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无比想将她的眼睛捂住，直接扛走回房间，可心底隐隐的……又有些期待，她能看到什么地步？
她能看到他的心思，多少让他有些……安慰。
“失去那个暗卫，你很舍不得。”
司空鸾做出结论，重明正也不做否认了，只道。
“他是死士，我的死士，当时主动卖身摄政王府，只是想给自己一家一个活路，所有死士入府便与家人两隔，他们替本王卖命，本王养他们一家老少，他们可以为本王而死，但本王不能让他们形同走木的活着。”
司空鸾想到自己之前那些宁愿被残杀，也不要接受云景帝那样形同诏安来背叛她的部下。
那些人中，有些逃脱了，隐姓埋名，却也不再是云国受百姓爱戴的守疆英雄，有些不幸被捉的，受不住诱惑和要挟的叛变了，受得住诱惑和要挟的埋骨乱葬岗。
她司空门百年不养暗卫和死士，正因为有这些死忠的部将在，才可以百年屹立不倒，与重明正的这些死士不同，却同样是她也想全心守护的。
那个时候她不在他们身边，亦不知他们面对的什么，若在，她会告诉他们，可以叛变，只要能活着，就有证明自己身为军人真正铁骨的机会，可他的这个死士，怕是连自己是谁也给忘记了。
形同走木，确实不如一死。
“所以，这两个孩子很重要，有一线机会都不能放过。”
重明正心动了，终究下令。
“立即召孟从之过来，另外传令追捕人员，月影，留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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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明正与司空鸾回“尚武轩”的路上，重明正问司空鸾。
“你怎么确定，这两个小子身上能得出很多意外的信息？”
司空鸾与他并肩。
“其实是从白卿身上看出来的，白氏一族，其他国家可能不是太熟悉，可若是再早个十年，很多贵族的妇人估计都很熟悉。”
“你知道？”
司空鸾点头。
“白氏一族乃云国南部地区百年以上的制香大家，世代以制香为生，以玉琼山为居，玉琼山上盛产奇花异草，也盛产奇峰玉石，所制的香料，十年以前很是盛行，远销诸国，
诸国可能并不知白氏一族每代家主的更替，可却无人不知白氏香料名满天下，你可能不知，但你问太后娘娘，她一定知。”
“可惜，后来云景帝看中那座山上的玉石资源，无奈玉琼山本来就是白氏一族世代的祖居地，加之在云国先祖皇帝经由玉琼山时，想要这座山，便以棋局为局，想要从白氏祖先手中赢得那座山，而不至于留后世骂名，
不成想，那白氏祖先也是个能人，三局两胜，又让云国先祖皇帝半个字，做了个微妙悬差棋局，既给当时的国君台阶下，又保住了自家产业，让先祖皇帝无话可说，且十分佩服，
当场写下墓志铭，称玉琼山归云国领土，却是白族世代资产，云国帝王家后世子孙，谁也不能动玉琼山，直到十年前还很昌盛太平。”
说到这里她有些讥嘲。
“云景帝那个人你也知道，贪心还想要美名，所以他想要这座山，很难，便借助宫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南方妃子回乡祭祖之际，放出风去，只说想在玉琼山为宠妃建行宫，下面想要升官平步青云的官员，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便在借白氏往宫中进献香料的时候，掺了毒，宫中当时真正盛宠的妃子还因此失了一个孩子，脸也差点毁了，所以便给了皇族诬陷白氏一族不敬帝王家，谋害皇室子嗣的由头，又借着先祖的名义，打着大赦的旗号，家中男丁如数被充军流放，家眷则充入官妓。”
重明正意外。
“当时白卿说她家被云景帝毁了，她没理由为他卖命时，我还以为又是她的苦肉计。”
司空鸾摇头。
“这些探子，最擅长的便是真中混假，假中藏真，如此才能取信于人，只是她比较不幸，遇上你这个百炼成钢的铁板。”
重明正将她戳在他心口上的手指握住，多少有些欣喜道。
“那你是不是觉得我与寻常男人有些不同了？”
司空鸾嗤之以鼻，收了手，继续往前走，对他道。
“你对女人若真够明智，就不会给她们阴你的机会了，虽然如此你最大限度的降低了风京城的危险度，可也将自己至于危险之中，也不是一国抉择，一军主将该做的事，也就这次你比较损，让部下代劳，不然这个时候若是你中了那香，后果……不堪设想。”
重明正深思了下，觉得自己有必要问清楚她担心的方向。
“那，如果我真中了招，你会怎样？”
司空鸾仔细想了下。
“打呀？打不醒绑了，绑不住……”
她笑，那一刻，重明正感觉她笑的阴的他后背都有些发寒，突然就后悔问了她这个问题，果然，就听见她不太友善的回答。
“你如果真成了只听那个女人命令的傀儡，若是再倒霉点无药可救的话，那世间再无重明正。”
说到最后，她有点遗憾的意味，最后的最后，却是贼笑道。
“那风国能压制我的最后一人也便没了，自然是天高任鸟飞，海阔游龙入？”
重明正寒彻过后，整个人也阴沉下来，阴阳怪气道。
“那真是让王妃失望了？”
司空鸾在前面摇头晃脑。
“好说好说，起码可以证明能娶本将的男人没那么弱。”
以防自己再气的郁结堵心，重明正觉得自己还是转移话题为妙。
“那你是如何将白卿与白氏一族联系在一起的？”
司空鸾果然跟着他的话题转移回注意力。
“起初只是猜测，白卿的名字如果不是化名，又是南方人的话，必然与白氏多少有些联系的，后来从你口中听到她说玉琼山，还有她的家，以及她制作香料，提炼夹竹桃的本事，我便确定自己的猜测了，今天再加上这两个可能帮她做香料的孩子，自然没得怀疑了？”
重明正笑。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对她，她说的，没说的，都做了了解，所以才不怕她在你面前翻什么浪是不？”
司空鸾不以为然道。
“差不多吧！最主要还是她将我看低了，将自己看高了，骄兵必败，她玩得来女人的手段，可对敌，还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