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山听见这声音，不由蹙眉，四周环顾，只见一个蒙面的女人从天而降，一双眸子了无痕迹般望向了她。
他心中一窒，“是你！是你给皇上出的招数！”
“你别管究竟是不是我，我也不会劝你跟着我还是跟着赵亦钰，只不过现在有一个重要的机遇摆在你面前，有些话我想和你说清楚。”她语气平缓，道。
韩山皱了皱眉，“什么事情？”
“你扪心自问，你想这样一辈子都和白秀平分秋色么？有可能这个白秀以后还会比你军功更卓著，更加受人敬重。”
这个是必然的趋势，韩山心里明白，白秀比他早归顺赵亦钰，是赵亦钰的嫡系军队，而他则不是如此，再加上今天这么一闹，估计赵亦钰以后也不会信任他。
夜无不由皱了皱眉，想要靠近一些听到韩山的回答，却被那蒙面女人扔了个雾雷子过来，瞬间火光乍现，夜无被呛得不住咳嗽，再一回神，这两人都不见了。
“你看见了吗，韩将军。赵亦钰已经不信任你了，她派了她府中的影卫偷偷跟着你，你觉得你以后还能有升官吗？”
韩山攥了攥手心，低下了头来。
蒙面女人静静地看着他，仿佛笃定了他一定会听从她的话一样。
半晌，只见韩山抬了眸子，道：“你究竟是谁！”
蒙面女人摇了摇头，“你不用管我是谁，想当年你的父亲和祖父有多风光，他们战功满满，是西秦百姓人人口中称赞的英雄，难道你想让韩家到你这一代就没落吗？难道你想看着凭空冒出来的白秀成为你的顶头上司吗？”
韩山怔了怔，呼吸不由一窒。想当年他韩家有多风光，跟着那时的皇上南征北战，奠定了如今西秦的大好江山。
而韩家的风光，如今就要断送在他的手上吗？
“我不会劝你加入哪一方阵营，我只是想告诉你。”蒙面女人缓缓道，“现在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你可以自己掂量一下，是继续为秦游措和赵亦钰卖命呢，还是帮助此刻无一人扶持的皇上。这两者的结果如何，你可以自己想一想。”
韩山沉吟片刻，陷入了思考之中。是啊，他如果继续为王爷王妃卖命，撑死官升一级，而且刚才王妃还派人来监视他，明显是已经不信任他了。
但如果他为皇上卖命，帮助皇上稳固了皇位，一旦成功，他绝对就能成为西秦武官之最，能让他韩家的声势再上一层！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吧，我会支持皇上的，也请你向皇上转达我的忠心。”韩山最终做出了决定。
蒙面女人点了点头，面具下的嘴角轻轻地扬了起来，道了一句，“很好。”
*****
王府。
夜无垂头丧气地回了王府里去，只见赵亦钰正在院子里喝茶，秦游措不知去了何处。
赵亦钰见夜无毫无精神，不由扬唇，笑了笑，“怎么了，是不是被别人发现了？”
夜无打了一个激灵，“你怎么知道？”
赵亦钰幽幽一笑，她派夜无过去，就是故意让夜无被发现的。
韩山如今已经不能用了，当这韩山来质问她的这一刻，她就明白韩山看得最重的是韩家的地位，凡事不以她和秦游措作为第一考量的人，势必不会忠心，迟早不能任用。
既然这样，倒不如让那个青莲教教主怂恿韩山去帮助皇上，一来，她可以透过韩山知道青莲教教主的动向。二来，她要给青莲教教主造成一种她丧失了优势的假象，让这青莲教教主疏于防范。
夜无环顾一周，道：“王爷呢？”
“王爷上朝去了。”赵亦钰伸了个懒腰，“今日是王爷作为摄政王上朝的第一天，当然不能迟到了。”
夜无有些不解地嘀咕着，“这皇上也真够无聊的，摄政王都摄政了，皇上明摆着就是一个摆设，干嘛还死乞白赖地抓着皇位不肯放手？不够丢人的！”
赵亦钰微微一笑，淡淡蹙了眉心，杏眸眯了眯。
她手中握着一片枯萎了的树叶，被她碾碎，冷风拂过，那树叶的粉末便随风而逝了。
“夜无，你去准备马车，我也要进宫。今日，我要去探望东太后。”
赵亦钰上了马车，朝宫中去了，她半阖着眸子，心里清楚，今日一定还会有事发生，想必又是一件要败坏她名声的事情。
她幽幽扬了唇角，等到这青莲教教主出完招，就该轮到她出手了，与那教主不同的是，她只要出手，必能招招致命！
正想着，眼见就已经到达了东太后所居住的慈然宫。
东太后刚刚起床，正在梳妆打扮，听宫女传报说是赵亦钰来了，也顾不得还没打扮好，便命人将她请进来。
“见过母后。”赵亦钰行了福礼。
东太后忙让她坐下，侍奉宫女这时也帮她梳好了头发，东太后便转身，打量着赵亦钰。
“昨日之事，可真是惊险万分。”东太后想起来就后怕，“幸好平安度过，今日皇上也下了新令，暂时有一段太平日子了。”
赵亦钰并没有这么乐观，往往暴风雨来临的前夜，总是风平浪静的和乐景象。
她似无意般问道：“西太后如今情况怎么样？”
东太后不由蹙了蹙眉，“还是老样子，上次你将她关起来，可她总是一个劲儿地往外跑，哀家就命人将她关到雪意楼了。”
雪意楼一共三层，是西秦先祖皇上专门为其母亲修的楼，据说站在上面，可以俯瞰整个京城的景色。
“哀家倒要看看，把她关在那里，她还怎么往外跑！”
赵亦钰微微蹙眉，的确，这西太后的确是跑不出来了，但很有可能被青莲教教主借机做文章。
她正想着，只听外面传来一阵细碎又焦急的脚步声。
两人看去，只见东太后的贴身宫女已是满头细汗，只听她道：“太后娘娘，王妃，不好了，西太后她……她自杀了！”
“自杀？！”东太后一拍桌子，嚯地一下站了起来，满脸惊讶。
赵亦钰则表情平淡，她早就猜到今日会出事了，这次西太后的“自杀”，可又是针对她来的呢。
她目光幽幽，红唇微启，“母后，我们去雪意楼看上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