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夕欲言无力。
摇摇头，白卿继续道。
“话说回来，你有私心也便私心了，如果动点脑子，做的隐秘点儿，而不是冲在司空鸾面前让人给她灌药，就算失败，就以司空鸾当时的情况，她要查清想要查处一点线索，简直难如登天，绕也会绕好一时间，足够做其他安排了，可你做了什么？”
赵云夕如今受不得她这幅冷嘲热讽，同样道。
“你利用我，毫不留余地，我怎可事事如你所愿？”
“然后你得到什么？”
白卿问她。
“除了将你自己害成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是除掉了我？还是除掉了司空鸾？”
赵云夕目中又赤红起来，厉色追问。
“那你为何要给我那见鬼的什么‘摄魂香’！若不是你如此歹毒将毒手伸到王爷身上，他便是再怎么对别的女人无心，他也不会任由司空鸾那般对我！”
现在她还在想，如果不是这香，她或许还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都是她，都是她，是她将她推入了绝路。
在明白那香是那么可怕的东西之时，她知道一切都已经晚了，不说司空鸾，便是重明正也不会饶了她，果然，后来司空鸾那般对她，他还有意加剧司空鸾的火气，促使她对她下手。
白卿连连摇头，似是颇为遗憾。
“赵妹妹呀，说你蠢，你还真蠢，王爷对王妃那是什么心思？先不说王妃本身就是睚眦必报的性子，无论幕后还是枪杆子，她都不会放过，
那王爷心心念念王妃这么多年，除了婚礼上那天，王妃醒来后，和他杠着吵着，便是碰的头破血流，他还不忍心动她一根手指头在外替她兜着掩着呢！何况是你直接给她灌夹竹桃？他会容你？你不会真以为自己的美貌，能让男人失去理智的地步吧？”
赵云夕后悔了，是真的后悔了。
“你，你早知道会这样，还要我去做？”
“我只提供了一个方法，决定权在你。”
赵云夕盯着她这幅一切尽在掌握，无论什么变故，都无法阻挡她的样子，隐隐发颤，问出。
“你真是王妃要找的那条银蛇对不对？你是云国的探子，所以你根本不在乎王爷的安危？更不惧给他用那么可怕的香。”
赵云夕又摇头。
“我给他用那样的香，与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没什么联系，我敢给他用，自然有这个自信给他解，反之，你……”
她指着她，又道出她的愚蠢。
“赵云夕呀赵云夕，我废了如此心力助你，你最后将事弄成什么样子？”
她近前，略略弯身，将她的下巴挑起，眼里却完全如同毒蛇一样冷酷毒辣，说出的话却轻描淡写。
“我告诉过你，只要你将王爷能留住，在尚武轩，院中这么多人给你作证，就算发生天大的事，也与你我无关，更不会让人将那天的事，与上次你下毒害司空鸾的事联系到一起，
你若动摇，反倒会让人以为你做贼心虚，正好承了司空鸾和重明正这两尊罗刹的怒气，可你怎样做的？你有这个野心，却没这个胆量承担到最后一刻，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赵云夕急切的想要证明什么。
“我做到了，王爷已经被我引住了，可谁知道最后来了个丰台裹乱，他还突然醒来了……”
“中那种香的人，真正的成功，不会自己清醒，除非你无意中让他碰到能够惊醒他的引线。”
赵云夕脸色僵白，越想那天的事越是心惊。
或许，那天失败，真的是因为自己？
“告诉我，那天他是如何醒的？”
赵云夕猛然回神，警惕的看着她，惶惶然然，骤然明白她的意图。
“这才是今天你来这里找我的目的是吗？”
白卿冷笑，丢掉她的下巴，轻慢道。
“反正这些信息对你来说也没什么用处了，不如给我，或许我还能早点为你报仇？”
赵云夕恨声不已。
“你若真有法子，也不会现在到这里。”
白氏从袖中掏出一根银针，有意在赵云夕眼前展示那银针的长度，在赵云夕惊恐之中，慢悠悠的说。
“你今天有两个选择，一，看在以往我们的情面上，你好好说，以后你的日子，姐姐照顾你点，
二，姐姐用姐姐的法子，同样能够得到答案，区别是，你受苦点。”
赵云夕看她手中那根一指多长银晃晃的针，想逃，可腿上的沉重便让她动弹不得，她才恍惚意识到，现在什么仇什么怨都不是太重要，重要的是能活着，她才能有讨回今天这也一切的机会。
“司空鸾！”
白氏手上的针委顿，转眼看她，显然是想从她口中听到更准确的答案。
赵云夕重重的闭上眼，好像此时此刻什么都无所谓了一般，认命道。
“是司空鸾，你我都以为已经尽可能的做足了准备，可实际上只做了个形，我们谁都不是司空鸾，谁都无法让他真正沉入幻境。”
伪装成司空鸾的样子留住那个男人，本身她是不愿意的，可为了那天能留住重明正，为了第二天一切都好起来，她忍辱，让她给她画了司空鸾的丹凤妆，接受她的指导，模仿司空鸾的神态，以及魅惑男子的时候，该有的样子。
可她到底只是她，从来都不是真正的司空鸾，这在重明正醒来后，让她更清醒的认识到一个认知。
“在床上，伺候人的那个，是本王，你装的再像，也不是她，少拿这幅模样来恶心本王。”
那天，那双第一次盛满那么深刻厌恶的眼，让她真正了解到，以往的什么宠爱和纵容，真的只是过往云烟，只是他愿意才给，他不愿意，美人无双，皆如粪土。
听她说到这里，白卿是真的慌了，不由控制的，也想到今天重明正离开前貌似无意的一句话。
“虽说能让本王低头的，这世间只有王妃一个，可你这个交易，本王答应了。”
……
“司空鸾，司空鸾……”
她一遍遍的念着这三个字，每多念一遍，恨意便强烈一分，毒蛇一般阴怵的眼让人看之发怵。
“他竟看她这般之重？他竟可以为她如此地步？”
她以为会是什么江山大业，或者隐秘，不成想，是算的上一桩隐秘，却是让人如此想杀人的隐秘？
“果然留不得，司空鸾这个人，果然留不得，就不该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赵云夕静静的看着她发疯的有些癫狂，反倒心情平静了。
白卿千思百虑还是作茧自缚，她赵云夕虽没有赢，到底还是看到想看的这一幕了，比她当时面对这一真相时，更无力，更疯狂的愤怒，当然，这次愤怒，是对司空鸾，另一个……想要毁了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