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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暗潮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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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这般有些诡异的气氛蔓延了片刻,我只是食不知味的吃着这明显比我院落中好上许多的晚膳,这厅中三个活生生的人,却诡异的寂静起来,气氛反倒不如我一个人在自己院落中吃的痛快。

而这沉默也只是过了片刻,皇上便是再度为云贵妃夹了一筷子菜,不等着云贵妃谢恩便开口道,“你且莫要谢恩,与其要说话,不如与这苏家丫头叙叙旧来。”

皇上这话说的我心头一惊,他这般的意思,竟然是好像晓得我与云贵妃之间的关系一般。而就在我慌忙中想要说话,与皇上解释我与云贵妃只有些微弱姻亲,断然算不上有旧的话来。便听得云贵妃开口,声音依旧是端庄温柔,“陛下却是说笑了,我与苏妹妹也不过两面之缘,何来有旧?”

我心中听着云姑姑这话也不免一笑,心中暗自梳理她说的这两面之缘,想必一来是我主动探望与她,二来便是她在王爷面前替我解围那次。

随着我便也开口,不使得皇上再说什么其他的话语,我便开口道,“虽说只有两面之缘,却也要谢过贵妃姐姐上次为我解围之事,妹妹自打回了院落之后,那日有些慌张,便未曾特意来谢过姐姐,此后竟然忘了谢过姐姐这事儿,却是要惹得姐姐责怪了。”

却见云贵妃看了皇上一眼,见皇上并未想要说什么,方才将口中才放进去的一口菜慢慢咽下去才开口道,“这却也没什么,只是举手之劳,妹妹不如权当之前你趁着姐姐落病来探望姐姐,便作为姐姐的回礼了。”

我与云贵妃这一来二去两句话,便是将我二人认识,却又不熟悉这问题解决的一干二净,直接告诉皇上我们二人是哪两次见过,又是什么原因都点了明白。

王爷那事儿他自然知晓,而这头一次见面也说出来,云贵妃那次为我解围便不突然。而探病这事儿,想着后宫之人大多会来掺和一二,而见到云贵妃的又不只有我一个人,却是应该能尽可能的打消皇上的疑心。

这般想着,我便也接着顺着云贵妃的话头,便顺理成章的接了一句,“那却是妹妹要谢过姐姐并不怪责,也算是了了妹妹一桩心头事。”

而皇上只是引起一个话头,接着便只是闷声吃菜,并听着我与云贵妃二人在这儿你来我往的说话,并不多插上什么。直到我这最后一句话说完,眼见着话题冷落,餐桌上又要变得冷场下来。

皇上似乎是为了引起一个话题,又似乎真正发现了一些什么,却是带着些笑意的看看我,又看看云贵妃,这般左右看了几眼,便又再低下头去,却留下了一句使我与云贵妃如临大敌的话,“朕见苏贵人,与朕的云贵妃,长得却是有多分相似。却是世间有如此面貌之人甚少,长得颇为相似的人,却又更少了一些。”

皇上这话说的我心头一惊,不免得偷偷看着此刻正低头,似乎什么也没有关注的皇上。今日我为了夜半与皇上泛舟湖上,已经是特意将妆容化的浓些,却不是艳丽之风,而云贵妃端庄的妆容自成一派,既然如此,皇上方才觉得只是多有相似,而不是极为相似。

心念及此,我便又再一次感慨要谢过红菇,却是不知此时这一番,应当如何过去了。

正在我心头思索之际,却再度听闻云贵妃开口,说出的话却是带着多番从容意味。“皇上既然这般看,臣妾却要将苏妹妹好生端详一番。”

她这般说着,便放下了筷子不再用膳,而是抬头看着我,似乎真要将我“好生端详一番”,一时之间,我却也不知晓姑姑要做些什么,只好也放下筷子,权做配合。

而皇上见我二人都不再用膳,似乎也升起了一些什么性质,直接便也是随着我们放下筷子,而是同时端详起来我与云贵妃。这却是令我无比的尴尬,我位份最低,在宫中资历又短,此时云贵妃与皇上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我,而我不得不让他们打量,却又不能打量着他们。

一时之间真是尴尬无比,好在云贵妃只是稍稍看了半晌,便不再盯着我的脸,而是转过头去看着皇上,颇带着些笃定意味,还有些撒娇的态度,“皇上方才说的话我只当是玩笑,若是再这样说我与苏妹妹相似,可别怪臣妾哭闹给皇上看。”

云贵妃这般说话,却是听得我心中一惊,若说她处变不惊,我倒是可以认为是她在宫中时间久一些,故而什么事情都拿捏的清楚,知晓什么算是有事儿,什么算是无事。

而今日她与皇上这般说话的口吻,以及撒娇的语气,却是要我不由自主的,重新衡量一下我云家姑姑的纠结,以及她与皇上的关系。

从前我只知晓我云家姑姑盛宠深厚,却也只当做是比孟清秋现在这般好了一些,却在今日之前,始终未曾想到,我云家姑姑的盛宠,竟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不仅是能与皇上同桌用膳,更是带着些撒娇意味的玩闹威胁,都能如此轻而易举的说出口来。

而皇上似乎也不气恼,反而有几分爱护的对着我云家姑姑道了一句,“既然贵妃这般说,那朕却也便不与你讲了。”

“不过你且说说看,这么会儿的端详,却是端详出了一些什么?”

我只见得我云家姑姑依旧是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口中,并未直接回答皇上的问话,而是慢条斯理的咽下去,似乎在整理思绪,而后她才看着我对皇上说道,“您且听臣妾一一为您说来。”

云贵妃的手轻轻触碰着我的额头,在我的发际线上微微打了个转儿,又将手抽回去,将自个儿额前留下的鬓发微微拢到一侧,道,“这第一处大的不似,便是此处。苏妹妹天庭饱满,却是比臣妾更生了好相貌,而臣妾此处生的却是有些缺陷,只好遮挡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