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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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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风寂寂。天影沉沉。打在地上,好似是牛油蜡烛高烧的焰火,有一下没一下往上扑棱着,有一种分外凄迷的惘然之感。

沈千暮从正厅绕将进来,心里沉甸甸的,满脑子都是沈千寻跟箫元澈相互依偎往府外走去的影像,她一直都只当那人是个不中用的主儿。未曾想到,竟然得了一个如意郎君。

人人都以为沈千寻这一回凶多吉少,偏得又叫她化险为夷。日后他们指不定还能举案齐眉,成为佳话一流。不知道什么时候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来。身后跟着的几个侍女,手里都拿着油纸伞,低头含胸,十分谦卑。天光愈发暗了下来,阴暗一片。她猛然回头,看着隐在后头雕窗的几个丫头,好似鬼影一般。

风雨渐渐猛烈,纸伞迎风飘摇,她看着那些婆子丫头猫着腰点了高烛,又迅速退了下去。这一连几日都是这样天气,倒也不算稀奇。前几个时辰还是艳阳万里,这会子,倒好像是到了隆冬时分。黑乎乎一片。

那几个丫头都赶忙备好了琉璃灯,拿在手里,悄悄看了沈千暮一眼,见那人依旧是坐着不动,也不知道是往揽月轩还是往溢香阁。正沉吟间,沈千暮猛然站了起来,那身后的丫头,忙忙细细护着。

风雨凶猛,琉璃灯盏也左左右右来回晃动,忽明忽暗,半晌,突然灭了。周遭愈发黑了。

这丞相府的某些地方地势很低,这会子庭下已经有了不少积水,明澄澄一片,沈千暮未曾料得灯火寂灭,一脚踩进了水里。脸色瞬间变了又变,那丫头刚想磕头,未曾料得沈千暮狠狠地给了那人一巴掌。刹那间,那脸上就露出几道鲜红的血印。她疼痛难忍,眼泪又不敢落下,紧抿着唇,动也不动。

“蠢材!蠢材!”

她连骂了两句“蠢材”,完全没想到,也就是同样的这个丫头,前些日子才被她夸赞思维敏捷,乃是可塑之才。

“给我滚,谁都不能随我上溢香阁,滚开!一群贱婢!”

那些人瑟瑟发抖,跪在原地,生怕又触了沈千暮的霉头。

这人本就性情暴戾,这些日子因为沈千寻得宠,压了她的风头,叫她愈发变得跋扈。这些随她左右的丫头,或多或少都是被打过的。像是今儿个被打嘴巴子,更是家常便饭,不觉稀奇。

沈千暮压抑着自己的滔天怒火,走进阁门,一地水印。她脱下外头有些湿了的罩衫,看着铜镜里头的自己,还是一样的花容月貌,偏得,比之沈千寻还要差上几分。

那丫头,现如今充满了灵秀之气,一般人是比之不上的。

一定要做点什么来,好好杀杀那丫头的威风。

未曾料得这天降大雨。两个人在马车里头端坐着,谁也不搭理谁。许是累了,看那人目光冷厉,射将过来,让沈千寻浑身发颤。

“百味阁不需你去看也知道生意红火,你的武功,到底是练还是不练了?”

好似是这才想起来一般,沈千寻有些心虚,朝着那人睨了一眼。

“自然是要练的!”

“嗯!”

结果,沈千寻就被带到了离境谷。这天外有天,外头天光晦暗,这里头,却是万里晴空。

她总觉得这不属于燕国境内,偏得也不好多问,只管欣赏着这里头的千万朵妩媚鲜妍的花儿。跟上次来时一样,依旧有许多身着白衣的男子正在采花,看起来动作十分流畅,看得久了,偏得多出了几分机械感。

“前些日子,我跟云欢在学着用毒,已经有些长进了!”她好心提醒面前这人,她可不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无用之人。还是有些擅长的东西可以自保。

“嗯!”那人应了一声,朝着安泽示意一番。

那人忙忙走了出去,不一会子,身后也带了一个人来。

那人手上脚上都有镣铐,头发凌乱,衣衫褴褛,身上散着一股子恶臭。她猛然惊醒,这人是被关押在芙蕖里头的齐国人。

她不明就里,却见着他大手一挥,那手链脚链刹那间犹如灰飞,再不可见。

“你若是想杀我,动手便是了,士可杀,不可辱!”那人的声音苍老荒凉,好似是荒荒沙漠里头喑哑的驼铃之声,杳杳传来,叫人莫名心酸。

“嗯,今日是来成全你的,只是,你可要使出毕生所学,若是稍有保留,本王会追到齐国,把你的妻子儿女都放在芙蕖赏花赏月赏腐尸!”他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方才那样凶狠的话从那人嘴里说出来,就好像是在问候一般稀疏平常。

沈千寻只觉得一阵恶寒,从脊背蔓延而起,径自走上心尖尖上来,痒酥酥的。忽而又战栗几分,她不敢多话,站在原地,脸上凄惶一片。

安泽递上两把弯月刀。

想来是这人原本的兵器,他目光深沉如水,隐隐含着泪光。

“都说七皇子心狠手辣,我算是见识到了!”

“嗤!”

那两柄弯月刀自下而上划出了两道白光,挥刀往箫元澈那头径自去了。

沈千寻浑身一抖,却听得那人慢悠悠的走着道:“你学几招,等会我们过过招,练练手!”

原来这是为了给她看的。

沈千寻一阵恶寒。

这东西不看也罢。凶狠残忍,虽说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物,只是当真正接触的时候,还希冀着他多些怜悯,何苦这样折磨?

云欢扯了扯沈千寻的衣裳,低声道:“这是主子第一次这样做呢!”

她冷笑。真是一个实打实的死变态。

难道说,这就是为了让别人在死前还要想着他的威猛厉害不成?想来可笑,这天下间奇人众多,这箫元澈,算是首当其冲的一个。

那人无声无息,快如流光,奔腾而去,直冲箫元澈面门。

他冷笑更甚,刀光火石间,只听得“呲啦呲啦”两声,那人胸腔之上,血流不止。那股刺鼻的血腥味,让沈千寻眉头紧蹙。

箫元澈今儿个穿的是一件月牙白的长袍,这会就见着那道白影,左右来回翻转几圈,那血腥味愈发浓郁。不一会,就看到那人腾空而上,两柄尖刀,朝着箫元澈的胸口,一刺而下。

“不,箫元澈!”沈千寻浑身发颤,好似是看到了那人血流不止的模样,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手持尖刀的那人,只觉得胸口发闷,被方才那一掌震得心肝脾肺都错了位了。不一会儿,直直地吐出一口子鲜血来。

那两柄弯刀瞬间失去了光芒,看着他沉声下坠,闷头倒下,双目圆睁。已然是死了的。

她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气闷,狠狠地瞪着一脸笑意的箫元澈。

“很好玩吗?你肯定觉得很好玩是吧!”她只觉得委屈,这人分明是来调笑她的,方才真以为这人是要死了的。着实骇人。她彻底怕了,也是真的服气了。知道那人的厉害,也不敢多说什么,闷闷地坐在一边,眉眼之间充斥着不满。

“看清楚了么?”

“没有,我也不想看清楚,自己都不在意自己的身家性命,那你还能指望谁去在意?”

原是担心。

箫元澈心情大好,紧紧地握着那人紧握的拳头,轻声道:“他固然厉害,却比不得我一分两分,何必在意?”

她哪里知道那人比之箫元澈要弱多少,见那势头,分明就是要取了箫元澈性命的。从未见过如此疯狂的男人。不过就是教她武功,偏得这样凶猛。

“我不跟你学了!”沈千寻冷冷地看着箫元澈,“我跟云欢一处,也是一样的。况且,不论是现在还是以后,我都绝对不会凭着自己的过人本领,与人逞凶斗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