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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狠狠的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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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夜弄玉知道韩城的态度之后,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小宫女沈渠抿着嘴笑道:“郭姊姊,你是捡到金子了吗?怎么一天天就坐在那里傻笑?”

弄玉被她的话惊醒,转头去看方天河,见她还是懒懒地歪在床榻上,神色冷淡,便摸着沈渠的头笑道:“你这是跟着谁学的,怎么口齿也伶俐起来了?”

两个人正调笑着,忽然越女官走进来回道:“夫人,楚国翁主和江都翁主来问安。”

方天河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地说:“难为她们时时想着我,请进来吧。”

越女官应了,又问道:“陛下刚才着人传旨,说后日启程回长安。婢子想问问夫人,要不要整治行囊?”

方天河的神色依然淡淡的:“这些事情以前你们都是商量着办的,今年怎么又来问我?”

越女官脸上出现一丝不安:“诺。”说完就尴尬地退出去了。

不一会儿,程女官便领着细君和解忧进来了,两人给方天河行了礼。方天河也不说让她们起身,眼睛连看都不看她们,只当她们不存在一般。弄玉心中不解,方天河这是做什么?

解忧最先沉不住气了,抬起头来看着方天河问道:“夫人近来可大安?”

方天河这时候眼珠才缓缓抬起来,眼中竟然冰冷阴狠:“我安不安,你们心里还不清楚吗?”

解忧毫不示弱,昂然答道:“解忧和细君时时被夫人拒之门外,即便有心牵挂夫人,也不得近情。我等确实不知!”

方天河伸手一指跪在地上的细君,冷笑道:“哦?是吗?你不知道,她难道就不知道?既然做下这等事,就不怕被人知道!”

细君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辩解道:“细君不明白夫人的意思!”

方天河微微冷笑道:“是啊,这事不推得一干二净,传扬出去可怎么做人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十六那天夜里怎么能被皇帝留在寝殿里过了一夜呢!”

细君听完她的话,眼里顿时蓄了屈辱的泪水:“那天我与陛下谈论大赋文章,一时兴起,忘了时间。等惊觉的时候才发现天亮了。”

方天河利落地翻身下榻,几步就来到细君面前,抬起她的头,质问道:“谈的什么文章,能让你们两个人说上一夜的话?况且他那个人,我还能不知?只要是他看上的女人,别管这女人是什么人!他都能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来!”

细君面色苍白,颤抖却坚决地解释道:“陛下没有对臣女做别的事!”

方天河一巴掌扇在细君脸上,自嘲道:“皇后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我说近来她怎么没有动静了,原来是假借挑选和亲的人选,给皇帝重新挑选女人好跟我争宠!今天,我就打烂你的脸,看你怎么勾引他!”

说着又接连甩了细君几个耳光,弄玉和解忧早已经看不下去了,这时候见她对细君动手,什么礼数也顾不得了,急忙上来拉方天河。

方天河被两人拉住,动弹不得,眼睛阴狠地看着弄玉,喝道:“你敢拦着我!”

弄玉一边箍住她,一边说道:“你明知道我跟她的关系!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细君挨了几下,脸颊早已红肿不堪,伏在地上委屈地哭着。

弄玉对解忧吩咐道:“我拉着她,你去把细君扶起来!”

解忧答应着,方天河见弄玉向着外人,气得浑身发抖,叫道:“鹃儿来!”

她话音刚落,殿外忽然窜进一个人影,一个同样面色冷淡却手脚灵活的宫女恭顺地站在她面前,应道:“诺。”

方天河指着细君道:“给我狠狠地打!”

鹃儿依旧面无表情,从腰里抽出一条又细又长的鞭子,对着细君一鞭子就抽了下去。

细君一声惨叫,衣服被鞭子撕裂出一条长长的口子,背上登时添了一条血痕。

弄玉心痛不已,情急之下,伸手扼住方天河的脖子,对着鹃儿叫道:“住手!再不停手,我就杀了方婕妤!”

鹃儿一愣,手下的动作一滞,转头看向两人,眼中充满着戒备,似乎是想要上来抢救方天河。

方天河却咬牙切齿地喝道:“接着给我打!她不敢杀我!要是杀了我,不但她,连上她身边的人都得给我陪葬!”

鹃儿听了,果然不再理会弄玉,对着细君又是连抽了几鞭子!

细君凄厉地惨叫,整个背部鲜血淋漓,原本柳黄色的上衣短襦已经被鞭子撕成了好几片,贴在身上被血染红了!

解忧去拉鹃儿,却被鞭梢扫中了脸,原本俏丽粉嫩的脸颊上也多了一道狰狞的血痕。

弄玉见状,一咬牙,推开方天河,扑到细君身上,抱住她颤抖的身体。

鹃儿见弄玉扑过来,手中的鞭子一停,眼睛又向方天河瞟去,询问她的意见。

方天河被弄玉推倒在地,此时才缓过来,见鹃儿看她,便冷声对弄玉说道:“你起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打!”

弄玉抱紧细君,扭头看向方天河,倔强地说:“那你打死我好了!”

方天河冷笑道:“想死还不容易吗?今日我就成全你!”

沈渠忽然跪倒,求情道:“夫人,你饶了郭姊姊,她不是有意冲撞你的!”

解忧此时也已经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弄玉和解忧身边说道:“那你也连我一起打死!”

方天河气得浑身乱颤,指着她们颤声说道:“好,好!那就全给我打死!”

鹃儿举起鞭子,一鞭子甩过去,率先打中解忧的肩头,解忧闷哼一声,身子不由自主地下滑,跪倒在地上。待到她又举起鞭子,越女官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压低声音叫道:“夫人,陛下过来了!”

方天河扫视了众人一遍,冷笑道:“他的耳报神倒是好快!”

她对鹃儿使了个眼色,鹃儿会意便灵敏地闪出了大殿,不知躲到了何处。

弄玉顾不得细究,把细君抱在怀里,托起她的脸,发现她早已昏死过去,忍不住轻声呼唤她。

解忧也爬过来查看她的伤势。

皇帝进入大殿,见状,气得脸色铁青,一把扯过方天河的衣领,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恶狠狠地说道:“你怎的如此恶毒!她还是个孩子!”

方天河挑衅地看着他,嘴角露出一丝嘲笑:“你也知道她还是个孩子!”

皇帝气得将方天河掼到地上,眼中的愤怒之色已经变成了杀机,他吩咐道:“方天河盈怀不轨,暴戾恣睢,伤我大汉翁主,罪不可恕,即日押解回掖庭,着皇后与有司论罪。”

在场所有人听了都是大吃一惊,方天河与皇后向来敌对,如今皇帝却把方天河交给了皇后,这明摆着是要取方天河的性命!

越女官最先反应过来,叩首如捣蒜,只求陛下开恩。

皇帝眯着眼看她:“越棘,朕是看你向来处事稳重,才让你到披香殿做教导女官,孰料你不但不规劝她,反而放任她任意自专,饶你不得!杖责三百,以儆效尤!”

越女官知道自己大限已至,惨笑数声,高声叫道:“陛下,小臣虽然身份微贱,但好歹也是披香殿的教导女官,小臣纵然失职该来问罪的是皇后殿下,陛下无权决定小臣的生死!”

她这几句话惹恼了皇帝,皇帝眼中的杀意更浓:“整个天下都是朕的,朕想让谁死,谁就得死!”

立即有人上来将越女官拖了下去,越女官此刻却把视线转向了弄玉,她大声叫道:“方婕妤,下臣劝谏你多次,你总是不改自己的性子,总有一日,你身边亲信的人都会落得如此下场!”

她被拖走,一路走,一路叫,虽然人早已看不见了,可她的话却清清楚楚地飘进了大殿之中,弄玉听得心惊肉跳。

皇帝转眼看见地上的细君,急得吩咐道:“还不快去宣召太医!”说着就脱下自己身上的玄色禪衣将细君包裹起来,今日御前当值的是苏文,他见皇帝把龙袍穿在了细君身上,急忙跪下:“君上,翁主僭越了。请君上自重!”

皇帝紧皱眉头,对苏文道:“这话,朕等着御史大夫来说!”

说着便将细君抱在怀里,大步流星朝外面走去。解忧等人急忙跟上,一时间大殿里除了方天河就剩下弄玉和沈渠。

沈渠因为越女官被处死,早已经吓傻了眼,想要哭又不敢,只跪在角落里悲戚哽咽。

弄玉一身是血,先拍拍沈渠的肩头,安慰道:“你先出去整理夫人的行囊吧。”沈渠这才起身抹着眼泪走了。

弄玉走近方天河,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把她打了个趔趄。

方天河怒道:“你敢打我!”

弄玉斜眼看着她,嘴角冷冷笑道:“我这一下是替越女官打的!”

方天河嚷道:“她死不死跟你有什么相关?”

弄玉一语不发,啪啪又打了她两记耳光,冷冷地说道:“这两下是替细君和解忧打的!”

方天河反手一掌打在弄玉的脸上,眼睛都红了:“你知道什么!就来替他们出头,当什么英雄!刚才的情形你都看见了,等着吧,要不了多久,皇帝就有新宠了!平日里,我看那女子柔柔弱弱,风一吹就倒的样子,完全没放在心上,现在看来倒是我大意了!”

弄玉眉头紧皱,被她这番话气得不轻,呵斥道:“细君不是这种人!”

方天河大笑道:“她跟她母亲一样是个贱种!她是江都王和自己父亲的女人**生下来的!你说她叫江都王父亲呢,还是兄长?”

她放声大笑起来,空荡荡的大殿里充满着这种凄厉的笑声,就像是撕心裂肺的悲鸣。

方天河笑得嗓子都哑了,这才鄙夷地骂道:“他就是这么自轻自贱的一个人!”

弄玉只当她骂的是细君,不想再跟她纠缠这个,便道:“你有空骂她倒不如想想咱们接下来怎么应对。你这个人当真不足为谋,这一路走来,我也没有看见皇后出手,你自己倒是把自己陷入这种境地之中!”

方天河像是感慨,又像是喟叹:“是啊,不用皇后动手,我就把自己陷入死地了。不过这样也好……”

话说到最后,她的嘴角浮现出一缕笑意,意味深长,竟然带着解脱的意味。

弄玉不愿意再搭理她,转身往殿外走去,方天河在她身后问道:“你要去哪里?”

弄玉答道:“沐浴一下,换身衣服,去看看细君。”

方天河冷笑道:“怎么?看着我失宠了,立时又去爬别的高枝了?”

弄玉听见这话,扶着殿门回过头来,笑道:“可是呢。当初我是怎么爬上的方婕妤这高枝,你我心知肚明。如今你手中再也没有拿捏住我的把柄,我为什么还要受制于你呢?”

说着便不再搭理方天河,径直去了。

她从来没有去过细君居住的青梧观,路上又拉住几个内侍询问这才找来。

等她到了却发现大门紧闭着,门前也没有皇帝的仪仗侍卫经不住有些纳闷,上前敲了敲门,不多时有个宫人打开门,那人却认得她,笑道:“郭女官有事派个小宫女来吩咐也一样,怎么亲自来了?”

弄玉问道:“你家翁主没有回来?”

宫人见问,笑道:“尚未回来,她们结伴去仪凤殿给方婕妤问安了,郭女官竟没有见她们吗?”

弄玉转念一想,便明白了,细君受了伤,皇帝怎么可能会把她送来青梧观,只怕皇帝自己都不知道这里,便笑道:“我恰好路过,就想找两位翁主问安。”说着又跟那宫人闲聊了几句,找了个借口走掉了。

她一路回来,忍不住思索,皇帝到底带细君去了哪里呢?难道是皇帝素日里处理朝政的甘泉宫?可她又有些不确定,这正殿是极其庄严肃穆的地方,方天河都没怎么去过,皇帝难道会带细君去这种地方?

她一边思索着一边向甘泉宫走来,等她跨上一座石桥的时候,却见韩城和几个年轻的军官一起走来,韩城只穿着一件素白单衣,扎在玄色长绔里,越发显得双腿修长,长身玉立。他正一边走着,一边擦汗,迎面看见弄玉,先是一惊,随后笑意在脸上散开,问道:“这么巧?”

那几个军官看见弄玉来都各自散开。

弄玉问韩城:“从哪儿来?”

韩城一边擦着汗,一边笑道:“刚才在校场练兵呢,少卿给我送信说,苏大哥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君上,御前无人,少卿让我先去顶半日。我这得了消息,也得先回去洗个澡,换身衣裳才行!”

韩城笑着拉住弄玉的手:“都好几日不见你了,我现在才晓得人家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话的滋味。要是回了宫,咱们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

弄玉脸一红,问道:“你从哪里学的这些话?也好意思出口?”

韩城拉着她往自己的公车署来,一边走一边说:“我一会儿去当值,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你,你先陪我一会儿。”

弄玉轻声问道:“我也想去甘泉宫行不行呢?”

韩城听了这话,头也没回,回道:“有我在,自然可以,只是你为什么要去呢?”

弄玉把细君的事说了,韩城想了想说:“也罢,你在宫外等我,我先探听清楚了消息,告诉你一声可好?”

两人说着话,早来到了公车署,却没想到赵临月正站在门口,痴痴地看着韩城。

韩城看了她一眼,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拉着弄玉进了门。

弄玉看见赵临月这么缠着韩城,心中不快,重重地将院门关上。

韩城正站在院子,将上衣脱了,回头见她这样子,自己先笑了:“我可没有招惹过她,是她自己日日要来,我也没有法子。”

弄玉冷哼道:“你原来跟她还有这样一段过往,你瞒得倒挺好!”

韩城笑道:“这事我从来没放在心上,要不是那一天她将我逼急了,我还不肯说呢!我怎么知道她倒是上了心。”说着端起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四散的水花溅了弄玉一脸一身。

弄玉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说道:“你别用冷水,当心着凉。我到屋里去等你。”

韩城知道她害羞了,也不挽留,任凭她去了,一时洗完了,换了整齐干净的官服这才拉着弄玉出门。

赵临月还是站在原地,也不知道她在这里站了多久,她原本红润的朱唇因为缺水干裂发白,见韩城出来,眼睛只看着韩城,不说话。

韩城冷声说道:“姑娘还是回去吧,你日日在这里,传出去对你我的名声都不好。”

赵临月的声音有些苦涩:“我只是想来告诉你,我虽然平日看我四姊不顺眼,也的确欺负过她,但是她的婚事我没有使坏。就算你不信我,我还是要告诉你。”

韩城的神色依然是事不关己的淡漠:“这些事与我无关,我也不需要知道。”

赵临月听了这话,忽然笑道:“是啊,与你何干?不过是我自己的痴念罢了!”说完眼泪滚落下来。

弄玉心中厌烦,拽着韩城就朝甘泉宫走去。

两人来到甘泉宫中,韩城先进去了,弄玉等在宫外,不一会儿,韩城又出来了,脸上的神色有些尴尬:“细君确实在这里,君上吩咐所有人都不准进殿,里面到底什么情况,我也不甚清楚。不过我在殿外遇见了楚国翁主,你们先说,我要回去了。”说着他闪身进了宫里,他身后露出解忧来。

解忧脸上的伤口已经敷了药,止住了血,但是看上去却还是带点狰狞的味道,她自己也觉得不好,用帕子轻轻遮了,对弄玉点点头。

弄玉心焦如焚:“细君怎样了?”

解忧脸上的神色也有些古怪,像是有什么话难以启齿,半晌才说:“陛下在给细君上药,我们这些人只好等在殿外!”

弄玉大吃一惊,险些叫出声来,她声音有些颤抖:“细君的伤都在背上,陛下给她上药……”她的身子不是都被皇帝看光了吗?

但是后半句全都咽了回去,只是询问地看着解忧。

解忧羞得满脸通红,有些尴尬地说:“陛下把细君抱到甘泉宫里来,让太医看过了,太医说要敷药,起初是我来敷的,我刚解开细君的衣裳,陛下就说他来……”她的后半句话也咽住了。

弄玉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都在往上涌,全身都忍不住颤抖,她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努力平静下来:“那细君呢?”

解忧道:“我出殿的时候,细君还昏着,现在就不知道了。”

弄玉好像全身都受了重击,脑子里嗡嗡乱响,抬脚就要往甘泉宫里走,慌得解忧急忙抱住她,低声呵斥道:“你要做什么?”

弄玉看着解忧,心中气恼:“我去救她出来!”

解忧扯住她,伸手掩住她的嘴,压低声音说道:“已经快一个时辰了……”言外之意便是倘若真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去救也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