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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做贼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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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德光?”

望着立于床边的黑衣人,黄父紧拽着丝衾,颤声而问。

“那个叫老?的人,可是你派去温德丰的?”

黑衣人微微俯身,不答反问。

与其深邃幽暗的眸子对视片刻后,黄父很快便心虚胆怯地将脸别开,并闭上了双眼,“是..是你吗?德光。”

“回答我!”

黑衣人一把揪住了黄父的衣襟,将其拽了起来。

“是..是我。”

黄父颤颤点头,虚开一只眼,瞅向了近在咫尺的黑衣人。

“为何要迫害温德丰?”黑衣人厉声责问。

“我..我没..我亦不曾知晓,那个老?是杀人犯啊!”黄父忙道。

“前段时日,温德丰出的那些糟心事儿,皆是你吩咐老?所为的吧?”黑衣人又问道。

“我..我...”

“别狡辩!否则我...”

见黄父张口结舌,两只小豆眼滴溜儿转,黑衣人便知,他又在寻思着借口开脱,随即便狠狠地揪住其衣襟,勒得他直吐舌头。

“呃..呃...”

“你别忘了,我可是厉鬼,随时会索你性命。”

黑衣人低沉着嗓子,眸光愈发阴鸷。

“额所..额说...”

黄父见状,急忙点头,大着舌头,说得含糊不清。

黑衣人随即松开了手,将其推至床头坐好,便双手环胸地俯视着他,等待其下文。

“呼..呼...”

猛喘几口粗气后,黄父才缓缓道:“那个老?,我发现他有小偷小摸的习惯,便威胁他为我办事。可我真没料到,他竟是杀人逃犯!”

“当初他来酒坊谋事,便是见他有些本事,又恰逢咱们这儿出了那起命案,便将他留下看护宅院。可谁曾料,那起命案的元凶正是他!”

“若非发现他有偷酒的习惯,我应当会一直用着他,毕竟,他话少干活多,工钱也拿得少。”

“不过,抓住他的把柄后,我并未马上将其赶走,而是想着留以备用。”

“呵!留下来坑害温德丰?”黑衣人冷笑着问道。

“没..我..我看温德丰在招人,便将计就计,引荐其去温德丰做事,既可送走一尊‘佛’,又可..又可多一个眼线。”

飞快地偷瞄了黑衣人一眼,黄父词钝意虚。

“眼线?”

黑衣人挑了挑眉,“可不只是眼线这般简单吧?”

“我..我只是让他给温德丰添添堵罢矣,并没有让他去杀人啊!”黄父慌张解释。

“呵!”

听闻此话,黑衣人冷笑了一声,再次俯身而下,直视着黄父,“黄大虎啊黄大虎,你这黑心肠子咋就洗不白呢?”

“我...”

黄父闪烁着眼神,垂首不言。

“你说,容留杀人逃犯,官府该如何判?”黑衣人问道。

“不是我!我没有!”黄父慌张摇头。

“若非你将老?推荐去温德丰做事,金陈氏亦不会被其杀害,现下,你的手上又多了一条人命,你说,我该不该为那些被你害死的人报仇?”

说着,黑衣人便伸手掐住了黄父的脖子。

“呃...”

黄父当即挣扎,对着黑衣人的手又挠又抓,奈何,却抵不过他的力道,只能不停眨眼,以此哀求。

“求..求...”

“翠玉、梦妍,现下,又多了一个金陈氏。”

黑衣人淡淡而语,但手上的劲道却愈发用力。

“呃...”

黄父的一张胖脸霎时由红变紫,双眼齐翻,好似一只将死的河豚。

“自己善后!”

丢下这句话后,黑衣人随即松手,并很快消失。

“哈呼..哈呼...”

黄父急忙扯开衣襟,大口喘粗气。

“走了?”

待他缓过之后,这才朝屋内望去,发现黑衣人已无踪迹。

“真是鬼魂吗?来无影去无踪的...”

想到此,黄父立马翻身爬起,冲到门口查看了一番,又将屋内的窗户皆检查了一遍,而后才忐忑不安地回到床上,抱着丝衾久久难免......

“韩县长,韩县长,我要认尸!”

次日,天未亮,黄父便在黄维仁的搀扶之下,跌跌撞撞地跑进县衙,找韩县长认尸。

“认尸?”

韩县长与胡主簿匆忙步出,皆一头雾水地看向黄父。

“那个老?,死掉的那个,才是我的亲戚。”黄父急忙道。

“哈?”

“什么?他去县衙将老?的尸体给认领了,还下葬了?”陈重曲大惊。

“嗯,他说老?确实是他的远房亲戚,只是被老狗拿出的户贴与路引给骗了过去,这才将老狗误认为老?给收留下来,而后,见我们酒坊招人,便将假老?引荐了过来。”陈母点头道。

“娘,你信吗?”陈重曲皱眉问道。

“信与不信并不重要,此事已然过去,咱们回去吧。”陈母说道。

“娘,就凭一间铺子,他就将你给说服了?”陈重曲立即质问。

“重曲!”

见陈重曲气势汹汹地瞪向陈母,姚子碧赶忙将其拽住,并抬手轻抚其后背,试图将他的火气压下。

“重曲,那人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世伯,就算他做错了事情,亦轮不到你去指责。况且,他对咱们陈家恩大于过。”

陈母看向陈重曲,正颜厉色。

“我明白了。”

陈重曲点点头,不再追问,而是牵住了姚子碧,又将陈母挽住,“娘,我们回家吧。”

“好!”

陈母莞尔,便与姚陈二人一道,返回陈府。

“我去一趟你们孟伯父那里,给他送两盒大吉盒儿过去。顺道与你们荔枝姐,以及陈老伯送去一些宵夜吃。”

晚膳后,陈母对众人交代一句后,便唤着酒儿随行。

“孟伯父回来了?不是说要过完年才回来吗?”陈重曲好奇道。

“他提前回来了。”

陈母点点头,并未多言,待酒儿备好宵夜,又将大吉盒儿拿上后,便带着她乘上马车,前往孟氏饭馆。

“你来了!”

得知陈母前来,孟父急忙相迎。

“过来看看你。”

陈母解颐,从酒儿手里将那两盒大吉盒儿递与了孟父,“未能一同团年,现下,便来补上。”

“走!去后院坐。”

接过盒子后,孟父便邀陈母去往后院,又唤双儿备好碗筷与酒杯,而知趣的酒儿则回到马车里,与缸子一边吃零嘴儿,一边等候陈母。

“孟小娘子!”

“酒儿!”

路上,她与孟娇娇碰上,二人只是假模假式地相互颔首后,便错身而去。

“陈老夫人咋来了?”

孟娇娇心下疑惑,随即便迈着碎步,朝后院行去......

“重曲,黄世伯此番行为是真想毁了咱们酒坊,亦或是出于嫉妒,给我们添点乱子罢矣?”

待送走陈母后,姚子碧便随陈重曲一道,来到丈室闻香品茗。

“应当是后者,若是前者,娘便不会这般行事了。”陈重曲推测。

“那娘又是如何发现此事的?”姚子碧凝眉。

“不对!”

姚子碧摇头,又道:“娘说是黄世伯请她过去的,而非她自己找过去的。难不成,黄世伯此举是在负荆请罪?”

“不好说,我感觉,娘对此事心有把握,且已然解决。”陈重曲凝眉道。

“还白得了间铺子。”

姚子碧展颜一笑。

“不过,娘现下鲜有出门,为何这般快便揪住了黄世伯的小尾巴?”

少顷,姚子碧又看向陈重曲,满腹狐疑。

“不晓得嘛!”

陈重曲摇了摇头,亦是百思不解。

“我想起来了!”

姚子碧一声惊呼,“嗖”地站起,吓得陈重曲手一抖,险些将手里的茶盏掉落。

他重新端稳茶盏后,才扭头看向姚子碧,嗔道:“屁股被针扎了?”

“你才被针扎了!”

姚子碧剜了他一眼,便坐回椅子上,拿起茶盏轻抿一口后,才道:“我终于记起,之前在哪儿见过那个老?了,哦不,是狗万里。”

“哪儿?”陈重曲立马问道。

“宜宾甜白香。”

“宜宾甜白香?”

陈重曲蹙眉,寻思片刻后,才恍悟道:“你说上回在那家店里撞见的那人?”

“没错!”

姚子碧点点头,说道:“那会儿我没记下他的长相,不过,就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即便记下了,亦会很快忘记。我当时觉着,他不像本地人,便多看了一眼,后来,黄少东家将那个假老?引荐给咱们的时候,我便觉着他走路的姿势有些眼熟。”

“唔..你这么一说,我亦想起来了,假老?虽然长得过目即忘,但走姿却很有特色,腿短步子大,一步跨出去,当别人俩。”陈重曲亦点头道。

“可现下说这些有何用?不过是事后诸葛亮罢矣,咱们那会儿若能认出他来,便不会将其留下,亦不会发生这般多的事情了。还有那个金陈氏,她虽然可恶,但罪不至死。”姚子碧忍不住摇头感慨。

“哎!”

语毕,便深深地叹出一口气。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兴许,渡过此劫,咱们接下来便会顺风顺水矣!”

陈重曲拍着她的肩膀,笑着宽慰。

“希望咱们能顺利改良姚子雪曲,让‘温德丰’成为名副其实的金字招牌。”

姚子碧笑眸看向陈重曲,踌躇满志。

“好!咱们明日一早便去酒坊,将之前改良的那两个配方继续酿出来。”陈重曲笑着点头。

“你不说,我差点都给忘了,咱们已然改出了两个配方,只是被金陈氏的案子给耽搁了。”

姚子碧一拍脑门,这才记起。

“不早了,我们回去歇息吧。”

陈重曲笑了笑,将茶盏放下后,便拉着姚子碧起身离去。

“不等娘了?”

姚子碧乖乖跟上。

“唔..看样子,她应当会与孟伯父聊上些时候吧。”陈重曲想了想,说道。

“为何孟伯父会提前返回?”姚子碧好奇。

“应当..应当...”与娇娇的婚事有关吧。

陈重曲支吾半天后,还是没有把话讲完。

“应当甚?”姚子碧追问。

“哎呀!人家的事情,你问来作甚?”

嗔了她一眼,陈重曲便拖着她返回后院了......

“什么?不要了?”

次日,待姚陈二人来到温德丰后,便接到了沈掌柜派人递来的消息,说莫员外原定的那六十坛瑶青甘霖暂时不要了。

“陈夫人,不是不要了,只是暂时不要了,定金您不必归还,待到日后咱们向温德丰购酒时,再来扣除亦不迟。”那名伙计拱手道。

“呵呵!所谓无功不受禄,这东西都还没卖出去呢,我们又怎好收钱?”

姚子碧哂笑一句后,便唤来酒儿从前店柜台里拿出了五十两银子,还与了那名伙计。

“这...”

那名伙计捧着那箱银子,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