秦朝歌…仿佛已经不在了。
疼痛十分清晰，而面前女子眉眼间的凌厉竟让她觉得忍不住想要后退两步，仿佛…会被吞噬了一般，似乎带着几分杀意。
然而秦朝歌却就只是一把甩开了二夫人的手腕，笑吟吟的又重复问了一遍：“不知三位，到朝歌的院子里面来做什么了？”
二夫人和三夫人不由得往大夫人的方向看了过去，大夫人沉下脸色，沉默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