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逸看向周母，说道：“时间还早，现在没有必要讨论这个。”
“这么说的话，就有可能，你不在家过年了？”周母看着周逸，指责道，“你这没良心的，有了老婆就忘记娘了吗？”
周逸觉得周母这是在鸡蛋里挑石头，待周母安静下来，周逸这才说道：“妈，在哪里过年有什么区别吗？大家都是在一个城市，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有什么可担心的。”
“不行，过年绝对不可以在女方家。”周母念叨着，“这不合规矩。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前回娘家也只有初二的时候才这样。”
周逸凝视着周母，叹了一口气，说道：“妈，如果你这话被外面的人听到了。”
周母乐愣住，意识到了什么，看着周逸，说道：“周逸，你是不是我亲生的？你怎么总是帮着外人说话？”
周逸摇了摇头，说道：“可是，叶宛心不是外人，是内人。妈，你已经步入晚年了，你就不能安安静静地乐享晚年的生活吗？不要插手小一辈的事了。”
“你这是嫌弃我吗？”周母气呼呼地说道，“周逸，你怎么这样没心没肺。”
周逸有些头疼。凝视着周母，说道：“妈，你就不怕，外面有人在看着你吗？”
听周逸这般说，周母立刻紧张起来，四下看了看，没有再说什么。
在回到了家里后，周逸依旧在念叨：“周逸，我可是说好了，你不能做出没有规矩的事，这个是不被允许的。”
周逸长舒一口气，目光落在周母身上：“妈，您能不能安安静静地过个快乐的晚年，不要操心这么多事。”
“我怎么能不操心。”周母说道，“周逸，你想要我有个快乐的晚年，首先，你要给我一个孙子吧。没有孙子，哪来的快乐的晚年。”
“孙女不可以吗？”周逸似笑非笑。
“不可以。”周母想都没有想的说道，“如果是孙女，必须要二胎。三胎四胎都可以，一定要生出儿子，反正我们家的经济条件允许。再不行，你可以换个女人生也可以啊。”
周逸脸上的笑容凝结住，看着周母，一言不发。
周母被周逸这般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妈，生还是不生，决定权不在于我。生男生女，如果生不出儿子，是你儿子没有本事。再说了，我不觉得，我们家有什么皇位要继承。”
周母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开口道：“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想要周家的香火，从你这断了吗？”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周逸凝视着周母，脸上流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妈，没想到你在城市里生活了这么久，思想还是这样。您好好休息，我走了。”
“周逸，我这是为了你好。”盯着周逸的身影，周母说道，“你不要忘记了，在乡下，我们还是有地的，要是没有儿子，你是没有继承权的。”
周逸挥了挥手，说道：“随便了。”
——
叶宛心发现周逸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怎么，接人出院，还吵架了？”
周逸没有回答，目光落在叶宛心身上，久久地没有移开。
叶宛心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周逸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那你看我做什么？”
“在想一个问题。”周逸说道，“春节过年，你会选择在哪边？”
“你是在担心这个问题？”叶宛心看着周逸，略作思考后，说道，“最好的办法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周逸脸上看不出是什么神色，半晌，周逸缓缓说道：“你觉得这样挺好？”
“对啊。”叶宛心颔首，说道，“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我觉得，这是最好的方法。”
周逸又是半晌没有说话。忽然间，周逸笑了：“果然你的想法，一向是，与众不同。”
“并不是。”叶宛心说道，“与其两看相厌，不如不见面。这样的话，就算被人诋毁，也是听不见了。怎么，你有心思就是因为这个？”
“嗯。”周逸颔首，说道，“妈妈是问了我这个问题。”
“哦。”叶宛心应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周逸凝视着叶宛心，问道：“你就不问问我，怎么回答的吗？”
对上了周逸的目光，叶宛心说道：“你怎么回答和我有关系吗？你的决定是你的事，我想怎么做是我的事。”
闻言，周逸的手抵在唇上轻轻咳嗽了下，说道：“你这话说的，让我无言以对。”
叶宛心看向窗户外面，外面的风很大，在屋子里可以听见外面呼啸的风声。
“这几天要下雪了吧。”叶宛心说道。
周逸没有想到叶宛心会忽然转移话题，看着她，有些不明所以。
“江南这边，很少见到大雪了。”叶宛心说道，“能去北方的机会，真的不多。你老家，在农村？”
“嗯。”
“是不是规矩比较多？我听说，农村这些地方，过年的时候很麻烦的，你们不去乡下吗？”
周逸思索了下，说道：“也不是每年都去的，不过去乡下的时候，的确是很麻烦。每家每户都要去拜年的，每家每户都要轮流请吃饭的。你应该是不喜欢这样的。”
叶宛心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觉得繁琐。”
周逸盯着叶宛心片刻，想到了什么，说道：“叶宛心，如果今年我家要去乡下，你愿意一起去吗？”
“不了。”叶宛心说道，“我还是觉得，在家陪着我的父母比较好。”
“你不去，你就不怕家里的热心肠的亲戚们觉得我还没有结婚，一定要给我介绍对象吗？”
叶宛心嘲弄道：“随便啊，如果说，你觉得你愿意犯重婚罪，是可以的。哦，对了，说起这个号，我想起一件事。曾经有人想要给我朋友介绍对象，我告诉我朋友，对方不主动，你也不要主动。”
周逸看着叶宛心，点了点头：“的确是你的风格。”
“本来就是这样啊。”叶宛心说道，“那个男人我还记得他的名字，刘盼盼，而且，是我们公司安装分公司的，你说巧不巧？”
周逸颔首：“挺巧的。”
“这个人呢，老家也是给他介绍了一个，先谈的，不过这个女的是农村的。我这个朋友是城市的，条件自然比农村的要好。但是呢，这个刘盼盼，两边都没有放弃，脚踏两条船。他的内心，当然是觉得我朋友更好，但是呢，又怕不成，那边黄了。我朋友采取我的攻略后，没多久，他们之间就没有联系了，再然后，那个刘盼盼，娶了农村的那个女人。”
周逸听完，沉思片刻，说道：“你的这个朋友，不会是你自己吧？”
叶宛心瞪了周逸一眼，说道：“我没有和你开玩笑，如果你脚踏两条船，你应该知道结果。”
周逸笑了，说道：“这个你放心，我不会的。而且，我不觉得，七大姑八大姨介绍的会比你好。其实，你要是觉得吵，是可以不用去的。而且，你就是去的话，我觉得，还是要在婚礼结束后，不然只是领证，有些人会说闲话。在他们看来，举行了仪式才是结婚。”
“是吗？”叶宛心说道，“那还真的是愚昧。举行了仪式，又没有受到法律上的保护。我只听说，在民政局领了证后有居委会来问情况的，没听说办了婚礼后被居委会问情况的。”
周逸知道叶宛心说的事上次体检的事情，因为两个人都可以做检查，直接去领了证。
事后没几天，居委会的电话打来了，让他们来居委会登记下，得知两人并没有做婚前体检，要求两个人去妇幼保健站做个体检，并且说，这是免费的。
“不是所有的人都有法律意识的。”周逸说道，“叶宛心，如果你觉得有必要，今年我可以陪你。”
叶宛心摇了摇头：“真的没必要。而且，今年不在一起的话，理由也很充分。”
“嗯？”周逸看向叶宛心，缓缓说道：“你的意思是，你还在生气？”
“是。”叶宛心颔首，“我就是很小心眼，没有办法啊。麻烦你就这样和你妈妈说了。”
周逸长舒一口气：“作为夹在中间的人，可真的是头疼。”
——
很快到了年底，公司举办了元旦联谊会。
因为这一年的业绩不错，公司在联欢会上设置的奖品也是很丰富。
“听说奖品是最新出的华为手机。”莫若彤在一旁说道，“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得到。”
叶宛心看了莫若彤一眼，没有说话。
抽奖软件是她设计的，其实有些特定的奖项是内定好了的，为了表彰今年给公司业绩作出突出贡献的人。只是这个秘密，叶宛心没有说出来。
联欢会的节目是职工自编自导的，倒也是还可以。到了抽奖环节，莫若彤屏住了呼吸，直到抽奖结束，莫若彤是一脸的悲哀。
看着莫若彤这样，叶宛心安慰：“或许下一次就中了。”
“哎。”莫若彤叹气，“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再过过，就过年了。叶姐，你说，结婚后，在哪边过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