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东家,你对杞酱酒又知晓多少?”
姚子碧急忙收回心绪,又转移了话题。
呼..这大曲酒有些上头啊!
姚子碧抬手,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以恢复神智。
“枸酱,酒之始也。”陈重曲随即道。
“据闻,杞酱酒乃酱香型白酒,这酱香与浓香究竟有何区别?”姚子碧好奇道。
“从口感上讲,酱香柔润,而浓香甘爽。”
再次被姚子碧带偏的陈重曲,搓了搓手,有些兴奋道:“儿时,我曾有幸尝过一回那杞酱酒,可谓酱香突出、幽雅细腻、酒体醇厚、回味悠长,空杯留香持久也!”
“如此说来,这酱香型白酒的酒香气更为浓郁、持久一些咯?”姚子碧推测。
“嗯,确实如此,但从口感上讲,并不分伯仲。”
“为何?”
“只因各人口感不同罢矣!”
陈重曲拿起酒杯,轻抿一口后,说道:“就好比,蜀人喜辣,粤人好甜一般。”
“唔..是这个理。”
姚子碧点头,亦拿起酒杯,轻啄了几口。
“除此外,这酱香型白酒的发酵工艺甚为复杂,且所用的大曲多为高火候酒曲。”陈重曲又道。
“那到底是如何发酵的?”姚子碧问道。
“据闻,杞酱酒以本地优质糯高梁为原料,用小麦制成高火候曲,以曲多,发酵期长,多次发酵,多次取酒等复杂工艺为特色。”陈重曲说道。
“多次发酵、多次取酒?”姚子碧有些不能理解。
这不是反复发酵吗?如此发酵,最后的原浆又会如何?
“我听我爹说,这杞酱酒要经过两次下料、九次蒸煮、八次摊晾加曲(发酵七次)、七次取酒,再陈贮三年以上,方可而成。”陈重曲回忆道。
“哇..好复杂呀!”姚子碧感叹。
“不仅如此,在此期间,要经历重阳下沙、端午踩曲、长期贮存等复杂的淬炼,并顺应季节的变换,再根据不同酒龄、不同香型、不同轮次,以及不同酒度等各有特色的基酒进行组合,形成最后的新酿。”
“本以为咱们酒坊的酿酒步凑算是很复杂了,何曾想,这天外还有天呢!”姚子碧惊叹不已。
“日后若有机会,我带你去茅台镇见识见识,这黔人的三高酿酒技艺。”陈重曲笑着说道。
“三高酿酒技艺?”
“高火候制曲、高火候堆积发酵,以及高火候馏酒。”陈重曲解释。
“哦哦!”
姚子碧点点头,一边品酒,一边垂首消化着杞酱酒的酿造工艺。
“小丰子,既然你在姚安待过一段日子,那对当地的名酒应当甚为熟悉,可否说来听听?”
见姚子碧杯空,陈重曲为其斟满一杯后,又道:“我只知云南的烤酒比较出名,但却不知,这烤酒里面,又是哪种烤酒最为有名。”
“唔..其实吧,大部分滇人皆喜好喝外地酒,尤其是隔壁黔人所酿的杞酱酒。”姚子碧说道。
“为何?这烤酒不好喝吗?”陈重曲好奇道。
“也不是说不好喝,良莠不齐吧。”
姚子碧喝了一口酒,继续道:“烤酒的酿造过程并不算复杂,因此,几乎家家户户皆会自烤酒。”
“如何酿造?”陈重曲问道。
“泡粮、煮粮、第一次发酵、第二次发酵、蒸粮、出酒糟..基本如此。”姚子碧耸了耸肩,说道。
“确实很简单,可能正因如此,这酒味儿才略微欠佳吧?”陈重曲猜测。
“不尽然。”
姚子碧摇了摇头,说道:“自烤酒看似简单,可这传统工艺却源远流长,是酿酒工们世世代代所实践总结而出的,通过采三江之地泉,酿五谷之精华,最终才能烤出这天然之琼浆来。”
又啄了一口后,姚子碧才继续道:“佳品中的烤酒,其内在清澈甘冽、外在纯厚朴实,具有水之形、火之性,这充分体现了咱们华夏传统文化中的阴阳和谐之美。不仅如此,其入喉绵甜净爽、通体弥香,且回味悠长,并不比这泸州大曲与咱们的瑶青甘霖差多少。”
“嗯,一方水土一方酒,这烤酒之中自然有佳酿。只是不知...”
“嗯?不知啥?”
见陈重曲忽然蹙眉,姚子碧随即放下酒杯,疑惑地看向他。
“小丰子,你可知,在咱们宜宾县,已然出现了两家贩售烤酒的小酒坊?”
陈重曲看向姚子碧,凝眉询问。
“什么?”
姚子碧有些惊讶,摇了摇头,说道:“未曾知晓,何时的事情?”
“应当就是前不久才开设的,我亦是听那黄二说起的。”
“可是打云南那边儿过来的?”姚子碧又问道。
“不太清楚..不若,明日我们去瞧瞧?你来分辨分辨,这烤酒的真伪。”
陈重曲摇了摇头,而后又笑着建议。
“行!”
姚子碧点头,笃定道:“我在姚安待了那么久,又在当地的酒坊做过工,对这烤酒还是有一定的拙见,若是真乃云南烤酒,一看便知。”
“其实,我倒是觉着,此乃真酿,而非鱼目混珠者,只是不知,这口感如何,乃佳酿否?”陈重曲说道。
“确实..若是烤酒皆美味,滇人便不会寻着外地酒来喝了。”姚子碧点头。
“姚安的风土人情如何?”陈重曲忽然问道。
“姚安呀..自然与咱们宜宾大为不同...”
姚子碧笑了笑,便拿起酒杯,与陈重曲侃侃而谈......
酒过三巡,二人已然有些微醺,尤其是姚子碧,话说得多,酒亦喝得不少,一坛酒,有三分之二都进了她的肚子里。
她单手支头,歪着头看向陈重曲,笑呵呵地说道:“少东家,你对我真好,让我..让我都有些舍不得离开这儿了。”
“离开?你想去哪儿?”
陈重曲抱着酒坛,将头耷拉在上面,眸光忽明忽暗。
“不晓得嘛..天高地广,任我行。”
姚子碧伸出一只手,对着夜空画了一个大圈,冁然而笑。
“小丰子,我不想你离开,你就留在我身边,可好?”
陈重曲逮住她那只仍留于半空中的手,郑重其事。
“留..留你身边作甚?”姚子碧大着舌头问道。
“做..做兄弟啊!”陈重曲亦大着舌头说道。
“才不要!”
姚子碧立马收回了自己的那只手,拿起酒杯,继续喝酒。
“那你想做啥?”陈重曲问道。
“你想做啥,我便让你做啥。”而后又道。
“嘻嘻!真的吗?”
姚子碧歪着头看向他,笑得贼兮兮。
“嗯!”陈重曲用力点头。
“做...”
姚子碧俯身,凑至陈重曲耳边,细语轻喃道:“做你..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