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这是……”
“我在法国。”
厉泽川说完就后悔了,他为什么要告诉这个女人自己在哪。
他又没有这个义务,难道她问他就要回答?
不过电话那端的辰烟并没有感受到男人的怒气。
反正现在看不到他的脸,她看到的是富丽堂皇的卧室。
粗略看一眼,大概卧室就有个百来平米,桌子上的古董照明灯,价值不菲的波斯地毯,无一不在彰显房子主人的豪奢气派。
“啧啧啧,好气派啊!”
“少见多怪。”男人冷淡的声音带着鄙夷的意味。
辰烟扁扁嘴,好吧,马屁没拍到位,她闭嘴。
眼前的事物随着厉泽川的移动一直在变,只不过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那个把他榨干的妖精辣妹。
在厉泽川走到墙边开灯的时候,墙上的一副稀世名画正安安静静的挂在那里。
简单的冷色调调色,冷清淡漠的感觉跟整个房间华丽的氛围一点都不合拍。
甚至还很突兀。
不过辰烟还是忍不住赞叹,“是莫卡大师的《离鸟》!好好看,画技好棒啊!”
厉泽川抬头就看见了手边的那副画,颇有些意外似的问,“你喜欢莫卡?”
辰烟狂点头,无比激动道,“所有超现实主义画家里我最喜欢他了,他的画超棒啊!”
画中一个**的女人正对着镜子夸张的笑着,欣赏自己绝美的容颜,只不过那双眼神极其空洞。
女人后心的位置有一个拳头大的黑洞,从中飞出了一只浑身滴血的鸟,翅膀耸拉飞的艰难,它后边还有一只手从洞里伸出来试图抓住它。
整幅画色调偏暗,再加上怪诞的画风,透露出丝丝的诡异气息。
喜欢它的人不多,厉泽川是一个,辰烟也是一个。
不知怎么,听到她这么说,厉泽川突然就有点开心。
整个房间都不是他装饰的,唯有这幅画是他亲自挑选并挂上去的。
心情不错,重新躺回床上,见她还是一脸不舍的看着那副画,施施然的开口,“想要么?”
诶?辰烟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想要”到底指什么。
他们一个在东一区一个在东八区,隔着这么远怎么要,难道翻个筋斗云过去给他么?
想到以前看到小黄文里的情节,脸上一热。
厉泽川不会要跟她打……那种电话?
很是为难的瞥了一眼凉亭里的大妈,辰烟压低声音道,“四爷,我在外边不方便啊,关于那个……可不可以回家继续啊?”
她不喜欢做这种事情,但如果厉泽川想,她肯定配合,没得选择。
厉泽川皱下眉,“你说哪个?”
他看到辰烟一下脸更红了,在她羞怯不已的眼神中,他突然就明白了她口中的“那个”是什么了。
“呵呵呵……”
屏幕的老男人突然抑制不住的轻笑出声,搞得辰烟更加羞窘了。
脸涨得通红,甚至连耳根都开始泛粉。
小心翼翼的瞄一眼屏幕,一不小心看到了厉泽川敞开睡袍下的结实肉体,心脏开始不可抑制的咚咚狂跳。
慌忙转开头,磕磕巴巴的说,“我,我一会儿回家再开始那个吧……”
这个模样,是害羞了?
厉泽川想起来小时候看过的志怪小说,都说狐狸成精勾人心魄,食人精气,他觉得这话没错。
他家里的这只,不是才一天没见就已经开始抑制不住的想他了么。
一念至此,厉泽川笑了,笑得那叫一个倾国倾城啊!
辰烟都看呆了,老男人这副皮囊是真好看啊!
她还是头一次看到厉泽川笑得那么温柔,简直就是万年冰山融化的第一捧清水。
虽然凉但沁人心脾,喝下去五脏六腑都被洗去了燥气,舒坦。
然后,她就听见那个温柔的男人薄唇轻启,“五天后回去,实在想我可以过来。”声音清冽但又低哑性感。
听在辰烟耳朵里,莫名心里一臊。
他叫她过去,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是过去干嘛。
这是资本家给的台阶,辰烟也想顺着下,但是一想到今天还要去找那个私人侦探,她只能硬着头皮拒绝,“那个……四爷,我还不去了。”
说完,她就感觉到老男人面色明显又恢复了冷冰冰能冻死人的状态。
心里一慌,赶紧解释道,“四爷,我不是不想去啊!我、我那个……在家里锻炼锻炼身体,加强一下体力……做好准备。”
厉泽川面色稍霁,嗯,还勉为其难算是有点自觉。
辰烟身上的汗已经干了,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于是拿起手机一边跟厉泽川通话,一边往回跑。
下山的时候,跑得太急了,一个踉跄直接摔到了一处杂草丛里。
“啊!”
厉泽川掩面只打了个哈欠的工夫,就听到电话里传出来了辰烟的尖叫声。
“怎么了?”厉泽川眉头紧锁,向来波澜不惊的声音难得多了份隐隐的担心。
“嘶……”辰烟扶着屁股坐起来,在地上草堆里翻找了一会儿,循着声音找到了手机。
用老男人的钱新换的昂贵手机,质量还不错,通话还在继续,没断。
辰烟的脸重新出现在屏幕上,龇牙咧嘴一点也不淑女。
“四爷,我摔了一个屁股墩儿,好疼嘤嘤嘤……”
还好还好,只是一个屁股墩儿。
厉泽川刚放松下来的脸色马上又变成黑锅底。
他刚才为什么要担心她,为什么看到她摔下去的时候心脏会那么难受,就好像再也见不到她了一样。
明明……这就是个人造的小假山,能有多严重?
他过来谈并购每天要开会视察,忙的要死,他凭什么要陪一个玩物聊这么久?
懊恼于自己这种异样的感情,厉泽川抬手就要把电话挂掉,结果又听到辰烟一声颤抖的尖叫。
厉泽川皱眉,他不喜欢吵闹的女人。
刚要挂掉电话,就看到辰烟蓦然瞪大了眼睛,嘴唇哆嗦着把另一只手伸到了眼前。
红色!她白皙的掌心全部都是红色的鲜血!
厉泽川的黑眸骤然收紧,素来淡漠的声音透出急切,“哪里伤到了?”
辰烟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丝毫声音,仿佛已经吓傻。
女人脸上没有丝毫疼痛带来的痛苦神色,反而她睁大的眼睛中全部都是惊恐和害怕!
她,没有受伤,血不是她的。
刚才她伸手揉向身后时突然触到了一团软腻的东西,湿软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全身,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向她传递恐惧的信息,那个东西,那个东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