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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一章 选秀(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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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阵细微的脚步从垂花门出传来。

白衣微动,一把厉剑而来。

梦溪大惊,未来得及躲避,腰间一道白绫缠住,将其从剑下拉开。

“四爷大晚上的如此神出鬼没,便不怕吓坏了小孩?”银色面具下一朵绚丽的彼岸花在月色下显现了出来。

梦溪惊魂未定,便见一袭白衣的轩辕痕举剑又来。

“回你的屋去。”低沉的女子声传入梦溪耳中,接着便感觉一阵内力袭来,自个身体被推了出去。

不敢有所耽搁,梦溪转身便跑。

空寂的院子里,寒风呼啸而过,吹起地上的雪。

两抹白对立而站,同样的银色面具,一个光洁泛着寒意,一个刻着彼岸花带着孤清。

“四爷,许久未见别来无恙?”清淡的声音随风闯入轩辕痕耳中。

“你把人送进朕后宫究竟寓意何为?”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道。

“四爷乃吴越之帝,这权势极大。若说本宫送美女给四爷是想讨好四爷,而后拿些好处日后好行走江湖,四爷信否?”

手中厉剑猛地拔出,“朕不是个有耐心之人。”

银色面具后纤细的眉头微扬,“四爷却不是个耐心之人,但终归是个好色之徒不是吗?”

轩辕痕低冷的瞳孔里划过一抹不悦。

“难道本宫说错了吗?前儿四爷见了我们家冷心的容颜,便四处打探其下落。这不是好色之徒所为吗?”她带着笑意道。

然她这笑还未来得及扩开,一个刀光闪过她眼前。

她身体微侧,躲过他刺来的一剑。

“这好好聊天不好,四爷非得如此动刀岂不伤了这良辰美景。”她一边淡笑躲开他刺来的剑一边道。

然她话才刚刚出口,一抹乌云遮住了原本就不太明亮的月色。

这当是不给她颜面啊!

他如影随风紧逼不让,她眉头微蹙,额头上露了些冷汗。

上次与他对掌用了全力受了内伤,如此动用内力跟他周旋,拖太久了她恐受不住。

她纤细的眼眸一沉,手微动,细腻的白色粉末从她手腕处而出。

他见状身体往后而躲,借着时机她转身欲走。

但未走两步却停了下来。

太过容易逃走却让她心生了疑惑。

然一转头,却将他痛苦地跪在地上,两手抱着头,银色面具不知何时落下,满脸的汗水印着如猛兽般狰狞的表情。

她心猛地一刺。

他发生何事?

与她何关,她该趁机离开。

然身体比思维先一步有了决策。

“你怎么呢?”她站在他身旁问道,声音依旧平淡。

“滚!”他如野兽般咆哮的声音传来。

她眉头微蹙,打算离开。但未走几步却又折返了回来。

她大大地叹了口气,而后弯腰将他扶起。

他想要推开,但却被她事先看穿,手一动点了他的穴道。

她把他带到寝殿内,寻了蜡烛点上。

床榻上,他满头是汗,却死死地咬着牙愤恨地瞪着她。

她摇了摇头,脱了鞋欲上床榻。

“你想做什么?”他低冷的声音带着戒备道。

她白了其一眼,而后冷哼道:“怎么,你一男子还怕本宫劫色不成。”

他愤恨地看着她,如此受制于人,在他记忆里从未有过。

上了榻,她突然将手伸向他。

“你干什么?”他又是低吼道。

“本宫决定劫色。”她淡淡道。而后将他的头按到腿上,十指略带粗鲁地按在他头上。

他瞳孔微动,没想到她会帮他缓和头痛。淡淡的温度从她十指传入脑中,她在给他运气。

晕暗的烛火跳动着。

脑中的疼痛是否缓和,他额头上的汗渐渐减少。

“你这头痛是何缘由?”她突然出声道。

屋里静无一丝的声音。

“本宫只是好奇,这堂堂的吴越之帝,还有神医后人东陵晟在身边,本宫见你这头痛不是偶然,当是顽疾。是以好奇而已。”她淡淡解释道。

但说完却又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她叹了口气,终究是放不下。

他瞳孔微紧,他何以头痛,他亦想知道。为何每每初三发作,每每太医束手无策,每每东陵晟只能看着他叹息,每每只有离愁的一碗简简单单的莲子百合羹能缓和。

不对,如今她亦能缓和。

他眼眸微眯,他的头痛太医试过许多办法,连针灸都无法。但何以她这简单的按压会能缓和。

她眼帘微低却不经意地对上他凝视的目光。

她心里猛地一紧,然嘴角却冷扬道:“四爷如此看本宫,当不会是对本宫起了不好的心思呢?本宫以为四爷看上的是冷心,看来老话说得好,男子心是最为靠不住的。”

他冷硬的眉头微动,嘴角扬起一抹冷冷的弧度,“本宫这个称谓在朕听来只有宫里头的妃嫔该用的。”

她微愣,便是这一愣间,他突然起身而后在她触不及防时点了她的穴道。

两人的位置对换。

她躺在床榻上,而他冷冷地站在床榻边。

她笑道:“四爷这是做何?”

心里却懊恼,是她大意了,没想到他能在受痛时还分心来解开身上的穴道。

他入深夜般清冷无底的瞳孔凝视着她,低冷的声音道:“朕最讨厌受制于人和被人威胁,这两样你倒是做全了!”

她眉头微扬,她给太皇太后下毒威胁他说出顾家军被灭的真相,方才又点了他的穴道。的确这两件事她都做了。

“那又如何?”她淡淡道。

他此刻面无表情却比面容狰狞之徒还让畏惧,他便如一个躲在佛像后的杀手一般,让人觉得自己安平却冷不丁地让其丢了性命。

他低冷的瞳孔中无一丝波动,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凝视着她。

他如此,让她感觉仿若是一只被猛兽困住的动物,随时会被其吞下肚一般。

他突然伸手向她脸上面具而去,然却在一指间停了下来。

他收回手,低冷的声音道:“今日朕放过你,但不要让朕有下一次的机会。”

话完,白色衣衫微动,转身消失在了月色之中。

她躺在床榻上,心便如站在悬崖间一般,一步天堂一步地狱原是如此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