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云国内动手的话，纵然容易一些，但重明正已经防着他这一手，胁迫他对天下宣布答应与风国的和亲了，如果路上你出事，只会让风国有机会向云国发兵，这次还是堂堂正正，师出有名。”
司空鸾点点头，同样不做否认，认同她这说法。
“除非王妃你自己做出大逆不道为人不容的事来，他的人举正义之剑诛之，这才能堵天下悠悠众口，换别的公主来堵重明正的口，也能安抚从司空军中降服的那些还心有不甘的将军。”
说到这里，她不由有些喟叹了。
“可司空鸾是什么人呀？百年武将之门出生的人，时空家族上唯一的女家主，更是多年统帅成功抵御风国两代掌权者铁蹄侵袭的人，又怎会不知这其中利害如他所愿？
所以在经历他的人如何挑衅，如何下作的方式都没有激的您反抗或者逃婚之后，他只好动用埋在摄政王府，我这个唯一存留的棋子，虽说当时给逼的没办法了吧？碍于私心，白卿还是做了，利用赵氏。”
这些和司空鸾揣测的并未相差几分，她没反对，只揪着她问。
“你的私心是什么？”
她也相信，绝对是因这个私心，她才这么不竭余力办这件事的，甚至搭上可能暴漏的危险。
可说到这里，白卿反倒没那么爽快了，底下眼帘，好像思量了一番也没寻到一个合适的说法，便揪着柳眉来问她。
“听闻王妃在军中有个情投意合的竹马，几次艰险的战役都是他陪着王妃过来的，想来王妃与他那段时间的感情是真切的吧？那王妃应该能理解情不自禁，心不由衷。”
司空鸾蹙眉，严重的质疑起来。
“私情？”
“不管王妃信不信，人非草木，时间到了，遇到那个人，就足以让人飞蛾扑火，不顾一切。”
司空鸾感觉自己有些难以理解。
“不是因为重明正是任何渴望权利的女子最好的选择？”
白卿目中刚才说到重明正时骤然而起的灿亮冷却下来，认真的对司空鸾申明。
“王妃，在王妃到来之前，白卿都在打着在摄政王府埋没一辈子，也绝不会冒头的危险，即便王爷将白卿遗落在后院里，甚至都记不起来了。”
司空鸾有些意外。
“你真想留在他身边？”
白卿苦笑。
“白卿知对王妃说这些，多少有些天马行空，探子，最擅长的便是演戏，为了演的逼真，甚至要欺骗自己，可在遇到他的那一刻，从他将白卿从强盗手中抢到他马上那一刻，白卿知道，一辈子，非他不可，
本来就没几分为云国舍命的心思，在那一刻更确定，白卿这一生，都是为了遇见他。”
司空鸾的手微微握了下，只感觉喉咙里被塞了个鸡蛋一样，吞吞不下，吐又吐不出来。
本来是要一一和这探子算账的，倒是不成想，给重明正的爱慕者生生上了堂爱情课？
这该死的爱情，先前一个背叛她的斯晴，这又遇见一个宁愿背叛自己的国家和同伴也要留在一个男人身边的白卿……
她觉得她一辈子估计都无法理解这种，男人对她们可能没什么想法，还要飞蛾扑火扑上去，唯爱情王道的女子，虽然说吧……
她也为这点男女私情做过些傻事，可如何也不至于叛国出卖生死的战友吧？
“白卿。”
与她见了两面，满打满算第三面，她第一次认真叫她的名字，认真的问她。
“你有没有想过，你爱的那个男人对你无心，你便是付出一切，也未必能得他一个怜悯？”
白卿骤然一笑，笑的悲凉，也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的决绝无畏。
“我的爱情，我自己乐意便可。”
她的身份是云景帝埋在摄政王府的探子，他最后给她下达的命令他也做了，虽然她要杀司空鸾的真正始因，还是不想她成为重明正身边的那个人，还是他光明正大的妻子。
司空鸾那杯凉的有些差不多的茶再次端起来，也得出她要杀她的结论了。
“所以与云景帝的命令相比，你本人更不希望在摄政王府看到我是吗？”
所以那么不留余地，几次毒招都冲着将她逼到绝路上去的？
说到这里，白卿眼中那份对于感情炙热的向往给一层诡诈所覆盖，虽然她态度和之前好像没有什么区别。
“王妃，其实我挺佩服您的，大婚那天，王爷都已经将您毁成那般模样了，又加上赵氏灌给您的那碗夹竹桃，您竟然熬过来了？
让我更意外的是，便是重伤之际，在风国和王府受制如此地步，您依然能让王爷和所有人为您让步，谁也压不了您的傲骨和锋芒。”
司空鸾目中也完全淡然一片，虽然她没想拒人于千里之外，那张过于立体的脸上，只要不笑，却自有其清冷的威仪，并不能让人准确捕捉她的情绪。
“本将说过，本将的规则，是本将所及之处，所有的规则都要退让。”
白卿耸耸肩，示意了下她的手。
“可王妃终究头上还有一个挪不动的大佛。”
司空鸾反手，看着手背上那五道狰狞的伤口，眼底晦暗如海。
“这辈子，本将不是没有打过败仗，可每次败仗，都会让本将谨记终身，然后，十倍奉还。”
“无论是谁？”
“无论是谁。”
“便是那个男人为的终究还是你？”
司空鸾收了手，再次捏起杯盖，神色一如既往。
“他可以在还了本将的账之后，再和本将谈他有没有资格诉他的钟情。”
白卿放弃让她改变态度了，讥笑道。
“司空鸾，你知道我最看不得你什么吗？”
“因为本将所有的条件都比你好，因为本将拥有你渴望而不可及的一切，哪怕深陷困境。”
白卿的讥讽淬上毒，裹了刀子，锋锐怨毒。
“你拥有的那些本夫人才不稀罕。”
司空鸾骤然一笑，笑的坦荡也笃定。
“嘴硬，你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你。”
白卿脸色阴沉几分，又道。
“本夫人最恨你的是，你明明拥有天下女人最向往的男人，却还一副随手可弃的样子。”
“天下人皆一般，你我一样为人所弃，凭何他重明正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他可以弃天下人，唯独没有弃过你。”
“他告诉你的？”
“我看到了。”
“你看的不深，亦或者，还没到他弃的时候。”
【作者题外话】：今天救不了男主，可以期待明天的剧情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