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
这就是红果果的威胁！
可明知威胁又有什么用呢？
毕竟人家现在身为魔教头子，她打不过的时候也可以用人身攻击，可如今他连脸都不要了，她还能做啥？
谢姝的内心是崩溃的，可善于谋心的人心理素质也是强大的。
她想——
无忧院里的旺财都还有一个名字呢，她纠结那么多干啥？
不就是一个称呼么？！
不就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蹦出来的嘛？！
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之后，谢姝唇角一勾，缓缓吐出两个字——
“阿、荀。”
荀殊怔了怔，恍惚间，眼前人儿的声音似是从远方传来，越过前世今生，而他，终于得偿所愿。
他轻轻一笑，眼底笑意丛生，炙热如头顶打在身上的阳光，不经意间，就融化了那双如冰寒眸。
荀殊说：“比我想象的更好听。”
谢姝没有说话，笑容敷衍，仍旧没有掩饰她的抗拒与嫌恶。
不好再逼她，荀殊适可而止，转而说起她手里的那块雪色石头。
“听过雪石么？”
“这就是雪石？”
谢姝一愣，抬手，摊开掌心，看着手中拇指大小的雪色石头，有些讶异，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雪石？
传闻，雪石难得一见，引得许多文人对其进行无数遐想。
它的名字来源于一本奇闻杂谈的书，书中，没有详细介绍它有什么作用，谢姝也看过那本书，只是总结下来，这雪石除了好看点儿，神秘点儿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不过，如今荀殊说这就是雪石，仔细打量之下，她深以为以前的自己是正确的，这玩意儿真的没啥用，而这种没用的东西也能放进那书里面，说明，她嫌弃那本书也是十分正确的。
“二十年前，西凉靖帝无意之中得到的。”
荀殊扫了眼那块雪石，淡淡道。
他将视线落在她的小脸上，从上到下，一寸接一寸地滑落，看得十分仔细，好像怎么也看不厌。
谢姝自然知道他在看她，不过，在她强大的心理建设之下，她已经自动无视了某人的视线攻击。
哪怕这人的气质非常强盛，一杵在那儿，几丈之内，无人敢忽视。
“这块东西是谁的？”
将掌心雪石递到他眼前，谢姝问得认真。
尽管她心里已经有所猜测，可还是得确定一下。
荀殊眼底闪过一抹讽刺，从谢姝掌心拿起雪石，与此同时，还不忘状似不经意地用指尖划过她的掌心。
可当他看到她泰然自若，好像什么也没发生的坦然之色，他不由有些气馁。
不过，他不敢表现。
只尽责帮她解答问题，道：“封雅。”
想了想，荀殊认为自己应该多说一些，“当年，封雅出生后，靖帝非常疼宠先皇后，爱屋及乌之下，便把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送给长公主。”
将雪石还给谢姝，荀殊了然道：“你应该发现了，这块雪石上面刻了小字。”
谢姝点头，“嗯，看到了。”
那是“雅”字——
这是雅妃的东西。
答案与她猜测的一样，所以，谢姝并没有多意外。
只是，单凭这块雪石，代表不了什么。
因为，她并不确定这块雪石是什么时候落在这里的。
仅凭一个雪石，可以延伸出无数猜测。
比如，过来云国生活多年的雅妃早就遗失这块雪石；
比如，这块雪石是由别人掉在这里的；
比如……
理性上有很多假设，可谢姝总有一种直觉，这块雪石或许就是出现在苏欢死亡的时候呢？
当日刑部的人之所以没有找到它，是因为苏欢死亡的那天晚上，下了大暴雨，后山泥泞难行，一个不留神，那些官兵都会把这个传闻中的雪石当成普通的石头。
忽然之间，谢姝想起当日除夕宴的时候——
当睿帝给易洧赐婚时，一向谨慎小心的雅妃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打翻酒杯，甚至不知进退地请求睿帝她要回去休息。
当时，她很是关注易洧这个一品骠骑将军，自然也把雅妃经过易洧时的异样看在眼里，那是一种刻意做出来的漠视。
尽管雅妃掩饰得很好，谢姝还是能看到她一直紧紧攥紧她的手帕。
由此，那一天，她又想到前世好像听封浔提过一嘴，当年雅妃和亲入云的时候，是易洧去迎亲的。
这是易洧在去征战前，睿帝给他下达的第一个命令。
谢姝凝眉思索，面上似有不解，荀殊见此，幽深的眼底有丝无奈与纵容。
他提醒她：“如果你想查苏欢这个案子，孙氏姐妹是一条线索。”
谢姝一愣，下意识反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她不能看清荀殊脸上神色，可是，她听出荀殊话中的肯定。
荀殊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
荀殊没有回答，只定定看她，在谢姝想转移话题时，他忽然冒出一句：“你有兴趣了解我么？想了解的话，我就告诉你。”
谢姝闻言，倏地面无表情，冷淡道：“谢谢，我没兴趣。”
瞬间，她又拉远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荀殊跨前一步，谢姝蹙眉，退后一步，看他的眼里，有警告。
他没有再上前，只肯定道：“嗯，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想的。”
听起来似乎信心十足。
而到底是否如此，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呵呵。”
“现在我们说第二件事。”
荀殊的话题跳跃得很快，谢姝神色严肃——
比起出于好奇查苏欢的案子，她更在乎自己的小命。
更况且，她说过她一定会把逼得她那么狼狈的人付出千百倍代价的。
“你上次遇刺，第二批杀手是来自无量宫。”
“不可能。”
谢姝想都没想就否认荀殊的答案。
可话脱口而出时，懊恼之色在她眼中闪逝而过。
然而，她便听眼前男人贱兮兮地戏谑问她：“为什么要如此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呢？你承认谢子淇是无量宫宫主了么？”
在山洞时，通过琼璎暖玉引起关于无量宫宫主的一番对话，关于这位宫主的身份猜测，两人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点破而已。
如今戳破了窗户纸，谢姝脸色极其不好，她磨了磨牙，决定绕过这个话题。
“现在不是你该告诉我你所知道的情况吗？”
荀殊嗤笑，叹道：“你也就仗着我不会对你怎么样，若是我手底下的人像你这种态度……”
荀殊摇头，没有说完，但谢姝知道他的未尽之言里面的含义。
“啧，说这些有意思么？”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