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好久,才回答:
“忘了。”似乎想起什么,又补了一句,“又不是让我拿,干我何事?”
那副理所当然的少爷模样让南宫明皱起了眉头。
“你和林筱……”南宫明一向不爱管别人的闲事,但是对方是他的哥哥,而且现在十分不正常。
“好了我累了,我去休息了。”南宫卿没有给他机会问下去,冷冷地打断,起身离开了。
一出门,就看见走廊不远处一个小小的影子。
“爹爹!”林小白早就改了口,看到南宫卿后立刻兴奋地扑到他怀里。
南宫卿手臂使力将他抱在怀里,紧紧地,像是要揉进自己身体里,头也顺势放在他的颈窝。
林小白被他勒得有些疼,还没反抗,就感觉自己的脖子湿热湿热的,南宫卿的气息不稳,还带着浓浓的压抑声。
“爹爹?”林小白不再挣扎,他被吓到了,试探般又叫了一声,声音都放轻了。
南宫卿没有回答他,只是就这样抱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放开。
在抬起头时,已经没有了刚刚的失态,只是眼圈有些红,眉间带着一点点的忧郁和哀伤。
“小白……”南宫卿停顿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要怎么说?你娘亲和别的男人成亲,不要你了?
他才五岁,有些事情不能承担,那就不要知道吧。
“爹爹,你怎么了?我娘亲呢?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林小白看南宫卿这幅样子担心的不得了,下意识以为林筱已经遭遇不测,眼圈一下就红了,大眼睛水汪汪的,声音都不稳。
南宫卿拍拍他的背,轻声安抚:
“别担心,她会回来的,她没事。”
林小白一直都很相信这个可靠的男人,不论他说什么,哪怕是不可能的事,林小白都觉得只要他说了,就有那么点必然会发生。
心放下了一大半,又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捏捏南宫卿的俊脸:
“爹爹你没事吧?”
“我没事。”南宫卿被这个亲昵的举动安慰了,唇边漾出温柔的笑意,摸摸林小白的头,轻声道,
“刚刚的事,帮爹爹保密好不好?”
林小白很快反应过来,那件事是指他伏在自己肩头偷偷哭鼻子的事,看他似乎不愿意说为什么,林小白也就没有再问,像个小大人一般点点头,满脸严肃:
“好!我保密。”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爹爹,等娘亲回来,我会帮你把她追到手的!”
南宫卿的笑意在话音落下之后陡然消失不见,面部有些僵硬,眼神也变得恍惚。
直到林小白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像猛然回神一般敷衍地回应:
“好……”
夜色降临,乌鸦落于枝头鸣叫得哀伤,暮色的天空看不见月亮的踪影,只剩下惨淡稀松的星星。
“嗒嗒嗒”。
吃完饭被南宫卿送回房间的林小白正在钻研落涯教他的新蛊术,被窗户旁的一阵吵闹声吸引了注意。
抬眼望去,发现那是一只透体漆黑,不起眼的鸽子。
林小白的第一反应:“这是哪来的?”,眼尖的他发现那只鸽子的脚上还绑着东西,便抬脚靠近。
那是一封简单的信条,写着:
“子时来华亭。”
落款是师傅落涯。
林小白有些奇怪,师傅什么时候也学会用飞鸽传书了?这不像他的风格啊。
毕竟是个孩子,林小白脑海中的疑惑就那么浮光掠影地闪过了,虽说以前落涯若是要找他,都是让轻功不错的梦尘送口信,这次换了个招,想必是心疼梦尘太过劳累了吧。
林小白想到这里咯咯的坏笑起来,师傅还会有心疼人的时候呢,真是神奇。
以往去找落涯都会提前和林筱说一声,如今林筱不在了,林小白自然不会跑去向南宫明打报告,但是想起林筱以前和自己说的安全第一,林小白磨蹭了半晌,还是跑去找了刚刚回来的南宫卿。
虽说是自己的亲爹,但是相处时间还不长,给南宫卿添麻烦的时候林小白还是会有一点点的不好意思。
不过林小白知道,他绝对不会介意。
蹭到南宫卿的房门口,林小白心里正思考怎么措辞,伸出去的手还没碰到房门,就僵在了半空。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小白?什么事?”
南宫卿眼中有些许的惊讶,但是面色还是一如往常,镇定而带着温柔。
林小白被他吓了一跳,愣着盯他半晌,才开口:
“爹……”
“怎么了?”南宫卿还没习惯自己有个这么大的儿子,每次林小白叫他爹的时候,心里都像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痒痒的,透着温暖。
面色又柔和了几分,南宫卿的凤目弯了弯,露出一个暖心的笑。
林小白似乎得到了勇气,也不再犹豫:
“爹爹,我晚上要去找师傅,在华亭,我怕你担心,就和你说一声。”
“大晚上为什么让你去华亭?”南宫卿闻言皱眉,却又被林小白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弄得心都有些颤动。
他已经开始依赖自己了。
这个儿子,真的将他当成了父亲。
林小白也不知道原因,只是他虽生性顽劣,在落涯面前却一直十分乖巧听话,之前林小白也爱问为什么,然而落涯回答他的每次都是:
“要你去便是,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后来林小白也就改了这个习惯,少问多做,也学到了很多。
此时南宫卿问他,他还真不知该怎么回答。
“哎呀,爹爹你就别问了,师傅会保障我的安全的,回来就找你行不行?”
南宫卿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他也知道林小白的师傅是落涯宫三宫主,自然不会对林小白做什么,可是大晚上一个小孩出去也太不安全了。
思衬良久,南宫卿还是不放心他:
“我送你去吧。”
林小白没料到南宫卿会这么回答,一时呆住了,心里下意识不想给他添麻烦,连忙摇头晃着手道:
“不了不了,爹爹你好好休息吧。”
南宫卿一副不容反对的态度,牵起林小白的手就出了门。
“我是你爹,当然要保证你的安全。”
林小白被这话堵得不知道该说什么,第一次感觉到父爱,张着嘴又发不出声音。
他该说什么?谢谢吗?
好像自己给娘亲惹麻烦的时候都没有说过谢谢啊。
心里似乎被灌满了温水,涨涨的要涌出来,林小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直到被南宫卿用手抹了一把脸,才恍然发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小白怎么了?”南宫卿蹲下身看他。
语气温和,眉间带着担忧的神色。
林小白摇了摇头,沉默不语地抬手环住了南宫卿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颈窝。
他没事,只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关怀砸的有些发懵。
两人牵着手慢慢走到了离赵王府不远的华亭,夜色已经很深了,阴风阵阵刮过,吹的人瑟瑟发抖。
南宫卿看到亭子空无一人,左眼皮在这个时候跳了跳。
下意识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南宫卿低头看着一脸兴致勃勃的小白,担忧道:
“小白,你师傅真在这里?”
时间还未到约定的时候,林小白也没察觉出什么不妥,很自然地摆摆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