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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生父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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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哪里说错了?”

见二人俱凝眉看向自己,大米挠了挠头,说道:“那黄老东家不是唤孟老板为三弟吗?”

“哦~”

陈老伯明白了,他这是在替孟父愤愤不平呢!

“原来如此...”

陈重曲亦恍然大悟,为何觉着“二哥、“三弟”似曾听过。

经大米这么一提醒,他才想起,黄父、陈父,以及孟父三人曾结拜过义兄弟,按年龄分为黄大哥、陈二哥与孟三弟。

“你们说那黄老东家是不是在欺负弟弟嘛?”

大米嘟了嘟嘴,继续道:“若是我哥那般欺负我,我定不会绕过他!”

尽管,大米的情感还未开窍,但懵懵懂懂的他,还是能分清,此事孰是孰非。

“你哥定不会如此,放心吧。”

陈老伯笑了笑,拍着大米的肩膀,宽慰一句后,才继续道:“当时,不只是孟老板,几乎所有人皆被那对男女瞒于鼓中。”

“孟老板原本心善,加之,与那黄老东家又是结拜兄弟,自然对其引荐之人照顾有加。”

“不过,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的呢?很快,孟老板便发现了那二人的不齿之行,而黄老夫人亦察觉到了此事。”

“因着即将临盆,自己又是知书达理之人,黄老夫人便睁只眼闭只眼,唯有盼着等到孩子出生后,黄老东家能收敛一些。”

“可惜,人善被人欺,那二人见黄老夫人并未追究此事,便得寸进尺,气得她早产,且遭遇了大出血。而那时,黄老东家还在与那樊翠玉做着苟且之事,直至黄大小姐哭着找到他,将他拉回了家,他才见到黄老夫人的最后一面。”

“我是听闻,黄世母乃难产而亡,只是不曾知晓,其间竟这般曲折,亦这般气人!”陈重曲愤愤道。

“哎..我不晓得黄老夫人在临终前对黄老东家说了甚,只是自那以后,黄老东家便很少去找那樊翠玉了。”陈老伯叹息道。

“那之后呢?她便嫁与孟伯父了?”陈重曲凝眉问道。

“自然不是。”

陈老伯摇了摇头,说道:“这孟老板有心..咳咳!”

险些说错话,陈老伯假意咳嗽,又拿起酒壶喝了几口酒,才接着说道:“明知那二人有过那种关系,孟老板咋可能娶她嘛?”

“可..可还不是娶了。”陈重曲小声嘟囔道。

“被逼的。”

陈老伯又摇了摇头,才道:“原以为,待到黄老夫人去世后,便可取而代之的樊翠玉,怎么也没想到,黄老东家竟然抛弃了她,自然很不甘心,便时时去黄家闹事。”

“不知是出于愧疚,亦或是其他原因,黄老东家态度很坚决,加之,早产的黄少东家身子不好,需要好生静养,所以,他干脆生意亦不做了,大门一闭,彻底与外界断了联系。”

“随后,樊翠玉亦消停了一段时日,直到,她怀上了孟老板的孩子,要与孟老板成亲,这才又让众人吃了一惊。”

“什么?她不是喜欢黄世伯吗?又怎会与孟伯父...”陈重曲讶然。

“那样的女子,总要为自己寻条后路吧,而可怜的孟老板,便成了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不知她用了甚手段,让自己怀了孟老板的孩子,最终如愿嫁进了孟家,成为了孟氏饭馆的老板娘。”

“那孩子..便是娇娇吧?”陈重曲轻声问道。

“不是。”

陈老伯摇了摇头,又道:“若我记得没错的话,那孟小娘子比你小三岁,而他们成亲那年,你都还没出生呢,又怎会有她?”

“什么?如此说来,娇娇还有个哥哥,或姐姐咯?”陈重曲再次震惊。

“我亦不知晓是男婴还是女婴,因为啊,那孩子还未出生便没了。”

“尽管孩子没了,但既然二人已然成亲,孟老板还是与樊翠玉相敬如宾了好几年,并在三年后有了孟小娘子。”

“我记得,在我八岁还是九岁那年,孟伯母便去世了,只是不知,她是如何去世的,问我娘与荔枝姐,他们皆缄口不言,甚至,连娇娇亦不愿提及此事。”陈重曲皱眉道。

“据说,是自缢而亡的。”

陈老伯亦皱起了眉头,并拿起酒壶,又灌了几口。

“自缢?为何?像她那般跟斗鸡似的女子,又咋会选择轻生?”陈重曲不解。

独自逃难出来,又沦落风尘,再被男子抛弃,后又遭遇过丧子之痛...如此经历的女子,即便生活不算美满和谐,但有家有女有夫君,咋会最终走上轻生之路?

陈重曲百思不解。

“这又与那黄老东家脱不开干系啦!”陈老伯说道。

“他们..又在一起了?”陈重曲问道。

“嗯,兴许是孩子都大了吧,而她与孟老板亦算老夫老妻了,这心啊,再次变得蠢蠢欲动起来。不过,也许她本就是一个不安本分之人,被那黄老东家撩拨几下,便再次投怀送抱,将家人抛诸于脑后了。”

“可黄世伯不是已然与其绝交了吗?咋又...”陈重曲瞪眼蹙眉。

“呵呵..那黄老东家是何人?他的风流债啊,又何止那樊翠玉一笔。”陈老伯讥笑道。

“那他们再次苟合之事,孟伯父知晓吗?”陈重曲沉声问道。

“咋会不知晓呢?不只孟老板知晓,此事啊,很快亦被街坊邻里皆晓得咯。”

“那...”

陈重曲捏紧了酒壶,不知该作何问起。

“兴许孟老板已然心如死灰了吧,一心只在孟小娘子身上,对那二人之事不闻不问。”

“待到你八岁那年,那朝秦暮楚的黄老东家,又见异思迁到别的女子身上了,似乎是一名歌舞伎。”

“其实,自打黄老夫人去世后,便没人再能约束那黄老东家了,除了没再续弦,他可谓沾花惹草不尽,在外面留下了不少风流债。指不准啊...”

陈老伯凑近,于陈重曲的耳边小声道:“指不准啊,黄少东家还有些从未打过照面的兄弟姊妹呢!”

“呃...”陈重曲哑然。

“不过呢,他与那樊翠玉纠葛最深,亦最久。但是,遇上那名歌舞伎后,他再次抛弃了樊翠玉。加之,那名歌舞伎亦是个不乏手段的女子,将黄老东家吃得死死的,令樊翠玉毫无法子。”

“然后她就自缢了?”陈重曲随即问道。

“没那般快。”

陈老伯摆摆手,说道:“见黄老东家已然沉迷,不再对自己回心转意,那樊翠玉便放出了一个狠话。”

“啥狠话?”陈重曲好奇道。

“额...”

陈老伯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又抱着酒壶喝了起来,直至喝到底,这才吞吞吐吐道:“只是..只是狠话罢矣,你莫要当真。”

“嗯?到底是啥狠话嘛?”陈重曲催促。

“就是..就是...”

陈老伯舔了舔丨唇,纠结一番后,才脱口而出,“说那孟小娘子是黄老东家的女儿。”

“啥?”

陈重曲变貌失色,险些没握紧手里的酒壶。

“这也就是她说出来威胁黄老东家的狠话,你别当真啊!我们都没当真的。”

陈老伯见状,急忙解释。

“嗯,你继续。”

陈重曲很快平复好自己的心绪,并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拿起酒壶,“咕噜”直灌。

“那啥,给我喝几口呗,我的喝完了。”

陈老伯咽了一下口水,又晃了晃手里的空酒壶,讪讪而笑。

“呵呵..你喝吧。”

陈重曲笑了笑,便直接将酒壶递与了陈老伯。

“多谢东家!”

陈老伯抱着酒壶连喝几口后,才抹了一把嘴,继续回忆道:“那樊翠玉亦是气急昏了头,竟跑去那家青楼,当着众人的面儿,将此事说出,引发了轩然大波。”

“很快,此事便被传开,咱们老东家在得知此事后,火冒三丈,揪住黄老东家,便狠狠地揍了一顿,并与其断绝了义兄弟关系。”

“原本,老东家与老夫人一直劝孟老板休了那樊翠玉,但孟老板见孟小娘子还年幼,若是没了娘,定不会好受,所以,便将此事一直拖着。”

“发生那起丢人之事后,老东家与老夫人铁心铁意,便寻来一份和离书,又带上重金,单独找上了樊翠玉,希望她离开孟老板。可她却贪得无厌,又要钱又要人,非要黄老东家娶她过门,她才答应和离。”

“无奈之下,老东家与老夫人只好找到黄老东家,劝他娶了樊翠玉了事。”

“黄老东家碍于三家人的情面,便点头答应了。”

“原本,此事算不上皆大欢喜,但至少能解开纠葛,还孟老板自由身。可谁曾料,那名歌舞伎在得知此事后,便找来黄府大闹。恰巧,樊翠玉亦在场,二女便扭打起来了。”

“我没见过女子厮打,不知是不是会比男子间的斗殴更加惨烈,我只知晓,那黄老东家被吓坏了,披头散发、衣冠不整地夺门而出,将那二女留在府内继续互撕。”

“额..应当更惨烈一些。”

回忆了一下陈莲儿过去的那些“战绩”,陈重曲笃定点头。

“应当是吧,不然,咋会打着打着,就动起刀来。”陈老伯亦点头道。

“动刀?”

“嗯,不知哪儿来的刀,反正,那名歌舞伎最后被樊翠玉给捅死了。”

“所以,这才是孟伯母自缢的真正原因吧?”

听完这些,陈重曲的双眉已然拧成了两座小山。

“兴许是吧...”

陈老伯抱着酒壶,思绪万千地看向了远方。

暮色沉沉晚风凉,就好似他现下的心情。

尘封的往事果然不宜被轻易揭开,一旦掀起一角,便好似原本结痂的伤口,再次裂开,疼痛复又而袭。

“那..那娇娇到底是不是黄世伯的女儿?”

少顷,陈重曲才幽幽而问。

“这...”

陈老伯收回视线,转头看向陈重曲,郑重道:“莫要再追问此事了,你只要记住,孟老板是孟小娘子的爹,而孟小娘子是孟老板的女儿即可。”

“若要一味揪着过往不放,只会伤害更多的人。”

“我明白了...”

陈重曲点点头,不再言语。

“唔..咱俩是不是忘了啥?”陈老伯忽然道。

“忘了啥?”

陈重曲寻思稍许后,这才想起,大米呢?

“呼..呼...”

当二人转头向大米望去时,却发现,他已然抱着酒壶鼾声四起......