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烟接起电话,听筒中传来久违的邢隐的声音。
“我这边差不多已经调查清楚了,关于你父亲突然发病的原因,以及刻意诱发的人。”
和厉泽川的纠葛和不愉快,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就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不,在她心里一直都只有这件事情。
左手紧紧握着手机放在耳边,仿佛用尽全身力气,但她觉得这样还不够,右手伸出去同样紧紧攥住手机,不肯漏过她的任何一个字。
她听到自己略微颤抖的声音,“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辰烟,你没猜错,办这个事情的人就是你后母吴玉芝。”
她的眼眸瞬间迸发强烈的杀意,“果然是她。”
当初刘律师的提醒果然没错。
“不过……”
邢隐翻看着资料顿了一下,“做这个事情不是只有她自己,她还有一个同伙。”
“是谁?!”辰烟下意识放低了声音。
她皱眉紧锁,综合她出狱后,姐姐的种种反常表现,难道真的是姐姐么。
听筒中男人的声音稳稳的传来,“这个人你应该见过。”
她见过的人,不会真的被她猜中了吧?
那样她会疯掉的。
辰烟瞪大了眼睛。屏息听着对方的对静,听筒中传来刷拉拉的翻动纸张的声音。
再然后就是邢隐干净的声音,“那个人就是你后母目前的小白脸,这个男人你应该也见过吧。”
呼,还好……
原来是他。
辰烟那一瞬间,整个人紧绷的弦马上就松了下来。
还好不是姐姐。
但是,她也有疑问,“吴玉芝的小白脸干嘛要帮她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吴玉芝给了他很多钱么?”
除了这个理由,她想不到其他的。
反正吴玉芝和小白脸绝对不可能是因为爱情,他们两人之间或许根本就不存在感情。
辰烟的脑海中突然就出现了她那天去酒店捉奸吴玉芝的时候,小白脸那个无欲无求的模样。
如果他是真的很爱吴玉芝,他就不会放任自己对吴玉芝那么胡作非为了。
就算这样
邢隐的声音淡淡的,却很直接,“他生活中的一切开销,甚至包括学习工作的地位和机会全部都来自吴玉芝的供给。
你觉得他有这个资格说不么?”
辰烟咬了一下下唇,低头沉默不说话。
这不就是跟她一样,厉泽川叫她干什么,她就要干什么。
叫她往东,她就不敢也不能往西走一步。
对于依附别人而生的人来说,一生中肯定有一件最重要也是最可怕的,他们碰也不敢碰。
金主生气,比什么都可爱。
“然后呢,他就配合吴玉芝了?”
邢隐淡淡道,“没错。”
他用平淡的语气陈述这这个事实。
但字字句句落入辰烟耳朵里,那简直比厉泽川发火还要可怕。
邢隐没有理会她的反应,继续道,“我们这边找到的原因是你父亲正在高尔夫俱乐部的贵宾休息室卫生间洗浴时,
不知情吴玉芝和小白脸直接在卫生间前边的门口就**起来,期间据吴玉芝的声音被你父亲听到了,
辰老先生的身子骨如何,你比我更清楚,身体再强健,也抵不过心脏病突发的冲击。”
辰烟嘴唇都有点哆嗦,“吴玉芝就是以这种见不得人的方式激怒了父亲,诱发了他的心脏病,是不是?!”
“她跟着我父亲朝夕相处的时间不断,我父亲对她那么好,她凭什么以这种方式结束我父亲的生命!”
辰烟说着说着突然情绪激动起来,愤怒和悲痛两种不同的情绪在她体内充斥。
父亲对吴玉芝的好,那是有目共睹的,虽然没有让她过正礼,但那也已经算是半公开了,他们的事早晚是要办的。
愤怒烧尽了她的理智,辰烟几乎声嘶力竭,“她都已经是辰太太了,她还有什么不满,她为什么要对我父亲这样!”
“为什么!”
徐宓站在卧室门外听着里面人充满怒气的吼叫,她心惊极了,恨不得立马把门卸了闯进去。
她真的是害怕辰烟一冲动做出什么不可逆决定和举动。
邢隐看着资料的目光越发冰冷,安静的充当倾听者,接受着辰烟的爆发。
片刻,听筒中没了暴躁的声音。
邢隐淡淡道,“冷静了么?”
“嗯,对不起,刚才对你大吼大叫的。”
她刚才真的是没有办法克制住自己,仿佛体内有头怪兽,不由自主就跑了出来,一通嚎叫。
她父亲是极其认真对待婚姻的人,思想传统。
要不是发妻早亡,他是断然不会动其他念头的。
所以即便是后来认识了在人前表现得温柔大方的吴玉芝,他也没有着急和她结婚。
辰烟明白父亲对于婚姻的忠诚,他是想认真相处了解之后再做决定。
但越是这样付出真心,在被发现自己被背叛的时候,心里就越难以承受。
“没事儿。”邢隐很能理解她。
自己的父亲被后母气到心脏病发作,换做谁都受不了的。
只不过……
邢隐有点为难道,“刚才那并不是真正的诱因,真正诱发辰老先生突然发病的诱因是你后母他们的语言侮辱和挑衅。”
“什么?!”
“那个老婊子,对我父亲说了什么?!”
辰烟坐在床边,攥紧了手中的床单,平整的床单顿时一片歪歪曲曲的褶皱。
如果那时吴玉芝的脖子,早就断了无数次了。
邢隐闭了闭眼睛,回想着视频中吴玉芝所说的话,他实在是难以开口。
“对不起,具体资料我这里都有,你可以随时过来看。关于你后母所说的话,还请恕我无法告知。”
“我要保持对逝者的敬畏,这种话多说一次也是伤害。”
“好,我立刻就去找你。”
辰烟的眼睛有片刻的失神,胸腔因为愤怒剧烈起伏着。
她眼神空洞,表情僵滞,宛若一个木偶。
没有片刻的犹豫,她马上起身推开门,差点拍到站在门口徐宓。
徐宓有些后怕的往后推了几步,却被辰烟一把用力抓住肩膀。
“小宓,你车技怎么样?能不能甩开厉泽川的保镖?”
徐宓被她问的一脸懵逼,“啊?”
辰烟眨了眨被怒火冲到通红的眼睛,“不,我们就做厉泽川的车!”
去找邢隐之前,先处理一下某个不要脸的老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