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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珺英难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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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斗得热闹,而此刻的郡主府,却十分安静祥和。

“夫人,你今日已经走了有些时辰了,休息会吧。”林嬷嬷笑着迎了上来,珺英郡主这会正挺着个大肚子,在院子中散步。

“太医说多走走有利于生辰。”珺英郡主笑道。

“林嬷嬷,奴婢都不知劝夫人多少回了。”珺英郡主身边的茱萸笑道,自从珺英郡主怀孕以来,每日都要走上一段时辰,珺英郡主不觉得累,可倒是苦了她们这群日日陪着的丫头,不过虽累,心里却也是为自家郡主开心。

珺英郡主本是低嫁,可到了郑家之后也并未摆什么郡主威风,倒是让身边的人都改口叫她夫人,对待公婆也都尽心,郑青枫对她也好,除了外界有些不好的流言蜚语,珺英郡主的日子过得也算好。

珺英郡主笑了笑,扶着自己的肚子,有些担忧道:“我这些日子总有些心神不宁,怕出什么事,我坐着也是瞎想,不如多走走。”

“夫人心善,定能顺顺利利的给老爷生一个大胖儿子。”茱萸笑道。

茱萸的话刚一说完,珺英郡主便感觉到传来一阵抽痛,不由得蹙眉。

“夫人,怎么了?”林嬷嬷很快便注意到了,忙问。

“肚子有些痛,怕是,怕是要生了。”珺英郡主说了一句话的功夫,便又觉得肚子疼得更厉害了些。林嬷嬷是生过孩子的,也有经验,忙招呼着院中的下人把珺英郡主扶到房内,一边又命人去将产婆唤来,又命人去通知郑青枫,郑老太爷与郑老夫人。

郑青枫本是在宫中,与连璟年议事,听到家里传来的消息,心中担忧,连璟年也知他心中挂念,便特恩许了他回府。

等到郑青枫离开御书房,连璟年想了想,还是对张福禄说道:“你去蕙兰阁走一趟,将此事告知敏婕妤。”

洛长欢本是在院子中,被金银姑姑逼着刺绣,听到张福禄带来的消息,笑着谢了一番张福禄,而等张福禄走后,洛长欢便敛下了神色。

“肉圆在做什么?”洛长欢问。

“应是在厨房,小主可要唤她过来?”酒酿问。

洛长欢摇了摇头,道:“你让她准备一下,无须过来了,本主怕珺英郡主那边会出事,让她将手中的事都停下,该备的赶紧先备下。”

酒酿觉得自家小主有些杞人忧天,哪有这么巧,珺英郡主就难产了呢,不过虽是如此说,小主怎么吩咐,她也就怎么做了。

肉圆刚准备下手揉面团,便见酒酿行来,待明白酒酿的来意后,她当即放下了手中的一切。她是医者,比其他人更懂得生产是如何凶险,许多产妇难产而死,并非是无药可救,只是产婆只懂生产,却不懂得救人,大夫又不好进产房,许多产妇都是因为救治不及时才会去世。虽说,珺英郡主难产只是可能,但是从郡主府与宫中来回也要时辰,早些准备着总是好的,这救人的事,差之一毫,失之千里。

此刻郡主府,郑青枫守在屋外,在院子里记得团团转,郑老夫人此刻也是在一边求神拜佛着。屋中的嘶吼声一声响过一声,可却唯独孩子的哭声,这都已经过去了二个时辰,众人也知道这定然是难产了。

“郑老爷。”产婆急急的从屋中出来,郑青枫忙迎了上去,问:“如何了?”

“夫人难产,恐怕……郑老爷还是决定,保大还是保小吧,俺婆子会尽力,可郑老爷你们也得有个心理准备。”

郑青枫的步子微一踉跄,不过很快便说道:“若有什么事,保夫人为重。”

“不行,那是老身的第一个孙子,李婆子,若真有什么事,保小。”郑老夫人很快便冲了上来,虽说她与珺英郡主的婆媳关系也算融洽,可到了此时,心里记挂的也是她郑家的血脉。

“娘,孩子以后还可以再有,郡主的身子为重。”郑青枫虽心中悲痛,可还是稳住了心神。

“那是你的血脉!”郑老夫人哪里肯退步。

“老爷。”郑青枫身边的小厮郑瑜上前提醒:“先前皇上说过,如果夫人有什么事,可以去寻蕙兰阁的敏婕妤。”

郑瑜一直跟着郑青枫,当日连璟年说的时候,郑瑜也在身侧,郑青枫此刻是心里急过头,便将此事忘了。郑青枫并不知洛长欢身边有一个会医的肉圆,虽不知皇上为何会让他找敏婕妤,但是先前与敏婕妤的接触,郑青枫对她也甚为佩服,皇上这么说,定然是有他的理由。

“你即刻进宫去找敏婕妤,李婆子,你尽力而为,务必要等宫中的人过来,若真来不及,保大!”郑青枫说此话时,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有些颤抖。

产婆应了一声,便进了屋。

连璟年也一直在等郡主府这边的消息,听说郑瑜出了府,便知情况有些不好,当即去让人通知了洛长欢,等郑瑜到了宫门时,肉圆也正往宫门处走来,身边由安隐陪同着。

郑瑜是认得安隐的,倒也未起疑,只是听说肉圆能救珺英郡主时,不由得看了一眼她庞大的身躯。

虽有怀疑,但是此刻也的确是没有办法了。

几人快马加鞭赶至郡主府,一下马,肉圆就直接奔了进去,那速度,哪里像是一个胖子。

郑青枫并不认得肉圆,只见她急匆匆的赶来,他刚想阻拦,肉圆只冲她说了一句:“奴婢奉敏婕妤之命前来。”说着,便已经直接冲进了产房。

肉圆一进屋,便奔到了床前,珺英郡主身边的几人是认得肉圆的,虽疑惑,但也并未阻拦。

肉圆先是探了探珺英郡主的脉象,此刻珺英郡主已经十分虚弱,肉圆很快便反握住珺英郡主的手,柔声道;“郡主你可还认得奴婢?奴婢是敏婕妤身边的肉圆,你放心,你的情况并不严重,你现在要放下心来,别紧张。”

珺英郡主听到肉圆的话,点了点头。

肉圆微微一笑,随后很快便转身对着产婆说道:“现在开始你要尽快帮郡主生产,你只要负责让孩子出来,其他事不用管。”

听肉圆这话,屋中的几个丫鬟便都有些愤懑,这是要保小的意思?亏她们还觉得肉圆是个好人。不过还没等她们心思转开,肉圆便转身对林嬷嬷道:“孩子出来之后,郡主定然会大出血,你马上让人准备大量温水。”

林嬷嬷一愣,肉圆却已经说道:“相信我。”

林嬷嬷不过片刻迟疑,很快便转身,吩咐着身边的人开始去准备热水。

肉圆已经大致了解了珺英郡主的情况,胎位不正,她将会用银针为珺英郡主调顺全身血脉,不过此刻珺英郡主动作太大,她也只敢下几针。

产婆一心放在孩子身上,又加上有肉圆的银针顺位,过了半刻,孩子总算是生了下来。

孩子的哭声很快就响了起来,可是很快珺英郡主便开始了大出血,产婆的笑容还没维持多久,便惊慌道:“不好了,郡主大出血了。”

“孩子你带到一旁,这边交给我。”肉圆很快便将自己的药箱打开,从中取出了另一袋银针,指尖的速度极快,话才落下,她已落下了十余针。

“用温水打湿郡主头发。”肉圆吩咐着,打湿头发可以有止血的效果,虽说效果薄弱,但也总归有些用处。珺英郡主的情况,只要能控制出血,情况便就好处理了。

珺英郡主已经失血过多晕厥了过去,肉圆下针的速度越发快了。也不知下了多少针,才有丫鬟喊道:“血止了,血止了。”

肉圆闻言,露出了一个微笑,止血了接下来就好办了。

她先是取下了部分银针,缓解珺英郡主体内的血液流动,确定珺英郡主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暂无生命之忧时,才一一将银针取下,松了口气,对林嬷嬷道:“郡主失血过多,你稍后做一些补血的吃食,我会为郡主开一张调理的药方,先吃几日,等情况稳定了,你们再去寻太医为郡主重新开一个药方。”

先前珺英郡主十分虚弱,可此刻呼吸已经渐渐平稳下来,便是脸色也好了许多,林嬷嬷自然是忙应下:“好好,多谢姑娘。”

肉圆笑了笑,产婆这会也已经将孩子清理好,正抱在怀里逗乐。

屋外已经有人去通知了郑青枫,顾不得其他,急匆匆的冲了进来。一进屋,他也不看孩子,直接奔向了珺英郡主,见她睡得安稳,才松了口气。

郑老太爷与郑老夫人都过来看了孩子,听说是个少爷时,喜不自禁,喜悦之余,郑老夫人转头,看着此刻还昏睡着的珺英郡主,心中闪过一丝愧疚。

郑老夫人很快就将孩子抱了过去,进了内屋去看珺英郡主,肉圆倒也不想打扰他们,取过一边的纸笔,写下药方,屋子里的人此刻都注意着孩子与珺英郡主,倒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肉圆。

肉圆笑了笑,将药方交给郑瑜,叮嘱:“此药一日三服,饭后服用,服三日,三日后不论情况如何,都要请太医重新开药方。”

郑瑜接过,没想到这个胖胖的姑娘,真能救得了郡主。

“多谢姑娘。”

“无须谢我,我不过也是听命行事罢了。”说着,肉圆便转身出了屋子,与守在屋外的安隐一同离开。

听命行事?听的是敏婕妤的命。

救珺英郡主,肉圆并未有任何目的,可等救了人,她也不介意让珺英郡主夫妇欠自家小主一个恩情。或许他日,能帮得上小主。

肉圆回到宫中时,天色已有些晚了。洛长欢用过了晚膳,此刻正在主殿候着,酒酿一见肉圆回来,忙迎了上去,“小主等着呢。”

肉圆点了点头,便往主殿行去。

洛长欢见肉圆进来,面色平淡,便松了口气,看来是没有问题了。“如何?”

“母子平安,珺英郡主给郑大人生了一个小少爷。”肉圆回。

洛长欢点了点头,笑道:“辛苦了,本主让酒酿给你留了些饭菜,你去吃一些。”

“奴婢谢小主。”肉圆也的确是有些饿了,也就未多说什么,等到肉圆离开之后,洛长欢摩挲着手指,想着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虽说救珺英并非带有目的,可是既然已经做了,郑青枫与珺英便就等于欠了她一个恩情,在这后宫中,只要连璟年对珺英有一份旧情在,他日,对她也就是一个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