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说话？难不成你觉得，本小姐的丫鬟在府中没有地位，本小姐的话也不占什么分量吗？”话是轻飘飘的，刻话中的含义却是重如千斤，至少露珠在听完之后，立马就跪趴在地下。
她们敢背后说浣月，是因为浣月本来的身份就是丫鬟，可是给他们十个胆子，她们也不敢在背后妄议主子。
头上的汗冒得就跟她的名字一样，有露珠大小了，“表，表，表小姐饶命啊。”
其实露珠这人心眼是有的，嘴巴也够贱的，只是今日这场合下，证人们真的是太多了，何况又被人抓了个正着，若是她一个人那么被人抓包，她都还可以狡辩几句，现下这场景他是万万不能说什么了，只好先求着饶命，保住了自己这个小命再说。
环佩叮当，珠翠轻响，行云流水般的叶楚兮俯下了身子，瞧着跪在地上的露珠，伸出右手的食指，勾起了露珠下巴将她的头抬了起来。
“瞧着也是个清秀的，怎么做的事这般的肮脏不堪呢？你怎么不说说那日，我身边的浣月为你挡下了欲对你欲对你行不轨的总管呢？你怎么又不说说若不是因为你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浣月怎么又会变得神思不宁呢？”
“连却都不敢跟我说想要将浣月纳妾，你的嘴里竟然说了出去，你是万俟连却的什么人，这般做他的主，万俟族长知道吗？”
叶楚兮每说一个字，她纤纤玉指上的那张脸就越抖一下，若不是真的有叶楚兮的这个手撑着，只怕这个脸都恨不得垂到地下去，被主子明明白白的说出来，有那种老男人对自己欲行不轨，露珠真的羞愧的恨不得钻个地缝。
其实叶楚兮其实是可以好好说话的，本意是不愿意出这种损招来损人的，一个姑娘家的清誉是很重要的，只是对待什么样的人要行什么样的办法，像这样的人不值得叶楚兮为她来尊重。
旁边一众丫鬟婆子们大气都不敢出紧张的跪在地上。不敢言语。听到叶楚兮这番解释之后，这才个个恍然大悟。
“小姐饶命啊，都是那个露珠说的话造的谣，她只说了只言片语，奴婢不知情的，奴婢们勿信了她的话，小姐还请饶命啊。”
“是啊小姐，露珠胡言乱语的，奴婢们跟她又在一块共事，所以便轻易信了她，奴婢们也是无心的……”
“……”
一个一个都在为自己开脱着，希望能够洗清自己身上的罪名。
门外的冷笑声传了进来，沈梅霞正斜靠在门边，仿佛因为里面的地太脏，自己都懒得进去一般，听着里面的声音，一个个的听八卦的时候倒是踊跃，一说起会担事儿，个个逃得比谁都远。
“前朝有一个很严苛的律法叫做连坐，这连坐之法说的就是一人犯错，一人犯罪，但凡与这个犯罪之人有关系，都要连带着受到惩罚，我现在问你们，”叶楚兮放下了自己放在露珠下巴下面的那根手指，又用浣清递给自己的帕子擦了擦，又交还给浣清，站起身子一边慢慢踱着步，一边说着话。
“你们谁要是不想连坐的话，那么我说的每一句话你们都要如实回答。你们的身契可都在外祖母与舅母手中，说真的有半句虚言，你们知道后果，我说的是所有的人，这世上主子不好找，丫鬟还不好找吗？”
叶楚兮的言下之意就是，一旦这些人说了谎，那么她们都全部会受到惩罚，轻者府中处置了，重者送往官府，到那时没了她们府中重新进上一批人就是。
一群人连忙点着头，信誓旦旦的说着，“是奴婢一定如实回答。”
“你们中间有谁将自己知道的这件事情向其他人说过。”叶楚兮说这话时，沈梅霞，浣清还有她自己都在巡视着这一屋子的奴婢们，只是大家都跪着，就算脸上有什么神情，叶楚兮站着的角度也看不到呀。
心中觉得有些失算，懊恼的抿了一下嘴，于是又吩咐道，“都站起来，”所有的人都要站起来时，只听见叶楚兮重新说道，“没让你站起来。”大家又准备又跪下去。
小姐这话的意思好怪，一会让站着一会又让不让站，到底什么意思吗？
“除了这个叫什么猪的，其他都占吧。”沈梅霞点着露珠的方向说着。
原来如此啊，于是大家除了露珠以外，其余的丫鬟们都站了起来。
“补充一句，”沈梅霞弹了弹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想要开口都把脸看向我，若是有没看我的那么一定是告诉别人了。”
所有的人立马齐刷刷的朝着门外的方向看去。
心下了然，叶楚兮点点头，“那我就再说一遍了，你们中间有谁曾向他人说过这件事，哪怕是只言片语。”朱唇轻启，叶楚兮纤纤玉指。点在自己的脸旁。
没有人说话，或者说大家都看着沈梅霞的方位，也没有人有任何动作，这大概就是没有人承认的意思了。
红衣飞舞，叶楚兮一个转身看向沈梅霞，沈美霞点点头，“都转过身去，”一干人等又都齐刷刷的转过身，“你们一个个的从我身边走过，我说的是一个个。”
沈梅霞才懒得进入这屋子呢，于是便让那些丫鬟们一个个走出来。除了露珠还在里面跪着，其余的丫鬟们都走到了院子里。刚才要说是还有一些侥幸的话是现在看到院子里齐刷刷的十位女兵，一些人都整个人都衰了。
“我再说一遍，没有人承认吗？“”叶楚兮低头瞧着自己手指上染着丹蔻，眼神流转之间，微冷。
“筠拂，”沈梅霞这才松开一直抱着肩的两只胳膊，甩了甩自己的脖子，让自己活动了一下筋骨。
“既然你们要脸不给脸不要脸，那就是你们自找的了，千万别怪我啊。”笑着说出这句话的沈梅霞在一众丫鬟眼里看起来颇为恐惧，伸手探入腰间将鞭子取了下来，甩鞭于空中于地板，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