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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九章 魂魄还曾来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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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士人,无一不是莹窗雪案,满腹文章。遇不着伯乐,纵使是千里马也无可奈何。贵为皇子,也不知是有多少得天独厚的际遇,偏得那安英硕,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且是屡教不改。

纵使是安睢承的亲生孩儿,现如今一命呜呼,他也算不得伤心。

这帝王之家,向来如此,着实残忍。

不有中有,不无中无,不***。不空中空,非有为有,非无为无。非色为色,非空为空。

那欣荣贵妃,只得这么一个孩儿,那人死后,也不知是哭了多少回,两眼红红,常含珠泪,乃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她心里明白,依着安睢承的脾性,无论如何都不会过来瞧她一眼。倒也习惯了许多。并不觉着心中难过。只是那么一个孩儿,却是叫她没了半点主意,这会子可好,呵。

“该如何是好!”她站在一边,眉眼低垂,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周遭仆婢一等,被她打的打,骂的骂,这会子都躲得远远的,她倒是没有半点悔恨之心。没了安英硕,她已然成了一个木偶人儿。日日悲哀。夜夜惶恐。

盼着那人魂魄入梦,却是久不成眠,辗转反侧。

“我的儿!”她痛哭出声,呜呜咽咽,到后半夜,才算是消停了些许。

那些守夜的宫人,没再听着动静,才算是安稳了几分。一个个的长吁短叹。都是一脸苦恼的模样。

“依着这个情形,咱们都要跟着三皇子去了不可!”

“可不是!”

这些日子当真是饱受折磨。因为三皇子安英硕撒手归西,那人好像是铁了心要闹个无止无休。当朝皇帝都是不管不顾的了,偏得这人还是不得消停,叫人恼恨的很。反倒是带累了他们一等。着实可怜。想到那凤宫之内的宫女太监,也不知是有多少好处,他们且不说好处,单凭着想要保命,都是难上加难。

“哎,且苦熬着,再过数年,熬出宫去,也是好的!”

一个个儿的呜呼哀哉,也不多话。若是被那人听了去,又是要惹上杀身之祸了,他们一个两个的都怕了那人,是以瑟瑟缩缩,守着殿门。一夜无话。

“母妃!”

那欣荣睡得迷迷瞪瞪,影影绰绰见着来了一个人。她双眼发直。等见着是安英硕的时候,当真是所惊非小,忙不迭地起身,紧紧地攥住了那人的臂膀。忙道:“我的儿,我的儿,你没死?”

“母妃,救我!”

“英硕啊!”那人听了,愈发难过,凑上前,还未多话,那人又飘远了几分,一时之间,叫人切近不得。“我的儿!”

“母妃,一定要救我一救,若是母妃都对孩儿不管不问,日后必定是要完了的,万劫不复,万劫不复啊!”

她还未曾说话,就见着那人飘然而去。再不可见。

欣荣心口闷疼,直直地吐出一口子荤血来。

见着周遭青烛掩映,烛泪暗垂。都没有个宫女进来剪灯花。这才知晓,方才不过就是一场梦罢了。梦着了她那么一个可怜的孩儿,呵,现如今,也不知是到了何处去了。那缕魂魄,更是消散无形。她心中悲恸难当。哭的愈发凶狠。

那外头守夜的宫女太监一听到这个声音,一个两个都是惶惶不安,低垂着脑袋,强打精神。

翌日一早,就见着那欣荣贵妃在宫中佛堂,为安英硕祈福。

安宁恰好经过,见着那人背影消瘦,着实可怜,也不多管,径自往凤宫去了。

因着安英硕之死,倒是叫乐霓裳病了三五日。昏昏沉沉的,没有半点精神。见着安宁来了,她支起身子,乌发迤逦一床,笑得格外勉强。

“怎的日日都在毒日头底下跑?莫要晒伤了,我无事,不必日日来瞧我!”

“母后!”她凑到一边,笑脸盈盈。“母后身子可好些了?前几日不是刚说,希望有人陪着说说话的么?怎的我这会子来了,母后倒是不稀罕了呢!”

这小妮子口齿伶俐,叫人好生无奈。

她摇了摇头,眉眼低垂。

“哪里来的不稀罕?只是念着你,日日都来,到底难为人。况且,现如今宫中是非多,怕你遇着什么事端,到底不好!”

知晓乐霓裳对她十分亲厚,安宁心里一暖,笑意渐浓。

“母后,今日来的时候,见着欣荣贵妃正在佛堂,好似是在礼佛呢!”

“这也算是常事!”乐霓裳不是个不知事的,更并非狠毒之人,知道她心里也不知是有多少委屈,纵使是她十分泼辣,只是为人母者,到底是一样的心思!”

“母后,只怕那人不会善罢甘休!”安宁自幼长在深宫,见惯了那张贵妃作威作福,也不知是有多少狠戾手段,连带着自家母后,都毁在了那深宫中,但凡是想想,就觉着心痛难当,难受的很。“欣荣贵妃固然是有些可怜,可是说到底,这也是自找的,不好生教养孩儿,反倒是助纣为虐。才有了今日光景。又能怪得了谁?

好在现如今乐霓裳有安睢承好生护佑,倒也不妨事。

若非如此,依着那人的脾性,也不知是会何种局面,指不定还会叫乐霓裳吃苦受罪。

“莫怕!”乐霓裳只当是安宁心中忧惧,拍了拍安宁的小手,一脸宽慰。“这事儿原本就跟咱们没有半点干系,若是真说起来,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三皇子有了如此下场,到底怨不得旁人!”

话虽如此,乐霓裳这心里,也到底不是滋味。

想到安宁日后无所依靠,也着实可怜。前几日同安睢承说起,给她些许封赏,偏得他对欣荣十分厌恶,一口回绝。这会子,半点动静都无。

“母后,她没了孩儿,你为何如此伤心?反倒是带累自己,病了一场!”

“虽说这同我没有半点干系,只是当初那没了孩儿的痛感,至今记忆犹新,是以能提炼那人心中难过,这才多了几分容忍来。说到底,这事儿只是那安英硕的过错,欣荣作为母体,自然难过。

“也罢了,到底是那人的心痛之处,莫要再提了!”

原本安宁就此事就不上心,见着乐霓裳也不愿多提,索性应了一声,跟着乐霓裳学着针黹之属,只做消遣。

又过了数日有余,原本还想着这心里多少能有些宽慰,偏得不增反减。想着要同那古刹中人讨个说法,偏得头脑昏沉,半点法子都无。更是出不得宫门。正所谓是单丝不线,孤掌难鸣。形容日夜难寐,只想着找个靠山,才算作数。

一日两日在宫中呜呜咽咽倒也罢了,只是日日如此,未免叫人忌讳。

那宫中一等,皆是人心惶惶。生怕那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叫那人对他们生了什么罅隙,只怕是小命难保。是以日日提心吊胆,小心伺候。都说是这人因着三皇子之死了,受了刺激,这会子没有半点正常的时候。

香烟霭霭,风烛煌煌。欣荣端坐一侧,朝着佛像捻着佛像,嘴里念念有词。

暗室亏心,神目如炬。

她心口发疼,想着安英硕生前做的那些恶事,这会子已然是一命呜呼。想来这因果循环,到底有些道理。偏得她满手血污,如何救赎?这一次没了孩儿,她全部都怪到了那乐霓裳的头上。臆想着,必定是那人阻挠安睢承传旨意,叫安英硕归京。

到底是虎毒不食子,那安睢承乃是生父,为何如此狠心?必定是听信了那乐霓裳的谗言。越是想着,这心里就愈发不是滋味,巴不得处之而后快。见着她在这后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好不快活,偏得他们母子阴阳永隔,可叹这世道不公,由此可见一斑。

呵。

外头淅淅沥沥,打在蕉叶之声,滴滴答答,鸣在耳侧,好似冥雷滚滚,奔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