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时,虽然笑着,可却心疼。他以为忆慈不记得所有人了,她就会自己的,就能从离玄之身边偷走她。
可事实却是,他们二人就算互相不记得,不认识,最终也会在一起。自己还有什么好争好抢的?自己是斗不过命运的。
感动的上前抱着凌素,有些哽咽道:“师兄这辈子欠你的,下辈子还你。”
“慈儿乖……好好照顾自己,没有师兄在,你要学会挽发,你要学会做饭,你要学会一个人睡……”
像是在说遗言一般。忆慈瞬间流下了眼里,凌素不知道的是,这些,还有他没有说出口的那些,都有一个男人替他做了,那人便是离玄之。
代替了他的位置。
忆慈的泪打湿了他的衣襟,许久之后,易凌素才拍拍她的背道:“回去吧,我还要去校场巡查。”
“嗯……”忆慈乖巧的点点头,看了几眼凌素,离开了将军府。她知道这一次来,是和他做一个了断,同样的告诉凌素她已经选择了离玄之。
当忆慈离开后,凌素并没有去校场,他只是不想让忆慈看见自己的不舍而已。
凌素站在院子,负手望向她离去方向,声音哽咽的开了口:“你很残忍你知道吗?”
风来带着他的泪,风走同样带着他的泪。
他知道自己此生再也不可能拥有那人,也知道自己此生再也不可能去寻找别人。
她生他也生,她死他也死!
忆慈回到离府后,有些失魂落魄,恰巧被连锋看见,奇怪的上前问道:“王妃你怎么了?爷他进宫,过会儿就回来了。”
连锋天真的以为是离玄之没在府上,让她有些失魂,立马解释起来。
忆慈回过神假笑道:“没事没事……告诉玄之,今日不要来找我,我要睡觉。”
未等连锋反应过来,忆慈就回了房间,躺在床上发起了呆,思绪万千,也不知是什么感觉。
“该来的总要来,忆慈不要选择逃避……”
自己告诫自己一番。
待到离玄之从皇宫出来,连锋一五一十把事情告诉了他。离玄之完全不记得还有凌素这个情敌存在,也只当她是在府外见了不愉快的事情而已。
并没有听她的话,没去找她,而是回府后,就去了忆慈的房间。
此刻她听见开门声,假装熟睡。离玄之轻轻唤了一声,见她并没有醒来,也就没有去打扰她,又轻声开门而出。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等他出去之后,忆慈从枕头下拿出虞盒,那里面装着解药。她还在纠结吃与不吃。在她手上差不多七八天了。
她和言二离开月渊也快一个月了。
所有的事情,忆慈都清楚了。她完全可以和言二一起回月渊去了,但是她还想留在这里,即使只剩下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她也要留在这里。
“对不起,我只想现在这个时候陪陪你……”
把药收了起来,不管如何,不管自己是不是她人,这两个月她就以她是忆慈陪他。把所有的情绪都收了起来,不去想凌素,不去想虞鹊,只想离玄之。
而离玄之每日都如常,为她画眉,为她挽发,陪她吃早膳。在外人面前,总是很幸福的介绍,那是他的王妃。
忆慈同样如此,抛开一切,她选择留在离玄之身边。
幸福的日子总是过的太快,一过便是一个月。
月渊皇宫。
月念生终于是知道了所有的消息,而带给他消息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沈青岩,如今的他在月渊朝堂上混的风生水起,馊主意一个比一个厉害。
听完沈青岩的话,月念生的脸上并不是太好,挥退他后,唤来了言一。
“告诉言二,朕给他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把小鹊带回来。给他半个月的时间,把她给朕带回来!之前的事,朕便不追究了!”月念生目光凌厉道。
“微臣领旨!”
言一与言二一直跟在月念生的身边,当然知道他的脾气,也知道他从来都是说一不二。
很快,言二在安和就接到了月念生的旨意。他绝不敢违抗,唯一违抗的一次便是被忆慈拉来安和这次。
可他如今又如何从离玄之手中把虞鹊带走,就不说忆慈愿意不愿意了,他现在就算见忆慈也都有人跟着他,生怕他对忆慈下黑手。
言二明白她说的是事实,可是他皇命在身,实在不敢违抗。思索片刻后解开忆慈道:“好,属下应诺,希望娘娘不要为难属下。”
“我忆慈说话算话,三日后城门外见。”
忆慈给了他一个时间,一个地点,并不想为难他,何况他也是因为自己才来的安和。
“多谢娘娘,属下告退!”言二并不担心她说话不算话,只要她敢不回去,那么就一起死好了,顺便还拉几个垫背的也不是不可能。
忆慈知道总有这么一天的,可这一天来的太快了。实在出乎了她的意料,三日后她就要离开了,她舍不得离玄之,可这也没有办法。
离玄之如常归来,带着好心情道:“忆慈,本王带你出门吧。”
“好啊!去什么地方?”
“先不告诉你,看你还记不记得。”离玄之卖了一个关子。
早已经准备好了一切,门外有两匹骏马。
“上马,本王带你去。”
“我要和你骑一匹!”忆慈撒娇道。
离玄之高兴的大笑起来:“好好好,与本王一起。”开始还以为她不愿意和自己一匹,才准备的两匹,真是多此一举。
以后这种事情千万不能再做了。
忆慈尽量控制自己离别的情绪,他要去哪里便陪他去哪里。而离玄之丝毫没有发现她要离开的思绪,沉浸在他自己的幸福之中。
他们去的地方,就是他们第一次相见的地方,那个无人村。那个已经夷为平地的村子,只有那一泊湖,能证明以前确实有这么一个村庄的存在。
许久没来,杂草丛生,刚入春,嫩芽也没有新生,都延续着冬季的萧条之感。
穿过老林,又行过山坡,来到了芦苇荡前。离玄之把马留在了树林中。
“忆慈还记得这里吗?”
他没问倒好,一问,忆慈又一阵剧烈的头痛,她想起这个地方。她竟然想起了这个地方。
痛苦的闭着眼,画面冲击脑袋,面目狰狞起来:“这里……这里是无人村!”
“忆慈你没事吧,你……”
“我没事没事……”片刻之后她就恢复了过来。
“我救过你?”狐疑问道。
“恩?才记得啊?是不是想从本王这里讨要什么啊?”离玄之高兴道。
但忆慈并不高兴,她竟然想起了,想起了自己救过的两个孩子:“是你和嘉之!!!”
心中却有些失落:他会是因为我救过他,才要娶我的吧?救命之恩我并不要你以身相许。
心中苦笑起来。
可我为什么能记得?我到底是谁?为什么我才记起来?
“忆慈快过来……本王准备好的东西在这儿。”
如出一辙的准备了一艘小舟,但却不是黑夜,而是大白天。他们也并不想呆一夜,毕竟以后还是可以来的。
上了小舟,离玄之如同孩子般一直话语,而忆慈则一直在放空,她总是失神。
直到太阳快要下山了,离玄之让她下来,她才微微回过神来。
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两人已经回到了府上,忆慈也还是心事重重的模样。
“忆慈你今天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离玄之终于看出来她的表情。
“没没没……我只是在想我们小时候的事情。”
其实她除了救过他们这一点以外,其他的丝毫没有记忆。
“本王说给你听便好,不用你想!”
看着样子的离玄之是被幸福冲昏了头脑,丝毫没有发现忆慈的不对劲。
入夜。
“玄之,今日陪我睡好吗?”
离玄之闻言,这是要做什么啊?她竟然主动开口要陪睡?
半咳道:“容本王……”
“不愿意就算了!”忆慈道出口就朝卧房而去。
离玄之本想体现一下自身的价值,可是听她一言,立马改口急切道:“本王愿意,本王愿意!”
生怕忆慈反悔,屁颠屁颠的跟着她入卧房。
忆慈这次非常主动的抱着他,当离玄之睡着了,她也没有睡意。黑夜中看着他冷峻的脸庞,深深的烙印在自己心上。
伸手摸着他的面庞。似要触摸到他便能轻松认出他来。这些都是离玄之不知道的。
清晨,待离玄之醒来时,忆慈已经把早膳端了进来,柔声道:“你醒了……我替你更衣吧!”
离玄之一大清早的就有些蒙,这什么情况?这个女人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是她昨夜办了自己?今日懂得伺候了不成?
半咳一声,笑了笑非常享受的伸开双手。
忆慈拿着他的朝服,为他穿上,替他把扣子扣上,把腰带缠上,又替他整理了衣领。发丝并未凌乱,稍微的梳理的一番。
“吃早膳吧,今日午膳,晚膳都要回来吃,知道吗?”忆慈叮嘱他道。
“有你在,本王一定回来。”
离玄之莫名的感到幸福,感到她的变化,她这是要学做贤妻良母啊?
一大清早的调笑了一番,在朝堂上的离玄之思绪完全不在早朝中,他的一门心思全放在了忆慈的话语中。
“这是间接的警告自己不许在外沾花惹草啊?忆慈啊忆慈,你告诉本王就好,本王除了你便不会去找她人……”
离玄之站在朝堂上,面上挂着笑意,看起来是在傻笑。
让离嘉之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所有人都退了朝,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离嘉之已经走到他面前,喊了几声:“兄长……兄长!”
“啊!哦……”
“啊?哦?兄长你最近是不是撞邪了?”离嘉之面露担忧道。
很快的就回了离府。
忆慈恰好做好了午膳,还未等离玄之进门,忆慈便出门迎接他。
“嘉之免了本王这几日早朝,本王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刚进门,就和忆慈说些无关痛痒的话。
“那你就在府上呆着啊,这样不是更好?好啦,快来用膳吧,我都饿了。”
忆慈尽量表现出没有任何事情一般,一切如常。
白天教忆慈写字,晚上两人相拥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