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见她动摇，女子脸上的笑容更大：“当然。”她轻言细语的回答，声音之中仿佛藏着勾子，诱人入地狱。
“这毕竟是一笔大买卖，若是姑娘还是不放心的话，明日午时，便来我们处与阁主一见，如何？相信我们主人能够给姑娘一个理想的价格。”
“一个，让人无法不背叛的价格。”
那女子说的一脸神秘，就算是打算马春秋早已经有了决定，却也不免被勾动了好奇心，她抿紧了唇，冷笑，
“我去或不去还不一定，你何必将话说得这样满呢？”
女子轻笑出声，面纱遮脸，看不清楚神情，她转身，动作轻盈的离开，只留下一句。
“若是不是姑娘想去，就不会大张旗鼓的和烨王妃吵一架了，不是吗？毕竟，马家这点家业，若是没有他心，姑娘难道还敢和王妃娘娘计较不成？”
女子的声音听起来清脆悦耳，只不过话里面的讥讽意味却是十足，里面满是鄙夷不屑。
没有人会喜欢背叛者，就连会因为背叛者得到好处的一方，也会发自内心的防范。
马春秋闻言，气的鼓起了脸，见那女人走了，这才一锤床。
“我平常也和凌玥说话吵架，你懂什么？脑子里只有尊卑的木头！”
说完，她轻吐出一口气，这才感觉自己的心情好了些，从床上的被子里面摸出鸡腿，她用力的咬了一口，吃得香甜。
抬头看一眼窗外的明月，马春秋低声嘟囔：“明日吗？呵呵，我倒是还真有些好奇，你到底长了个什么样子。”
不过……
不管是长相如何，想必定然都是很胆大的，不然，也不会在楚阳国，明目张胆的算计软香阁了。
烨王不在，那群猴子也敢称起大王来了。
“楚阳国中突然冒出了落月的商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售卖的大部分东西全部都是软香阁之中的，纵然外表不一样，却只不过是换汤不换药而已。”
“不过你放心，这一场赌约，我必胜无疑。”
凌玥凝神，在信纸中仔细书写，一笔一画满是认真，若是一有差错，便会耐心的换一张信纸，重新开始。
她本不是这样讲究的性格，只不过……
凌玥偏头，看着身旁堆满了书桌的书信，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与她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凌玥一开始不免有些咂舌，后来却起了好胜之心，不愿意对比的这样明显，于是每每写信，便愈发的小心翼翼。
楚烨与她互通书信已经有了一段日子，她开始习惯起这种缓慢的交流方式。
说起来，彼此只不过一秒钟就能够发到对方面前的消息，这种带有寄托和期待心情的书信，居然更让凌玥喜欢。
“看来我的行为习惯已经完全被这里同化了，”凌玥轻吐出一口气：“也不知是好是坏。”
将手中的书信折叠，绑在了信鸽的腿上，见鸽子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凌玥扭头，去拆新到的书信。
“怜妃已经有消息了么？不止一个主人？什么意思？”
凌玥有些看不明白。
在这样的时代，忠心耿耿的仆人更加容易培养，一仆只能侍奉一主，若不然便是背叛，乃是千百年来古往不变的道理。
这怜妃身后，为何居然能够有一人之上的主子？
凌玥眼看着对方传来的消息，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有些不安。
她抿唇，提笔再写，可墨水都染在了书信上，凌玥的耳根却悄悄地爬起了红晕。
“怜妃身后的水看样子很深，小心。”
不过是几个字而已，等写完，女子的胸膛之中已经心跳如鼓，凌玥若有所思的感受着心跳，声音喃喃。
“这就是……想念嘛？”
不过只分开了一个月的光景，她居然已经开始想念他了吗？
凌玥轻吐出一口气。
“娘娘，马家那边传来了消息。”楚栎恭敬的禀报声在窗外响起，凌玥一惊，仿佛心事骤然被发现的孩子，本能的就有一些羞囧。
“以后有事要禀报，发出的动静大一点，不要这样突如其来的就冒出来，吓人。”
凌玥恼羞成怒的吩咐。
“可属下平常就是这样的，”楚栎有些疑惑的回答一句，视线落在了女子微微鼓起的肚子上，突然便恍然大悟。
听秀儿说，女子怀孕之后的确会性情大变。
看来果真如此。
没等凌玥回话，楚栎便立刻道：“神出鬼没的确不好，属下知晓了。”
凌玥满意点头。
“马春秋让属下和你说……”楚栎凑近凌玥，他的声音低沉下来，音量控制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地步。
凌玥闻言，摸着肚子，语气淡淡。
“没想到鱼这么快就上钩了，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既然这样……”
凌玥犹豫的想了一会儿，吩咐道：“你让媚娘这段时间看紧那些店员，莫要让她们横生枝节，然后再去……”
听见女子后面的话，楚栎神情有些古怪的打量了她一眼，提醒道。
“王妃娘娘，你这样做，似乎有些不太妥吧？”
“你只管去做就是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凌玥瞥他一眼，见楚栎不动，显然是不赞同的模样，她也不恼，轻笑出声。
“我和楚烨打了一个赌，如果输了的话，我便得永远都待在这里，山高水阔，却再也没有机会出去。”
凌玥抬眼看着楚栎：“如果你不愿意帮我，导致了计划失败，那份惩罚，你可是也要受的。”
楚栎闻言，动作有些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他立刻道。
“娘娘稍等，属下这就去拿。”
“嗯。”见楚栎着急忙慌的离开，凌玥摇头轻笑。
若是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想来，永远不会有人能够感同身受的理解当事人的做法。
当事人不识庐山真面目。
而某些看热闹的家伙，也只不过是站在道德的最高点随口闲话而已，如果是真的那件事情降临在自己的头上，想来也不会再想其他。
不是楚栎不好，只不过，人性大多如此。
抬眼看着外面深沉的天空，此时夜幕上繁星点点，璀璨的星辉如同银河般，整齐的铺在夜幕之上，照着这一方天地，都似乎也跟着亮了起来。
凌玥深呼吸一口气。
怜妃那边水深，可这楚阳国，又何尝不是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