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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四章 欠下的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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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的,这样的情况经常出现。我看过史书,曾经有一位将军就是在阵前喊话的时候猝死,军医检查后的结论就是太过激动。而且和最近的气候估计也有关系吧,据内经说……”

般若又开始在这时候掉书袋,朱霜霜并没有去打断他,相反,她这时非常感激般若能出现救她一次。虽然不是用刀用剑杀了人,但武烈是在这个世界上,她亲手杀死的第一个。

或许永远都是第一个最难忘记吧。她还记得前世时她出手的第一个任务,那时候她回到家中,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漆黑的天花板,一看就是一整夜。因为一闭上眼睛,她就会看到那个人惊恐的脸,还有铺天盖地的血色。她无法想象,如果自己面临着这一刻,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因为自己是这一切的起因,她才更不敢去想象。她害怕一闭上眼睛,那些人就会以同样的方式带走她,甚至,更残酷。

不知道是杀了多少人之后,她才渐渐把这些事淡忘。那些她曾以为自己会记得一辈子的事情,就在她记忆的时候,慢慢淡去了,这不知道是不是一个笑话。可是现在在这一世,她才蓦然惊觉,那些事情依然深深地刻在她心底,只等着她去回忆。

她最后走到了韦广晖和般若身边,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武烈真正的死因是什么。般若的眼神漂移着,韦广晖的神色……却也并不太明朗。

“你没有错。”她还没说出口,韦广晖却抢先说了出来。般若在一旁也连连点着头,但除了这一句话,他们却谁也说不出来其他。

性命已经没有了,错与对,都已经没有关系了,不是吗?

朱霜霜现出一个无奈的笑,她对这个世界的债,终于开始欠下了。从这一刻起,她再也无法当一个过客。这是个真实的世界,伤害着她,她也伤害着别人。

无论如何,武烈人已经死了,他们再头疼也只是善后的问题,最基本的阻挠并不存在。其他的程序马上进行得快了起来,朱铁是韦辰手下的一把好手,办起事来干净利落,很快就把那些将军的细节问题都谈好,并让自己手下人跟着他们一起行动。朱霜霜注意到,除了般若之外,他恰好带了五个人,即是说,一个人对应一路边军,刚刚够数。

至于武烈所在的军队,他们直接叫来了武烈的副将,告诉他武烈已经暴病而亡,让他看了圣旨以后暂时当着大将军,把明天的事情处理后再说。那名副将看起来极是怀疑,但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朱霜霜也看出了他的异常,但并没有插手。

“那个人……大概也知道吧,这样没问题吗?”韦广晖都觉得那副将有点可疑了,“他叫什么来着?宁世峰?我觉得他根本就不相信你们。”

朱霜霜淡淡一笑,解释道:“他相不相信没有关系,武烈已经死了,我想他很清楚,如果他不听从我们的命令,下一个死的就是他。他和武烈不同,又没有什么明显的把柄捏在我们手上,如果真是辰得了胜,他就是功臣之一,哪有现在不赶紧站队的道理。就算真的跟错了人,有圣旨这一条路,他们也可以说以为是皇上的旨意,最起码不会得个谋反的罪名。”

“是啊,这样的风险利益最小。再说已经死了一个人,他们要想真反对的话,也要想想自己的脑袋。”般若在一边漫不经心地插着话,这时候朱霜霜已经把戒指还给了他,他正饶有兴趣地看着上面的毒物,也不怕自己被不小心划到。

“原来是这样!”韦广晖并没往深里想,现在才明白他们一步一步都把将军们的退路想好了,怪不得施行起来比他想象得简单得多。

“真正复杂的是在这里。”朱霜霜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想出来的时候才复杂,但真正把握好了人性,掌握起来就水到渠成了,其他的一切都不过是辅助而已。得人心者得天下,说的也是这个道理。明明就是韦时想要夺位,为什么非要抬出羽青?没有羽青他又不是不能起事,就是要那大义的名分不是吗?”

她说着就冷笑了起来,这样的把戏她见得多了,明明是为了一己私利,却偏偏摆出是为天下苍生而战,还不如那些强盗们来得痛快!

她说得有点大声,还留在帐篷里的还有朱铁,听着就有点尴尬了。这么说起来,不是把韦辰还有他们自己都骂进去了?他于是小声地咳了两下,小心翼翼地来到三个人旁边:“娘娘,您受惊了。”

对于这个得力的韦辰手下,朱霜霜还真是没什么看法,于是扬起笑脸:“没事。”

她本来是一脸冰霜,突然笑起来,就像坚冰在阳光下融化,是融入心底的明媚柔软。朱铁纵然是看着她一晚上,也不由得愣了一愣,才又狠狠地呛了几声,沉痛说道:“属下保护不周,是朱铁的失职,请娘娘事后责罚。”

他说得其实理所当然。如果不是朱霜霜主动出手,还真不知道武烈会做出什么,以他那烈火一样的怀子,玉石俱焚都不是没有可能。朱霜霜身为国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个什么闪失,这些人都是要以诛九族处罪的。朱铁再来请一次罪,在别人看来实在是没有半点不妥。

可偏偏朱霜霜不这么想。

她与这个世界接触得已经足够深,但本性的那些平等思想依然深深地扎在心底。在她心里,人人依然是平等的,不分贵贱,只有亲疏。她会因为自己与韦广晖比较熟而帮他,因为子玉是她妹妹而救她,却也不会因此就会去欺负无辜的下人,更不会像朱铁所想,觉得自己的性命有多尊贵。

自己只是拼命地想要活下去,活得很好,并且……和自己在意的人一起活下去。

只是在这个乱世之中,这个理所当然的请求看起来却是遥不可及。

所以她无谓地摆手:“又不是你的错,你就别管了。咱们都知道武烈是什么人,现在有这么个意外也是好事。”

她知道朱铁知道得已经足够多,所以说话极为直白,连一点掩饰都没有。朱铁的脸色却有点变了,韦广晖还算是自己的人,但是般若……他一直摸不透这个人的底,在军中,一句话都可能掀起一阵大波浪,他可不想冒这么大的风险。

这一夜,对他们行动的人来说,注定是不眠之夜。

朱霜霜才不管他心里想得有多不安,又问道:“对了,那些人能撑得住吗?一人一军,如果他们起二心的话,很容易动手。”

般若和韦广晖都听懂了,朱铁带来的人显然都是去监视五路大军的行动,但是一人面对一支大军,如果他们真的想起乱子,一个人根本无能为力。

“无妨。”朱铁显然早就想到这一点了,还以为她在为此不安,细细地解释道,“皇上已经得到准确情报,朱太傅召集军队进京的时候,本来就没有说明是什么事,只说会有密旨到这里。所以咱们的密旨正好应了他们的话,而且解释应该也不少。就算他们想传递情报……”

他眼中寒光一闪,语气突然阴森无比:“那也要他们进得了京城大门才行。”

朱霜霜的心突然一沉,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在孤身而战,却一直忘记了那个沉默得几乎不见了的韦辰。是啊,以他的能力,怎么会不控制手中的私兵,怎么会任由这些危险膨胀?自己始终都只能是拾遗的那个人,真正在棋盘上掌控着全局的,一直都是让自己居于下风的韦辰。

她不由自主地牵出一丝明研的笑,这样的人,才值得她去追随呢。

韦广晖知道这件事自己插不上手,一直沉默着,但这时还是忍不住说了话:“不过我觉得有一个将军很奇怪。”

“哪一个?”朱霜霜眉头一挑,“是不是莫辉?”

“是。”韦广晖只是觉得怪,却说不出来是哪里,“他在小的时候还当过我的伴读,是武将世家出身的,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的,我记得大内侍卫和他过招要赢起来都很艰难。”

朱霜霜顿时明白了是哪里不对劲:“那就不对了,我一直和这些将军不熟,以为他们马上的功夫不错,但单打独斗不行。不过像你这么说的话……他的武功应该也很好才对。”

般若一直都处于旁观者的位置,对此事看得更清楚:“原来如此,那就可以解释了。”

“什么?”三个人同时问道,朱铁毕竟与他们不熟,又有两个贵人在场,不敢贸然插话。这时候听他们越说越玄,不由得有点着急了。

“你们三个人的位置。”般若其实一直都看到了,只是一开始没有把这件事联系起来,“武烈突然出手的时候,霜霜你在这里。”

他用脚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却忘了在别人面前叫朱霜霜娘娘。朱铁神色诡异地看了他一眼,却见朱霜霜和韦广晖都神色如常,并没有什么反应,更是惊奇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般若浑然不觉,又继续画了两个小圆圈:“你虽然是正对着武烈的,但是莫辉其实有半个身子挡在那里。可是就在武烈对你动手的一瞬间,他的脚一下子就收了回去。不管他以为武烈想要做什么,是攻是守他都不应该是这个姿势。但我一开始不知道他也是个武功高手,以为只是没有防备而已,才没在意。”

“你是说,他是有意让武烈冲过去的?”朱铁早就猜到这五个人里不可能只有武烈一个人知情,但是他显然低估了那些人对韦时的忠心程度。

“那他如果想对韦时报信的话,现在应该已经有动作了。”朱霜霜猛地站起身来,“我们得阻止他!”

朱铁的安排却不是这样,他急忙阻止了朱霜霜的动作:“娘娘,本来我们的计划是,他们只要一带兵进城,我们就把将领全部扣押,群龙无首,他们就再也掀不起风浪。所以只要今天晚上不起变故,明天他们就无计可施了。我估计莫辉会想办法让人送信给时王爷,想进城的时候直接开战,但他根本撑不到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