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小的公主……？？
在我从皇上口中听到这样的话的时候，便是难以置信的惊讶。若说我猜测过千万种这个女子的身份，却是如何也没有想过，她竟然会是漠北之地最小的公主。
要说这个公主，竟又是为何如此神奇，使我从未去过漠北之地的人都有所耳闻，却也确实是有故事的。
而皇上这般说着这位公主的身份，我似乎便能对皇上接下来要与我讲述的故事，有所猜测。
据传闻，这位漠北的小公主，是漠北的王，与我朝前朝公主私通所生。又据传闻，这小公主在皇城出生，而她出生那日，没有祥瑞，也没有天打雷劈这般景象，却是漠北的王，孤身一人，闯进了我朝皇城，潜入皇宫，守着我前朝公主，生出了这个孩子。
而又是这个人，在接生嬷嬷的手中抢过这孩子，紧紧的抱在怀里，将原本出生便要饮下毒酒死亡的孩子救下来。而再之后，这位漠北的王，竟是对着刚刚生产之后的前朝公主深深拥吻过，便抽出随身带着的剑，便之间刺穿了她的心脏。
据说，那位公主，在死的时候，依旧是笑着的。似乎毫无遗憾，毫无悔恨。就如同这么样做下去是理所当然，被心爱的人刺死也毫无悲痛。有的只是深深地眷恋，以及为心爱之人生下子嗣的心满意足。
我是不懂那位公主的，我想，若是我自己而言。我定是既想为我的爱人生下子嗣，又想与他长相厮守。若是这两点差了任何一点，我都是会有深深地不甘，与深深的绝望。
是我不懂这位公主。
而又据说，据说那位漠北的王，他抱着那个孩子，便是那个孩子，漠北的小公主。在皇宫中与数百名锦衣卫厮杀，杀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他满身伤痕，终究从这皇宫中逃了出去，回到漠北，而他怀中的小公主——毫发无损。
有百姓听了这传闻道，他是真心喜欢她。
而我不清楚这个故事的真假与否，毕竟这个故事，听起来太过传奇，又仿佛是不可能实现一般。我是当真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才会做出与敌国公主私通，并且只身闯入皇宫，救下自己的孩子，又因为没有能力同样救出自己心爱之人，怕她受尽苦楚便出手杀之。
我不清楚这是怎样的爱，也不曾见过，只曾听闻。
许是这是我无法理解，而又无法接触到的感情。这样的感情世间罕见，却非是我所能触碰的。
而那位被救出去公主，便是皇上口中所提及的，漠北的小公主。据说，漠北的王对这位公主极为的宠爱。自打救回这位公主之后，漠北王族再无所出。是因为漠北的王要这个公主，做他最小的女儿——掌上明珠一般的存在。
而这位小公主便这样长大，她学骑射，不学女红；学武艺，不通女训；学兵法，不通孔孟。
仿佛一切都是别致而又出格的存在。
这样的女子，活的多明艳，又多风流自如。在她面前，风流不能用来形容男子，因为仿佛世间这般多的男子，聪颖都不及她万一。
她曾上过战场，带兵打仗。那是在她十六岁，刚刚及笄的时候。而大获全胜，被漠北王赐封号为护国，是无上的尊荣。
而却也是在这位公主尚不满二十岁，还未曾许配的时候。也是在战场，也是有厮杀。而这次的漠北大败，原因却是这位公主一向如神的用兵却被看破。种种的谋略似乎都化为虚无。
而最终，这位漠北的小公主，在一个峡谷中被活活烧死，从此世间，再无此人。
与漠北进行此番战役的我朝太子——也便是如今的君王。在那场战役中大获战功，用兵如神，几乎彻底奠定了他在我朝此后的地位。
而后便是顺遂的回京，接受封赏。而又几年之后，皇上仙逝，便继位，安邦定国，而后，国泰民安。
如果这是一个故事，那么我将不知如何评价故事中的男子与女子。或许那位公主是个难得的性情中人，却是心甘情愿为了自己所爱之人付出一切，奉献一切，包括自己家国将士的损失，也包括自己的生命。而那个男子，我却是不知晓他究竟是不是真正晓得这位公主的谋划。
他究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一般，将那位公主一步步送入死地，亦或是他也毫不知晓，毫不知情，只是那般随着自己的心意将这场战争打下去，却恰好促成了自己的伟大，那位公主的死亡。
而这不是一个故事。
或许也可以说，这是一个故事。
但这个故事的当事人，此刻，便就在我的面前。
这位当事人，他的眼神中直接可见的回忆，也有直接可见的心痛与惋惜，而我此刻心中刚刚想起这样一个所谓的民间传闻的故事，便是心中充满纠结。对我面前的这位当事人，充满了一种不可言说的情绪。
我看着皇上的神色，看着皇上那般悲怆的目光，我便知晓，皇上自然是爱那位公主的。但这样的爱，是无私的爱，亦或是自私的爱，再或是如同前朝公主与漠北王那样一般，所谓壮烈，又所谓无悔的爱呢？
我皆是不知晓的。
而正当我想凝神细听皇上这故事，想要好生体会一下这般深情的时候，我却是无法抑制的问出一句话。那是一句不该被问出的话。
我与皇上问道，“那个女子……可是传闻中那位，漠北的公主？”
我问出这话却觉得这话问的不对，只是话已经出口，却是没有反悔的机会了。却也只好硬着头皮看着我面前的君王，希求他莫要被我这一句话弄得勃然大怒才是。
然而我这担心却似乎也有些多余，皇上仿佛听了我这话便被人抽出去浑身精血一般，却是面色一变，便似乎要朝前方扑过来，往我怀中倒下去。
我刚要伸手接住面前将要倒下这人，却是见他便一只手撑住了地面，强撑着没有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