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鸾倒是没什么机会勾搭人了，因为宫宴很快就开始了。
宫宴在皇宫的“宴客台”举行，本来傍晚从府中出发，悠悠哉哉到了皇宫，已见红霞天色，这会儿天色暗淡下去，灯笼长灯沿着整个会场的水廊点起来。
湖泊之上，星火点点，远看之下，夜色之中，倒是一副极好的宫廷盛景。
司空鸾给清儿推着在皇帝之下的首席上落座，转眼之间便见刚才大串跟在身后的浅衣女子们，都落在与主会场远一些的女眷会场上坐下，其中摄政王府席位上，首座的那个白衣女子，倒是吸引了她的目光。
倩影灼灼一点白，百花难压梨花香。
看到那婉转婀娜的女子，第一眼她就感觉，这才是应该从仕女画上走出来的俏佳人，她向后靠了些身子，问身后的清儿。
“那白衣女子也是府中的侍妾？”
她虽担个摄政王妃的名头，摄政王的后院子嗣没有妾室却不少，这么多天被圈禁在【禁鸾苑】，后院的女子，除了一个忍不住冒头的赵氏，她一个都不认得。
第一次见这些妾室之中还有这样的绝色，她对重明正的后院多少有点好奇了。
呃……就赵氏那样的，她以为他要暖床，一贯是喜欢有胸没脑的那种……
清儿随着她的目光看去，然后就看到了摄政王府女眷席位上的那位首座的人，实际上不看席位也能很快寻到，毕竟那一行之中，着纯白衣裙的，也就白氏一个。
“呃！那是【梨香苑】的白氏夫人，王爷带回来有些年头了，这些年一直在帮着王爷打理女眷后宅……”
清儿顿了下，回头看着司空鸾若有所思的面上，心有疑虑的问。
“王妃，您认识这女子吗？”
司空鸾若有所思的摇摇头。
“真不认识，认识一定有印象。”
但又对这女子有着不甘的执着，还在沉思。
“不过好奇，风国向来出英气如火的女子，如何这云国江南的水乡才能养出的婉约女子，出在风国了？”
清儿微微怔了下，继而漫起笑来，抚慰她。
“却也未必，比如王妃这般豪爽不羁的女子，不也没有出在风国吗？”
司空鸾给小丫头逗笑。
“你这嘴巴如今倒是越来越利落了。”
清儿忙讨好。
“都是娘娘教导有方。”
司空鸾拍拍这孩子就在肩膀旁边的脑袋，视线不由自主又落在那水一般婉约，梨花一般洁净的女子身上，心头漫上一丝阴霾。
“不过你们王爷也是奇怪了，放着这样的女子在后院，至今也没个子嗣绵延，他眼光到底有多高？”
“这……”
清儿想回答她，又不好开口，还好旁边已经有伟岸的暗色身影落座。
对她示意了下噤声，小丫头便主动退下，那身影随之倾身，取代她的位置。
司空鸾感觉一股熟悉的压力从后方压近时，已经晚了，沉厚的声音已在她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回答她。
“本王不是说了吗？本王的目标，从来都只是诸国头上高高在上的你。”
司空鸾本能往前倾了点身子避开他的压迫，听他话音落，更是无尽的郁结压在心头。
“天已经黑了，王爷还发什么梦呢？”
他才是白天的梦没醒吧？
与众臣打了一圈招呼回来的重明正也不和她纠缠，只陈述一般，略感遗憾道。
“本王娶你都已经娶到手了，还算什么白日梦？只是可惜呀！你不是个安分的，不然……现在，这孩子怕是也已经怀上了。”
司空鸾回头，看他端起茶杯，给热茶的热气笼罩的有些不真切的雕刻一般的容颜，心头惊异。
他这是认真的吗？娶她，本身没打算给她灌绝子汤？
话说回来，就算不想要她生的孩子，也没必要当着那么多人面，大婚之日便灌绝子汤吧？
废掉她手或许是他为能囚住她，必须要做的，可绝子汤……是灌给别人看的？
到底是谁让他有了这样的决定？还是说……
只有这样，这对她这个敌将来说，恶意重重的风京城，才算真正安全？
他是……
为保她？
司空鸾给这突然的发现震惊的有点心口发闷，有点仓皇的用粽子手捧起面前他给她添的热茶饮尽。
若是如此，若是如此……
“太后来了。”
她到底思绪未能完全理清，旁边他便起身之时低声提醒她，司空鸾只好将这些乱了的心思匆忙收起，应对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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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司空鸾给清儿连同丰登一起扶起来，立在重明正旁边靠后半步，一起随着起身的众多贵族以及官员和家眷一起行礼。
礼虽然行了，可从百官之中而过的华衣队伍之中，却是没有那个传说中两岁登基，如今也有七八岁的小皇帝的。
果然，太后回身，开口就先对小皇帝的缺席进行了解释。
“陛下昨日感了风寒，今日不宜误了靖埒公主的大好日子，所以今日的庆功宴，由哀家全权主持，各位卿家平身吧！”
“谢太后！谢陛下……”
最初的见礼过后，太后也落座在首位之上，而太妃便在她下手边，待百官落座的差不多了，太后也抬头，第一时间便寻到百官之首，亦是亲王席位上的重明正，以及他旁边的……司空鸾。
看到他们身后还备着司空鸾常用的轮椅，美丽的眸中染上一份不忍，面上的笑意也温和几分，开口便先问今日的主角。
“公主这些日子可好些了？都是阿正脾气不好，那天知道他在婚礼上做的事后，哀家的人派出去都没赶得上阻止，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何况公主还是个身兼两国和平的女子？
之前的事，别人不说，哀家也能明白，即是战争，又哪有什么对错？就臣子道义而言，你身为云国臣子，关键时刻能保家卫国，已是尽忠职守。”
太后这一番体己之言，倒是让整个会场平白安静许多，便是司空鸾也有些分不清，这是这位传说中的贤后的真心话？还是做样子的场面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