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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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酥玉暗中潜入了沈悠悠所在的偏殿。

“小主,你真的要吃吗?”雪年有些担忧道。

沈悠悠狠狠地瞪了雪年一年:“多嘴。”雪年很快便就闭了嘴,但是望向沈悠悠的眼中,有些担忧,而沈悠悠已经转头望向那桌上的菜,面上也有些纠结,但很快,便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拿起筷子,便夹了一筷子菜,塞进了自己的嘴中。

吃了这一口之后,沈悠悠似乎放松了下来,又连着扒了好几口饭,之后便就没有再动了。

“小主,你没事吧?”雪年担心道。

沈悠悠摆了摆手,随后低声道:“扶本主去休息。”

雪年很快便搀扶着沈悠悠去了内殿休息,沈悠悠躺下后,雪年在殿内守了一会,等沈悠悠睡着后,才熄了殿内的蜡烛,去了外殿睡下。

见这边没有动静了,酥玉才折身回了主殿。

这会,酒酿刚端了茶水过来。

肉圆离开之后,洛长欢的膳食便是由御膳房负责了,不过这蕙兰阁里还是留着个御厨,若是洛长欢嘴馋了,也是可以做些糕点,且这蕙兰阁的茶水,也是可以自己在厨房烧,倒是不用麻烦去御膳房那边取了。

洛长欢等着酥玉的消息,这会也就还未睡,取了棋盘出来,正在自己与自己对弈,见酒酿送了茶水过来,便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娘娘,先让奴婢检查一下。”黎云很快便上前道。

洛长欢见此,失笑,心中觉得是黎云过于担忧了,不过还是乖乖的将水递给了黎云。黎云取出了银针,在水中微微试了试之后,银针并无变化,黎云才放心地将水递给洛长欢。

洛长欢接过,正要喝的时候,酥玉回来了。

“娘娘。”酥玉走到洛长欢跟前,洛长欢见酥玉回来,倒是又把水放下了,问:“如何?”

“沈宝林有些奇怪。”酥玉说着,便将她目睹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向洛长欢说了一遍。

洛长欢闻言,陷入了沉思。那菜有什么问题?难道说,她自己在菜里下了毒,故意中毒,如何将这事推到她身上?可是不对,她是自己去厨房做菜的,就算是厨房里的东西出了问题,这事,最多也就是她一个看管不利,沈悠悠这么做,定然不会就这么简单。

可是若是菜没有毒,那又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太难吃了,逼着自己去吃?这明显不可能,洛长欢还是觉得那菜是被下了毒,还有雪年担心的模样,让洛长欢越发肯定这菜有毒。可是若是沈悠悠只是让自己中毒嫁祸,这手段却并不怎么高明,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可能。

洛长欢低眸,手不经意地摸到了那杯茶,很顺其自然地便就拿起了那杯茶,往自己嘴边送。而就在茶杯碰到洛长欢的唇畔时,洛长欢却忽然低眸,又将茶杯放下了些,看着手中的茶杯,似乎想到了什么。

“她做菜时,是不是手帕掉进了水缸,之后重新换了水?”洛长欢忽然开口问。

酥玉点头,这事她也未觉得有什么可疑,若是那手帕有什么问题,那水也已经换了,至于其他,她亲自盯着,沈悠悠根本就没有下毒的机会。

洛长欢微微蹙眉,虽说心中只是个想法,但还是起身,握着那杯茶,走到了窗口。

因为之前被下毒的事情居多,这蕙兰阁里也养了些小鸽子这类的小动物,洛长欢走到窗前,将那杯水倒在了鸟笼里的小碗中,鸽子很快便就上前,去喝洛长欢方倒下的水。

洛长欢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鸽子先前还没有异样,喝完水之后,还从笼子里飞了出去,洛长欢见此,暗叹自己多想了,可是就在她要转身的时候,视线的余光却瞥见那只鸽子突然从半空中跌落了下来。

洛长欢蓦地转身,紧紧地盯着窗外,哪里还有那鸽子的踪影。

“去,将那鸽子带进来。”洛长欢沉声道。

酥玉黎云与酒酿三人,微微对视了一眼,心中也有些惶恐,那鸽子掉下去的场景,她们可是亲眼目睹了,可是黎云方才用银针试并没有毒。

酥玉很快去了殿外,将那鸽子带进来,此时鸽子早已经没有了气息,看着已经死去的鸽子,众人的心思也就沉了下来,黎云见此,忽然想起了那银针,又将那银针取了出来,果不其然,银针此刻已经黑成了一团。

洛长欢见此,冷笑。

这事,她大约有些明白。

沈悠悠借做菜,之后在水中动了手脚,她想是也知道她身边之前有个肉圆,即便肉圆不在,她们也会格外小心,至少试毒这一事少不了,她便是借此取了个巧。她并非是找了一种让银针无法测出的毒,而只是让反应的速度缓慢了些罢了。

一般人试毒,过一会银针未有动静的话,便以为无毒,沈悠悠便是抓住了这个心理。不过,她能找到这毒,怕也是废了不少心思。

看那鸽子,此毒怕也是剧毒,沈悠悠或许打着的心思是直接将她毒死,而她自己,因为吃了用下了毒的水做的菜,自然也就中了毒,但是她的毒素轻一点,这样,即便她死了,也不会有人怀疑到她。毕竟,她也是受害者。

至于谁是凶手,能不能查出来,这就和沈悠悠无关了,她的目的就是毒死她,然后再把自己摘出去。

若不是方才她留了个神,怕是这杯茶就这么喝进去了。忽然,洛长欢想起了什么,忙道:“快,快去小皇子那,绝不能喝今日的水!”

三人也是一个激灵,酥玉的动作最快,很快便就冲了过去,洛长欢倒是想亲自过去看看,但是她的动作慢,况且此刻也不能打草惊蛇,只能在屋内等候,心中也开始焦急起来。

沈悠悠的目标不止是她,还有小皇子。

小皇子如今还小,虽然饭菜这些还不会吃,可是水却是必须得喝的。而蕙兰阁厨房里的水,多半都是她与小皇子这两个主子在用,下人和主子的水是分开的,以前肉圆在,众人用的饭菜的水倒都是厨房里的,可是肉圆不在,这厨房的水也就用来煮茶水了,这些水都是送到洛长欢与小皇子这边的,宫人的水还是从御膳房那边供过来的。

沈悠悠,好歹毒的心思。

酥玉急急地冲进小皇子所居住的偏殿,这会奶娘正将睡着的小皇子放到床榻上,忽然听见动静,回头,见酥玉过来,忙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低声道:“小声些,小皇子才刚睡下。”

酥玉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水,小皇子这边的茶水也是送过来了,见此,酥玉心中越发焦急,忙问:“小皇子晚上这会可有喝水?”

奶娘一愣,嫣绾也在殿内,见此,倒是反应得快,酥玉这副模样,怕是这水有问题,忙回:“酥玉姑娘放心,方才奶娘替小皇子喂了奶,想着晚上不能吃太多,倒是没有替小皇子喂水。”

闻言,酥玉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手微微扶着胸口。

“酥玉姑娘,这水……有问题?”奶娘也反应了过来。

酥玉点了点头,随后沉声道:“今日蕙兰阁里的水一律都不许用,若是有需要,便喝御膳房那边送来的,小皇子这边,尽量别再用了,便是用也要来娘娘这边检查一下才行,可记得了?”

奶娘忙点了点头。

“此事还不宜声张,你们便就当做不知道,娘娘那边还等着我,我先过去。”酥玉叮嘱了一番,很快便就离开,她都焦急成这副模样,也不知道娘娘该担心成什么样。

洛长欢等的焦心,酥玉只是离开了一会,她便已经坐立难安,若不是心中还尚存一丝理智,她怕是早已冲了出去。

酥玉去得快,回来得也快。

见酥玉回来,洛长欢很快便迎了上去,见酥玉脸上还算轻松,便就松了口气。

“娘娘,小皇子那边并未用今日的水,这会已经属下了,娘娘放心。”酥玉笑道。

虽说心中已明白,可是听到酥玉的话,洛长欢还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随后踉跄地倒退了几步,坐在了椅子上。

若是肉圆在,怕是就能查出这水中的问题了,而这次,多多少少还是有了一丝侥幸在。

“娘娘,这事接下来该如何做?”黎云上前问道,沈悠悠这么歹毒的心思,定然是不能再留在蕙兰阁了,这次侥幸逃过,那下一次呢?肉圆一日不回,主子与小主子的安全就无法保证。

洛长欢原先焦急着,自然不会考虑这些事,这会冷静下来,很快便就在脑海里重新过滤了一下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沈悠悠的手帕掉在了水缸,若是那手帕有问题,可是那缸水明明已经换过了,也就是说后面换的这缸水是有毒的,至于先前的那一缸,到底有没有毒,如今已经无法辨认了。若是这新的一缸水有毒,沈悠悠又是从何下手的?而且她又如何保证,若是她过于小心,等她走后又换了新的水呢?沈悠悠定然是考虑到了这些,也就是说,无论她们换多少次水,那水都是有毒的。

那么这只有两种可能。

水缸被下了毒,或是水源被下了毒。

蕙兰阁的院子里倒是有一口水井,蕙兰阁的水也都是从井中打的。这也是当日扩建蕙兰阁时,连璟年为了方便蕙兰阁,这才命人特地打了一口水井。

“酥玉,去查院子里的水井,还有那水缸。”洛长欢吩咐道。

酥玉很快便就颔首,然后转身离去。

这毒的来源,酥玉已经去查了,不管到底是哪一种,沈悠悠的心思,洛长欢应该是没有猜错。如今的情形是她和小皇子无事,但是沈悠悠已经中了毒。

也就是说,这事,明日就会被抖露出来,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等到沈悠悠发现她和小皇子都无事的话,怕是就会调转方向,将此事嫁祸到她头上,抱着就算不能将她拉下马,也要斩去她的一臂的想法。

洛长欢自然是不可能让沈悠悠如此做的。

其实,这事也好处理,沈悠悠的情况特殊,洛长欢要做的只是让连璟年对她失望罢了。就算她能证明这事是沈悠悠故意而为,哪又如何,这事抖露出来,将沈悠悠定罪,怕只会让连璟年心中对她起一丝愤怒,毕竟凭借着沈家,连璟年是不会要沈悠悠的命的。既然如此,此事就无需抖露出来,就让事情按着沈悠悠所想的那样发展好了。

此事,洛长欢自然不会让她嫁祸到她的头上,但是明日沈悠悠得知她无事后,定然会想法设法将事情往她头上推,而她只需要把握住连璟年的心理,让连璟年站在她这边,那么沈悠悠的歹心,连璟年便就会看得一清二楚,而她和小皇子差点被害这事,她也不能自己开口去提,而是要故意遮掩,等连璟年自己发现,那么到时候她对沈悠悠的怒意,以及对她的愧疚,这一件事便足以彻底打垮沈悠悠。

连璟年对她失望之后,沈悠悠若是再闹腾,她到时候再出手收拾她,连璟年也就不会再觉得她有什么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