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如此周到的安排，司空鸾自是没一点意见的。
可，看他忙忙碌碌，里里外外好像一点也不用休息的样子，又升起浓浓的好奇了。
“你不累吗？”
重明正僵硬一瞬，抬眼看她真没别的意思，好像只有好奇，压下对这个问题本能的反应。
她自己好像也忘记，她昨天晚上也问过这个问题，结果给他抓着好一番证实的事了？
也庆幸她对这些记性不太好，不然她现在对这个问题，估计也挺尴尬。
想了想，保险起见，他觉得有必要委婉一些传达她比较好。
“鸾鸾，男人和女人的缓解疲劳方式，多少有些不一样。”
他只告诉她这点，毕竟和他一起这么久，又自小在军营长大，司空鸾已经瞬间明白他这委婉的表达了。
瞬间脸又红了个透，也不再看他，不好奇，将自己脑袋死死埋在双臂之中。
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做，是这个男人卑鄙的趁人之危，用她做了无耻的事，她才不是有意来慰-劳他的。
重明正见她这个羞愤难言的样子就通体舒畅，俯身，亲了下她同样红的可爱的耳尖，低声道。
“不过，确实辛苦王妃了，不只是千里奔袭来救援的事，还有风京城，还有图文麓。”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低沉到沉重。
这些不用她说多凶险，只从昨天丰台口中了解到一切，就明白她到底经历了多少。
明明身份敏感，那个时候她若不作为，却是极难保全所有人，她本可以不做，只为自保，然后任由事态发展，可她做了，比他能预料到的做的更好，更多。
而他这份沉重，司空鸾觉得，还不如他刚才那么没心没肺，尽想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轻松呢！声音唔哝不清道。
“你也别太放在心上，那个时候救风京城就是在救自己，我可不认为我单独拿一只玄武和五百机关人，就真能灭了图文麓那两万围城兵马。”
仿佛生怕他误会，她清楚的解释。
“毕竟，突围逃掉的话，又太狼狈，本将才不想给更多人追击本将的机会，所以也不是为你按后方，就是自保，自保罢了，
另外就是，敲那些曾经看不上本将的世族一把，再有，也就顺便，顺便保护一下那个城里想保护的人。”
重明正给她这个样子惹的，那是一个心情愉快，那份沉重没有散去，也没浓烈到压的两人喘不过气来了。
他的手指将她颈子上的发拨到一边，继而为她涂抹肩上盔甲搁出来的破皮伤口，一边跟着她话道。
“是是是！王妃智勇双全，总能想出上上策，亦是对所有人最好的法子，这点便是本王也自愧不如。”
她不是不能只做自保，昨天在源城，看到她玄武以及机关人真正的威力后，他知道单凭这两种强大武器，她不是不能胜图文麓。
只要将图文麓引入城中，围剿击杀便成，可那样对风京城的百姓，有着太多不可预计的影响和危险，那时候就是屠城和屠杀的区别了，所以她采取了最保险的政策。
还是选择用兵马来对付兵马，玄武没有出动，只五百机关人，足够在关键时刻突破对方的攻击势头。
军队势头被压，也就意味着离失败不远了。
加上她在万花谷之后，还让丰台敖宿等人私下联系交好的三军人马，绕过重重管制，且关系复杂的上方统领，以出营擒贼救火的名义，包抄了图文麓大军，这才迎来风京城最小损失的最大胜利。
在百姓之间口口相传的传奇胜利，他这个在战场多年的人知道，她是要如何才能做到这一步的。
想救所有人，想保全更多人，还要保全自己，如果她真一方考虑不到，今天他怕是要面对失去更多的困境。
可她偏偏还是如此，便是为所有人着想，便是依然心存仁厚，却怕再一次被抛弃，便是面对他也不愿低头承认。
还是因为他们之间始终还有没有化解开的结？甚至可能永远无法化解的隔阂？
他亲手在她之间拉开的距离？
“重明正。”
“嗯？”
他说到风京城，说到图文麓，司空鸾也想起一件旧事，同样不太愉快的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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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麓死了，本将亲手砍的他脑袋，在他约我到万花谷，意图拐走我的时候，我也趁机向他证实了昌穆州三万百姓被杀的事，他没否认，
现在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虽然没办法直接将他做的所有腌臜事公布于世，可现在了，你还不肯对本将解释那三万被俘百姓的事吗？”
重明正微怔，随即无奈，给她按着颈子的同时，脑袋抵在她脑袋上，心头沉重。
“鸾鸾，本王要如何解释？当初下面的人提议以百姓掣肘你，如此才能尽快占领先机掌握战局，结束这场纠缠了太久的风云之战，本王也是同意的，
虽然让旁人钻了空子，一直在找那些人都如同人间消失一样，在府中发现猗氏族的探子，以及孟从之提到，你军中也有这些探子活动的时候，
本王只是一个隐约的想法，让人暗中追查，甚至从当初提议这个建议的人入手，都无计可施，效果不理想，本王没有办法，没有证据，没法向你开口。”
司空鸾回头问他。
“那你就平白担着这些骂名？平白让我误会你是斩杀三万百姓俘虏的凶手？”
重明正好笑。
“别说本王没做，便是做了也担得起，这有什么？”
司空鸾眼底冒火，感觉整个人都要炸了，拍着他的脑袋道。
“你是傻子吗？这样的罪名可是会留后世骂名，就算图文麓野心再大，也不敢四处张扬做的小心，你说担就担了，你倒是多大的底气？”
重明正将她一直拍他的手给握住，自己脑袋不疼，就怕她拍的疼了手，亲了亲，又和气，给她揉着果然已经有些红的手指，道。
“当时是不甘心，可想到，若是不能洗脱这个罪名，也无妨，后人骂也就骂了，本王做没做心里有数，不怕人言，
就是让你心里留了个疙瘩，与本王有了较深的嫌隙，有些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