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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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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好声音低低的,殷殷切切的劝着,希望能够劝下来。

“姑姑,姑姑你莫再哭了,你哭的想容的心好生的疼。”

我一句句的说着,每一句话都是出自我真心真情,没有一句是我敷衍,没有一句是我惺惺作态。正在我面前的,是我此生在这世上唯一所剩的最亲之人,我是真心的疼痛,亦是真心的想她好过些。

这般过了且有一刻钟,我一直防着姑姑的侍女突然进来,却是我多虑了。也想着姑姑好歹入宫十数年,想必御下之道也远非我所能及。

只是我也想着姑姑十数年同样是压抑,不知多少个午夜梦回中也是这般哭着,却只能紧握住被子,咬紧牙关而不使自己哭出声来。

是那般不易,也是那般可敬。

只听得姑姑的哭声渐渐弱下去,我忙抬头看她,却见她好端端的妆容已被哭花,剩下的清水芙蓉般依旧是美人如画。

我依旧握着她的手,声音低低的,只唤她道,“姑姑,想容在这儿呢。”

这话好似也给她莫名的力量,让她只觉得依旧是有家人尚在人世。我只觉得她握着我的手更紧了些,而我整个人都欲起身。

这般想着,我便也起身抱住她。她身子那般瘦削,竟似还不如我结实一样。

我就这样抱住她,半晌她终是止住了哭泣。稳住不断颤抖的身子,将我稍稍拉开些,端详着我的容貌,似乎要从其中看出什么端倪。

我心中似乎知道她在看什么,果然又过了片刻她朱唇轻启,“想容,你生的真像哥哥。”

听得姑姑提起我父亲,我便不由也是心口一痛。我一心辅佐江山社稷的父亲,却因着一些莫须有的罪名上了断头台,被世人当成逆贼,被百官污蔑,甚至连史册中的记载,都是乱臣贼子的称谓。

而方才来的紧急,此刻我只在姑姑面前急急跪下,向她郑重的叩首,“想容见过姑姑了。”

她受了一礼,忙扶我起身。而就在我这一句话的片刻后便极力受了方才的态度,只是数十秒过后,展现在我面前的,似乎又是一个雍容华贵的云贵妃。只是这时的云贵妃脸上素淡少些妆容,似乎更为近人了些。

她依旧喜爱握着我的手。

便也握着我的手,语气温温和和地道,“姑姑带你去拜拜你父亲。”

她这话说的看似轻巧,而我却知晓这看似简单的一句话背后藏着怎样的无奈与不易。我父亲在朝堂上被标榜的乃是乱臣贼子,而姑姑这话的意思,竟好似在她这泽芜宫中为我父亲立了一个牌位。

这自然是千般万般的不易,而我又似乎想起了早前在宫中打探到的些许传闻。说皇帝曾也与云贵妃失和,甚至云贵妃在孕期之时便被皇上差人杖责过,也幸甚云贵妃与皇子福大命大,最终也是母子平安。

想到这事,我心中不由大为震惊,我本以为是皇帝仍怨我云家不知对姑姑如何处置,却没想到是姑姑为了云家自行寻的苦头吃下去。

而此刻她走在我前面好端端的为我引路,不过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弱女子,真不知当时在皇上的板子下如何辗转,又怎样坚毅才能守住自己一颗云家之本心。

我随着她往内间走去,姑姑的泽芜宫布置的极为雅致有情调,而我却发现这宫中大多颜色皆是葱绿色调为主。不由心中想到母亲讲与我的千岁绿的故事,想着母亲莫不是也与姑姑讲过,竟叫她如此惦念。

待穿过回廊到了姑姑寝间,却未见过一个宫女太监,姑姑似乎见我疑惑也便解答,“我素来入眠不易,故而想睡的清净些,从来便吩咐他们不要到这边儿来。”

我听后心下了然。

却见转角便进了姑姑闺房,闺房中依旧是我上次来时的雅致简单,没有太多华贵的装饰物件,却别有一番天然感受。而见着姑姑极为熟练的进屋后移开墙边儿的矮几,略微弯着腰按下去极为不明显的一块凸起。

随着那块儿凸起被按下去,却见姑姑垂下帘子的床内有些响动。我先本以为是有人在其内,故而也是一阵紧张。

可见着姑姑依旧一派淡然似乎心中也有猜测,遂问着,“姑姑,父亲的牌位可便是在此?”

却见她起身,抬手指了指床内,语气平稳,“便在那儿了。”

她接着又与我解释,口吻平静温和,听在我耳中却是暗潮汹涌,只听得她道,“当年我与皇上极力抗争要为哥哥立下牌位,没成想皇上竟不顾我身上怀着皇家骨肉强硬施压于我。我自是不肯的,却生生掉了小半条命去,直到后来他才妥协,却也只应允我暗自拜祭,不许叫人发觉。而我那时已接近无法,也只好无他各退一步,在这房中修了一间暗室,放着哥哥牌位拜祭。”

只见姑姑低头似是叹一口气,“而却叫哥哥年年岁岁见不到日光,如此算来,也是不孝。”

我听得姑姑如此轻描淡写这件事,却坐实了心头猜想,想着姑姑话语中说的太过轻易,竟还不足传言中一半可恐。不由心中更疼,忙道,“姑姑莫要这样讲,我想,若是父亲知晓,想必在天之灵也是极为欣慰的。”

“但愿如此。”

她也只这么淡淡一句,便率先脱了鞋踩到床上,微微俯身进入暗室。我见她这般,也直接随着施为。

那暗室的门当真极小,我也只能俯身才进的去,只是一进去便觉得空间还算开阔。几颗硕大的月明珠被固定在四周及天花板上,映着这暗室并未如何暗淡,只是些许觉得憋闷而已。

在门的正对面有一张桌子,上面有几根似是上次并未燃尽的香,桌子上好端端的摆放着两块儿牌位,想来应是我父母的。

而我已见着姑姑进来后便跪在桌子面前唯一的一个蒲团上,此刻正虔诚的低头叩首,“哥哥嫂嫂,妹妹带想容来拜祭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