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岩彻底郁闷了，赵国边境、后楚边境、北燕边境，哪个都成呀，为何到了她这儿就成了要去西戎，一听名字就是蛮夷之地。
哭丧着脸，白岩已经不想再过多地问离离到底还有什么瞒着她，到底还有什么要她去办，她怕再问下去，得到的结果会让自己当场晕过去。
为了确保白岩能够顺利蒙混过关，离离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和白岩一起蹑手蹑脚地进入军队的宿舍，钻进了一个空的行李箱。
白岩看了一样通铺之上睡姿奇怪的男人们，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回子才是真正的没清白了！
到底是经过训练的警察，白岩没有就那样睡下去，而是将逃兵放置在角落里的衣裳给换好。逃兵有三，自然身形有高有矮，白岩选了一件稍微短小的，结果穿上身还是有些大，不过今夜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流血太多，白岩躺下之后便是沉沉地睡了过去，等睁眼的时候，外面的太阳已经从窗户缝透进来了。
她刚刚一个翻身，便是听的旁边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来：“你也是代替品吗？”
白岩陡然心里“咯噔”一声，“唰”地转过头去，目光警惕地看着一手撑着脑袋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男人。
“什么？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白岩假装没有听懂的样子让那个男人冷冷地笑了起来：“呵呵，你不用在意，在这大秦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了。我姓李，排行老三，他们都叫我老三，是府丞大人公子的代替品。你呢？我看到你家公子昨夜悄悄地溜走了，过了没多久你就进来了。你是那个病秧子的代替品吧，那病秧子看起来并没有钱，是哪户人家的？”
李三这样一说，白岩倒是明白了过来。
难怪离离这么有把握她可以混进兵部，原来是因为大秦朝野上下都腐朽，大户人家的公子爷不愿意上战场服兵役的就出钱让穷人家的孩子去，真是不知所谓，难道他们不知道服兵役可以强身健体么？
当然，这是只存在和平年代，到了这个时候，去前线也说不准到底有没有命可以回来。
根据李三的形容，白岩倒是勉强搞清楚自己替代的那个人到底长什么样儿了，只是还不知道姓名，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你叫什么名字？”李三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反正我们两个都是苦命人，不如就此结伴而行，我看你那小身板也做不的什么，不如日后我罩着你，也算是你我有缘。”
白岩讪讪一笑：“我叫，石山。”
“挺粗的一个名字。”
“父母都是农民，也不会取名，只是希望我和岩石一样坚不可摧。”白岩说着又想起了孤儿院，她无父无母，从小到大因为性格太倔，所以没人肯领养她，也只有修女院长照顾她。幸好她够努力，考上了警察，每个月都会给院长一笔钱，算是报答她的养育之恩。
这个名字还是院长给起的，意思是一样，跟岩石一样坚不可摧。
白岩没有去细问李三的名字，在她的眼中名字不过是代号，只能算是这个人在世上留下的印记罢了。
两人有谈论了一些家常事，旁边的几个人也醒了，各自洗漱完，外面便是响起了集结号。
白岩对于这个声音十分在意，瞬间一脸严肃地看着李三，然而李三却还是懒懒散散地磨蹭着，抬头之际还很是费解地问：“你看着我做什么？”
“你没有听过这个声音吗？”
“不知道？”
白岩看着有个年岁稍长的男人走出屋子，他并没有多说一句话，更是显得奇怪。
“那个男人是谁？”白岩看向门口。
“是个老兵，在军营可能有三个月了。本来是要去北燕的，因为家里关系不够，所以和我们一起被分配到去西戎。”
白岩在心里狠狠地骂了句“腐败”之后，又看着依旧懒懒散散的李三：“你怎么还不动？”
“动什么？”
“这个叫集结号，是要我们集合。”白岩紧张地说道。
虽然她没有当过女兵，但是好歹她也在警察学校学习过一段日子，对于这些声音还是比较敏感的。
人的声音穿透力有限，所以一般在集体活动的时候，会用号角的声音来代替，当然在警校用的是口哨。
李三莫名其妙地看着白岩：“你发疯吧，你也是个新人，确定吗？”
“我自然是确定。”白岩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李三：“算了，你不去，我自己去。”
“等等。”李三从床上磨蹭起来，又看着和他一副德行的其余四个男人道：“这位石兄弟说方才响起的是集结号，我先把话撂在这儿，既然被安排在一起了，那就是兄弟，以后要相互扶持，现在我们听石兄弟，出去集合。”
那四个人懒洋洋地相互对视了一眼，极其不情愿地拖拉着自己的身躯从床上爬起来，看来还是没有习惯这样的生活。
白岩推开房门，赶紧朝外面走，因为她不熟悉这里的路，所以还是得靠着李三来带路。李三早她一两日进军队，所以路子也是比较熟悉的。
当他们到了训练场的时候，人数并不多，但是那个老兵却是站在里面，这更是肯定了白岩的想法。
他们快步跑了过来，说来也是巧。
他们前脚刚刚到队伍里面，后脚便是看到一众穿戴得体的军爷走了过来，各个手持长鞭，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有点眼力劲的都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白岩更是清楚，这些人类似于警校的教官，登时心中涌出一种崇拜感。
“还有人呢？”
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最前面的高台之上响起来，全场都能够听见。
这个训练场约莫有个足球场那么大，但是那个人站在最前面，简单的一句话让最后面的人都能够听见，而且还能够为之一震，端正了自己的站姿，十分了得。
白岩的眼中又不经意地显露出一丝崇拜来。
“回将军，也许还睡着。”
手下的一个类似于宿舍管理员的人站了出来，然而这一句话很显然说的没有底气，越到后面声音也越小，要不是白岩他们站的近，也听不大真切。
“日上三竿还睡？若是敌军打来了怎么办？”
“属下立刻……”
“不用了！”将军的声音十分愤怒，“我们军队即将要面对的是最野蛮的西戎族，如此懒散怎么出兵？你现在立刻准备十桶井水。”
“啊？”
“这个是负责管理我们的季大人。”李三压低了声音说道，他想着白岩是昨夜才溜进来的，所以还是尽可能地将有用的信息告诉她。
白岩轻轻地点点头，心中却是知道这位铁面将军要做些什么。
她长长地松了口气，幸好她曾经经过纪律部队的训练，否则可真是要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