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这个神情，即便太过虚假太过莫名其妙，却还是轻易的跟记忆中张临的样子重合起来，当初这样的话几乎是他最经常说的。防备重重的心，立刻就只剩赤诚简单的一层。
“氧气装好了。”李怡终于出声，笑得非常心虚，低头近乎讨好的看一眼段歆知问：“歆知，你觉得怎么样？”
“她有我在，装好了就出去吧。”萧淳霸道的替她冷然拒绝此人关心，李怡尴尬的一笑，慌乱的点点头便赶紧出去了。
萧淳这一刻像极了当初的张临，一心只想要好好保护她，不给任何人伤害到，她一下子明白方才他那些稀奇古怪话的含义，他在明白的表示，她并不是什么玩物，而是他萧淳用多年心思爱护的女人。
“萧淳，谢谢你。”她坐起来，伸手环抱住他健硕的腰，头紧紧贴在他胸前，专注仔细的神情，仿佛是奢望透过眼前的男人，能够再次感知一下张临的气息。
萧淳愣了片刻，才抬手抱住她娇小的身体，没有说话。段歆知在他怀里低低的叹息，好半天才低声说：“萧淳，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只是一无所有的灰姑娘，永远成不了顾蒹葭那样的公主。”
他并没有说出想象中的甜言蜜语，只是沉默的拍拍她的背，像是安抚，又像是无奈，让她无法揣测他的想法。她松开他想坐起来看看他的表情，可是，脑袋才一离开，就被萧淳霸道的压回胸前。
“你我都不容易，歆知，别计较太多。”他轻抚她柔顺丝滑的长发，低低的叹息，深情无限的请求：“给我点时间，也给你自己点时间。”
段歆知没有应声，内心五味陈杂，无从宣泄，只好轻轻闭起眼睛。
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当晚萧淳带着段歆知飞去北京，准备参加次日的会议。到北京的时候，已是深夜，机场有人在等着，他们也并没有住宾馆，而是入住萧淳的私人别墅。
“不累么？”洗过澡的萧淳，穿着浴袍走出来，看着坐在游泳池边发呆的段歆知问，他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把她揽在怀里，轻柔的笑了笑，俯首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这一系列的动作，太过连贯熟练，段歆知不自觉的心里泛酸，随即就鄙夷自己这可笑的感觉。她仰起头乖巧的一笑，老老实实回答：“飞机上睡够了，这会儿睡不着。”说着，还羞涩的去看他那只给她当枕头的手臂。
“带你出去玩？”萧淳宠溺的笑问，看她嘟着嘴一副哀怨的样子，愈发觉得好笑，抬手拍着她脑袋假意训斥：“就知道你闲不住。”
“可以出去玩吗？会不会……太晚了？”虽是询问的语气，他一点也看不出她有担忧的意思，满脸都写着期待和兴奋。
好笑的点点头，他站起来拉着她回去换衣服。看房子的是一对儿老夫妻，简单交代了两句，萧淳亲自开车载着她出去。
“想去哪儿玩？”车子史上公路，萧淳才开口问，脑子里在搜索这个时间，能玩的地方。
“我想逛书店，不过，估计人家都下班了。”段歆知低垂着小脑袋，一副很失望的样子，真的出来了，她倒是显得无精打采：“随便去哪儿玩都行吧。”
萧淳有些意外，那么兴高采烈的要出来，她居然想去逛书店，根本不像这个年纪女孩子的习性。扭头看看她失落的表情，萧淳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段歆知只听他客气的说：“需要几本书，明天开完会就得去郑州，你开个门，让我们进去看看。”
没一会儿，萧淳满脸笑意的挂断电话，段歆知马上期待的望着他，水晶晶的眼睛在外面霓虹闪烁下，充满了诱惑的色泽。
“之前怎么没听你说喜欢看书？”萧淳一边开车，一边问，大老远跑来北京，巴巴的要去逛书店。
段歆知笑了笑，没说什么，她当然不会告诉他为什么，萧淳也没多问。到书店的时候，有个年轻帅哥在等着，灯都打开了，年轻帅哥不爽的歪在椅子上。
看见萧淳也没什么好脸色，段歆知随后进来，给他的表情吓一跳，有些愧疚。不过，帅哥看见她倒是一阵诧异，打量几眼，才抬眼望向萧淳，神色古怪的问：“你大半夜扰我清梦，就是为了搏美人一笑？”
“夜生活丰富的莫少爷，什么时候学会这么早就做清梦了？”萧淳不屑的轻嗤一声，又低头看着段歆知说：“想要什么书自己去找吧，这小子估计连书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哦。”段歆知低低的应了一声，忍不住扭头去看所谓夜生活丰富的莫少爷，长得是挺帅，可惜了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惋惜的低叹一声，段歆知就开始在里面转悠起来。
“我说你能不能不诋毁我？”莫俊琪不爽的瞪他一眼，两腿翘在门口的电脑桌上，看段歆知走到最里面了，才压低声音问：“哪儿找来这么好的替身？”
“替身？”萧淳下意识的反问，目光不自觉的幽暗了几分，扭头去看段歆知远远的背影，“你认为她代替的了蒹葭？”
莫俊琪闻言也认真的打量着段歆知，站在书架前认真专注的神情，很干净乖巧，与顾蒹葭极其相似的精美面容，是会让男人心动的。“还可以，我第一眼差点把她当作顾蒹葭了。”打量完毕，莫俊琪淡淡的给予点评。
“如果，把她送到萧清尘身边呢？”萧淳目光幽深的盯着段歆知，那个娇俏的身影，在光晕环绕下，美的叫他心痒。
莫俊琪吃了一惊，放下两腿坐好，表情严肃认真的盯着他，蹙着眉片刻，才低声问：“你是想用她换回顾蒹葭，还是想放枚炸弹在萧清尘身边？”
“都想。”萧淳低沉回答，抱着双臂的手掌，不自觉的紧了紧。
“这样的话，还得继续磨砺。”莫俊琪靠回椅子里，看着好友的目光有些担忧无奈，迟疑了一下，他才说：“别怪我没提醒你，在你这么做之前，最好先确定绝对不会爱上她。”
“爱不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了我想做的，已经付出太多，没有退路。”萧淳声音低沉的说完，就迈开步子走到段歆知身边去，她正低着头认真的看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